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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看了情報笑得差點抽過去。 大衍軍回駐武川,但善后事情還遠(yuǎn)沒有完。 監(jiān)吏署的人催著要上報盛京的戰(zhàn)報,林悅沒日沒夜地算戰(zhàn)損、寫折子、外加要錢,忙得頭都快禿了。 監(jiān)吏署一把手馮則是從戶部退下來的,戶部官員從上往下有一個算一個,都摳門。 馮則捏著林悅送上去的戰(zhàn)損報表就瞅了要緊的幾項,登時胡子根兒都炸起來了。再看看這廝要的輜重補給,捂著胸口半晌說不出話。 林悅眨了眨眼,忙討好地奉上茶杯,腆著臉笑說:“折子就煩請您早些遞上去?!?/br> 馮則接了茶杯,喝吧不甘心,不喝吧也沒轍,半晌哆嗦著嘴道:“這、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绷謵偤攘丝诓?,說:“我們的情況您是知道的,實在是由奢入儉難啊。這錢也不會讓戶部全出,您就把折子遞上去,京中各部各署保準(zhǔn)都要給點?!?/br> 馮則放下茶杯,撫了把須,開始嘮叨:“不管哪里的錢都是民脂民膏,都不能禍禍。你說說從南到北哪個駐軍比得上你們豐沃。陛下仁慈,不忍苛待前線將士,但你們多少也要體恤在朝官員的難處。你就說年年的稅收,哪一錠不是戶部的同僚求爺爺告奶奶才收上來的。收稅權(quán)下放后州縣官動不動就說要福澤百姓,要減稅免稅,戶部官員每回下去屁都收不上來” 這話每次林悅來遞折子都要聽一回,你若不打岔,馮則能說到自個兒涕泗流漣。一度讓林悅懷疑當(dāng)年他下州縣收稅的時候是不是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 林悅忙告饒道:“您說得對,我實在是羞愧不已,保證今后把勤簡節(jié)約四個字頂腦門上過日子。要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您也早些洗洗睡吧。”說完腳尖一轉(zhuǎn)就躥出去了。 馮則吹胡子瞪眼,大吼道:“這大晌午的我洗什么睡什么!我說的話你記心里嘍!”完了還威脅了一句:“當(dāng)心我告訴你爹?!?/br> 林悅遠(yuǎn)遠(yuǎn)嚎了一聲,“您可饒了我吧?!?/br> “替我問問大帥他的折子啥時候能遞上來!” “知道了——” ———— 喻旻此時正為折子頭疼。林悅擅用私刑斷了敵將手腳,伽來吙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事最終還是要上達(dá)天聽,喻旻愁的是這折子到底要怎么寫。 擅用私刑和虐待戰(zhàn)俘都是大忌,倘若伽來吙咬著不放林悅肯定逃不了受罰。 加之喻旻實在想不通林悅為什么這么做。 衛(wèi)思寧眼瞅著喻旻又寫廢了一張紙,“你問林悅了嗎?他怎么說的?” 一旁癱在椅子里的李宴陽忙端了端身子。 喻旻撐著額頭,心累道:“他對擅用私刑一事供認(rèn)不諱。多余一個字也沒有。一副認(rèn)罪認(rèn)罰的態(tài)度。” 李宴陽眉間瞬間多了幾條褶皺,如實說道:“他那日動私刑事出有因,說來都是我的錯。” 喻旻和衛(wèi)思寧雙雙疑惑地抬頭看他。 李宴陽將事情前前后后細(xì)說了。 衛(wèi)思寧聽完倒吸了口氣,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嘆了一句:“真有你的?!?/br> 明知道林悅逆鱗在哪,偏偏找最薄的一片揪。 李宴陽悔不當(dāng)初,慘嚎連連:“天地良心,我當(dāng)時就想著山里打仗是青州軍的強(qiáng)項,我挑大梁責(zé)無旁貸啊。我要是知道他心思能歪到天塹河去,打死我也不那么說?!?/br> 喻旻若有所思,想了想搖頭說:“不對,林悅再沖動,也斷不會在敵方戰(zhàn)將身上泄私憤?!彼D了頓又說:“赫岸,這名字倒有些熟?!?/br> 李宴陽憂心忡忡,“大帥,這事我也有份,您看” 歪在軟塌看書的衛(wèi)思寧突然坐起,把書啪地一合,“赫岸!這人是不是昔日柔然副統(tǒng)帥的徒弟?” 李宴陽忙點頭,“是他?!?/br> 衛(wèi)思寧頓了一瞬,看了看李宴陽,緩聲說:“這就是了,他是策劃伏擊林恂將軍的主謀?!?/br> 李宴陽蹭地從椅子上站起,眼睛迅速爬上一層霧氣,呼吸都抖了,“是他?!” 他與林恂的情誼不比林悅少。 林恂一直是他爹的左膀右臂。又長他幾歲,這么多年一直以兄稱林恂。 鄴城與林悅見面后,兩人都刻意不去提,雖有些粉飾太平的意味,但也算過來了。 因為怕最終牽扯出郭炳將軍,林恂將軍這事各方都是含糊其辭。李邡竟嘴嚴(yán)地連自己親兒子都沒告訴。 衛(wèi)思寧繼續(xù)道:“赫岸身上有特殊家族刺青,林悅應(yīng)該看到刺青認(rèn)出了他?!?/br> 房間里一時落針可聞。 李宴陽極輕極緩地抽出一口氣,那晚他不單單言語令林悅傷心難過,還放任他獨自面對害死林恂的幕后兇手,甚至還責(zé)怪他對赫岸擅用私刑。 他都做了些什么混賬事。 半晌,衛(wèi)思寧才說:“折子你就照實寫。送到盛京城郎大人也會全力壓下來的。他害了林恂,林悅斷了他一手一腳,郎大人只會覺得不夠。伽來吙就算告到皇兄面前,皇兄也斷不會為這事懲治林悅?!?/br> 喻旻點了點頭,鋪開一張白紙,重新落筆。 “我”李宴陽恍惚了半晌,好容易才回神,一瞬間只覺得悔恨難當(dāng),“我去看看林悅?!?/br> 太陽落山之時曲昀過來號脈,喻旻洋洋灑灑幾頁的戰(zhàn)情折子終于寫完了。 曲昀和喻旻坐在一旁,衛(wèi)思寧上去給他收紙筆,打眼就看見上面寫了:“戰(zhàn)事未了,棄大軍不顧,擅離值守此戰(zhàn)赤羽軍重創(chuàng),臣難辭其咎聽?wèi){圣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