末日求生(五)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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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書臉色白了白,卻什么也沒說。 她沒有權(quán)力要求別人為她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即使那個人是她名義上的愛人。 對于這世上的大部分人來講,生死面前,其他事都是閑事。 衛(wèi)澤蒼白解釋:“阿琬,你別誤會,我只是想去看看情況,或許……一切還有轉(zhuǎn)機……” 雖然他們都心知肚明,這種希望極為渺茫。 蘇錦書低低“嗯”了一聲。 氣氛像凝固了一樣,十分滯澀厚重,令人喘不上氣。 宋長安看了眼坐在斜對面的蘇錦書,臉色發(fā)青的女孩縮在寬大的灰色羽絨服里,是一種令人憐惜的柔弱姿態(tài)。 但這些并不能打動見慣生離死別的他。 真正讓他挪不開眼的,是她眼神那一絲不滅的亮光,倔強,堅忍。 她身上仿佛有一種蓬勃燃燒著的生命力,她將那股力量煉化成劍刃刀鋒,以之和整個殘酷世界對抗。 沒來由的,本打算冷眼旁觀的他,心生了一絲不忍。 衛(wèi)澤枯坐半晌,將手的罐頭味如嚼蠟地吃完,道:“我去檢查一下車,你們準備準備,半個小時后出發(fā)?!?/br> 他離開后,蘇錦書站起身,拿出把梳對著鏡慢慢打理長發(fā),神色始終淡淡。 好像她要赴的,不是一個叵測可怖的絕境,而是什么盛大隆重的宴會。 宋長安沉默看她。 不多時,三人動身出發(fā)。 形勢嚴峻,他們已經(jīng)彈盡糧絕,燃油箱里燒著的,已經(jīng)是最后一桶汽油。 其實,衛(wèi)澤做出的,是當前最理智的決定。 路上積雪厚重,行路變得萬分艱難,本來兩個小時的車程,他們足足開到下午四點鐘,才到達目的地。 白茫茫大地,紅色油漆寫就的告示顯得越發(fā)怵目驚心。 衛(wèi)澤先行跳下車,回身接蘇錦書下來。 蘇錦書躲開他的手,自己扶著車門踩進雪地里。 面色黯淡了一下,衛(wèi)澤收回空落落的手掌,往告示牌前走去。 腳下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 他俯下身,撥去層層積雪,看見一具已經(jīng)凍僵了的尸體趴在地上。 將尸體翻過來,看見那張爬滿了尸斑的臉后,他倒抽一口冷氣。 正是之前那個自視甚高十分不馴的刀疤男。 宋長安將尸體從雪堆拖出來,仔細檢查過后,得出結(jié)論:“是被喪尸咬死的,之所以沒有尸變,應(yīng)該是因為剛剛死去便被凍僵的緣故?!?/br> “而且,你們看他身上的傷口,撕裂長度極大且不規(guī)則,又深可見骨,恐怕……襲擊他的不是普通喪尸,而是進階程度非常高的變異喪尸。” 衛(wèi)澤疑道:“可是……他不是進通道了嗎?” 宋長安想了想,從車廂里拿出一把鐵鍬,在尸體附近鏟起雪來。 第二具尸體,第三具尸體,第四具…… 每一具都是熟悉的面孔。 挖到第具的時候,衛(wèi)澤道:“不必了?!笨峙?,那三十多個人里,根本無一人生還。 宋長安道:“會不會……變異喪尸就是避難所給出的考題?” 因為避難所已經(jīng)接近滿員,所以他們只收強者,而這衡量的標準,就在于你能不能擊殺最厲害的喪尸。 “他們竟然豢養(yǎng)喪尸?他們是瘋了嗎?”衛(wèi)澤臉色鐵青。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了法度和約束,手握有大量資源的人,為了自己的私欲和惡趣味,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都不算奇怪?!彼伍L安對這種事倒像是司空見慣的模樣。 蘇錦書問:“我們怎么辦?” 衛(wèi)澤復雜地看向她。 在來這里之前,他抱有過一絲僥幸心理,想或許可以帶著她闖過去。 可看到這些尸首后,他意識到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可——如果讓她走右邊通道,落到那群喪心病狂的人手里,或許下場比死還可怕。 宋長安卻開了口:“我們帶著云小姐一起試試左邊通道如何?” 衛(wèi)澤沒想到宋長安竟然肯幫忙,驚訝之余又有些心灰意冷:“不行,這么高的難度,我們?nèi)齻€人一起進去,只有全軍覆沒這一種可能?!?/br> 蘇錦書插話:“你們兩個進去,不要管我。” “那你怎么辦?”衛(wèi)澤幾乎要被這兩難的境地逼得發(fā)瘋,通紅著雙目看她。 蘇錦書低眉斂目,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要怎么辦。 走右邊通道,任人踐踏凌辱,是她決計不可能選擇的道路。 或者,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死在這里? 雖然她并沒有什么格外留戀的事或人,可就這樣潦草收場,到底還是十分不甘心。 憑什么?她還沒有弄明白這個系統(tǒng)的根由,還沒有找始作俑者算賬,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宋長安在其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樣的角色,憑什么讓她死? 她憤恨地刮了一眼宋長安。 對方似有所覺,往她這邊看來,卻只看到一個安安靜靜的側(cè)影。 宋長安下定決心,道:“不試試怎么知道通不過去?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說著,他翻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將匕首和槍支全部遞給蘇錦書,教她一件件武裝在身上,然后交代:“我走前面,云小姐在間,衛(wèi)先生斷后?!?/br> 宋長安竟把最危險的前鋒位置攬在自己身上,衛(wèi)澤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更何況,他也不想舍下蘇錦書。 走進通道的時候,蘇錦書往前緊走兩步,靠近宋長安,道:“如果撐不下去,不要勉強,直接棄下我就行,我不怪你。” 如果真的結(jié)束在這里,那也是她的命數(shù)。 宋長安堅定道:“不會的,云小姐跟緊我。” 他身姿挺拔,穩(wěn)穩(wěn)護在她面前,雙手暗蓄風雷,殺機畢露。 無數(shù)黑影從暗處撲出來,厲聲嘶叫,迅疾如風,裹挾著濃烈的腥臭味,令人色變。 接下來,蘇錦書的記憶一片混亂。 雷聲轟隆隆響過,火光映在臉上,烏黑冰涼的血濺了她滿頭滿身,腳下被森森的利爪抓住,動彈不得,然而很快就有利器斬斷血rou,將她解救出來。 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么久,蘇錦書的匕首早在砍殺喪尸時不小心遺落,彈匣的彈也見了底,她渾身冷汗,腳下虛脫,一個趔趄跪倒在地上。 一只手扶住她,衛(wèi)澤語氣焦灼:“阿琬,你有沒有事?快起來!”說話間,另一只喪尸從頂上撲下來,他險而又險地躲過去,運出一團火焰,將喪尸燒焦。 蘇錦書只覺心臟跳得飛快,喉嚨像塞了一團棉花,喘不上氣,她擺擺手道:“別……別管我……你們快走……” 下一刻,她被人用力拉起,放在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脊背上。 ————VρΘ18.cΘм 有人問會不會每個世界的男配都是宋長安的化身。 答案是:不是的,每個世界都是完全獨立的,男配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個體。νρò18.cò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