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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竟抬手又叫了碗面,喻旻微微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端起面前泡得發(fā)清的茶水喝了一口。 日頭漸衰,夜風遂起。面攤老板掛起了油燈。 劉竟吸溜吸溜得干完面,仰頭把茶也灌干凈了。老板樂呵呵過來收碗,看著喻旻憨笑道:“客官不來碗?小店今日賣得多,全當請客官嘗一嘗,方圓十里能比得上小店這口的可不多。” 喻旻笑說:“不了,多謝掌柜?!?/br> 劉竟揮退熱情推銷的老板,四平八穩(wěn)的神色終于爬上一絲愁容。兩人在等待的間隙,他把該說的都說了。 林悅在剿匪途中發(fā)現(xiàn)沙匪用的兵器和柔然孤狼軍所用是一批制品。經(jīng)過仔細鑒別,并不是依葫蘆畫瓢做出的仿制品,確確實實是從柔然軍械所拿出來的東西。加之今夏沙匪異常猖獗,殺不盡似的。柔然有陰謀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喻旻捏著縛眼的白布,在手上纏繞著玩。劉竟看了眼白布,又看了看喻旻的眼睛,“您天生暈血?”問完自己都覺得太過荒誕不實,表情瞬間古怪起來,懊惱錘桌道:“我胡咧呢,您當我放屁吧。” 喻旻正琢磨著別的事,桌子被他錘得一抖,喻旻跟著回過神來。竟沒想隱瞞,淡然地說,“中了毒,見血就發(fā)狂?!?/br> 劉竟是從小地方窮人家出來的官,武舉中一鳴驚人,在盛京尚且還沒個府門就被派駐到北疆。實打?qū)嵉臎]見過世面。喻旻說的毒顯然超出他的認知底線,腦子里疑問太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問哪個,憨呼呼地愣在當場。 喻旻沒覺察出突如其來的安靜有些詭異,心里想著劉竟說的事,心焦能同他商量的人一個也不在。 閑著也是閑著,干著急也不是辦法,喻旻把揉皺的白布在手腕系好,索性拉著劉竟嘮起來。 “我去年外巡偶遇都護府一位將軍,似乎你的同僚們都和你一樣節(jié)儉?!庇鲿F遇上的那位將軍雖然比不上劉竟,卻也是明眼能看的清貧,外出公干都舍不得吃點好的,點一碗醬rou硬要店家把一半的鹿rou換成便宜的野雞rou,酒都沒要一壺。全身上下唯一配得上身份的就是那把拎在手里的刀。 劉竟自己過慣了苦日子,不覺得有什么,但凡有人問,他總是那句能省就省點。外人聽多了只會當成搪塞之言,他無愧于任何人,也就懶得費唇舌解釋,左右要編排猜測的他也攔不住。他不貪公家一毫,不昧私人一錠,做人做事都行得端正,唯一不能心安理得的就是他那幫兄弟們。 聽到喻旻提起,劉竟鮮見地沉默,一聲不吭灌了口茶。 喻旻見他瞬間心事重重起來,也不知觸了他什么傷心事,一時有些惶恐,正想著開口賠個不是。 劉竟突然笑了,半含苦澀半是無奈,“都護府的俸祿足夠在這窮鄉(xiāng)僻壤過得風風光光??扇缒姡沂值紫履切④姵缘拇┑倪€不如官宦人家看門小廝。他們的俸祿除了留足一家老小的吃喝,其余都塞我手里了?!?/br> 喻旻默了半晌,想起盛京城里的那些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傳言,嘆氣道:“這么多年你也不為自己辯白辯白。” 劉竟擺擺手,“我整日忙著怎么養(yǎng)活自己和老家那八十多個無父無母的孩子,想著怎么回報我過命的兄弟們,哪有閑心琢磨這些?!?/br> 喻旻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么。 晚上沒什么客人,面攤老板要收攤回家,官道上的東西不怕丟,老板大方地給他倆留了一張桌子和一盞油燈。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又慢慢嘮回了這場戰(zhàn)事。 若說行軍打仗,劉竟是個十成十的門外漢,可架不住他腦子靈光,敢想敢猜。柔然和沙匪的牽連如同霧里看花,兩人三言兩語就把一團迷霧理得七七八八。 這事看似涉及紛雜,柔然孤狼軍和沙匪八竿子打不著,可稍微一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沙匪、都護府、互市,如此明顯的一條線。 劉竟腦子一轉(zhuǎn)起來就漸入佳境,猜測道:“沙匪肆虐,都護府首當其沖?!彼D了頓,“但柔然的目標絕對不是都護府?!?/br> 喻旻點頭,道:“調(diào)虎離山。” 劉竟愣了愣,轉(zhuǎn)念拍板興奮道:“是互市!” 喻旻不動聲色地再次點了點頭。 冷月高懸,天幕變成了深灰白。官道上出現(xiàn)星星點點的亮光,靜夜里馬蹄聲聽得很清晰,由遠及近。 一個猜測也終于在兩人的抽絲剝繭中漸漸成型。 自官道而來的正是衛(wèi)思寧一行。 林悅率先從馬上躍下,抬手隔空一拋,“阿旻接著!” 喻旻把那東西穩(wěn)穩(wěn)當當接在手里,展開一看,是塊黑鐵,雕著精致的紋路,倒也沒到稀有的程度。再翻過一看,面攤的油燈打著晃,閃閃爍爍的,待看清之后,喻旻呼吸一頓——上面的浮刻眼熟得很,正是北胡的圖騰戈壁狼。狼首下面刻著兩個繁復的符號,喻旻不熟識北胡字,也能模糊認出這東西。 這是北胡帥令,萊烏所屬。 劉竟就站在喻旻旁邊,跟著瞟了一眼,隨后狠狠吃了一驚:“萊烏死了?” 林悅臉上掛著薄汗,開心地露出一口白牙:“死得透透的?!?/br> 萊烏一個殘廢,離了親兵死士就是個廢人。盡管如此,林悅?cè)∷悦矝]討到多少便宜。喻旻掰著他的肩上下掃了一回,身上傷口不少,好在都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