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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普天之下的拍賣會,都有個規(guī)矩。先出場的一般都是開胃菜,越往后越是壓軸。因此前期的競價并不激烈,眾人說說笑笑綿里藏刀,品鑒珍寶的同時,還能互相謙讓一番。 焦愁坐在貴賓席吃水果,順便把敗家劍仙控制住。 其他年輕弟子可就坐不住了,三三兩兩擠到近處看熱鬧。 除了被擺上高臺品鑒的珍品,臺下還放著幾十個透明罩子,罩子里有法器、符咒、丹藥、仙草,各種天材地寶應有盡有。價格還算公道,普通弟子也買得起。 一只漂亮的小燕子飛停在焦愁面前,后面跟著一個小姑娘。 “焦前輩!”這姑娘正是燕山劍宗一行人中,唯一的女弟子菲語?!敖骨拜?,師叔祖,我們看中一個仙靈幻境,想湊錢把它買下來,您能幫我們看看嗎?!?/br> 小姑娘雙眼锃亮,閃著激動的銳光。 焦愁下意識將身體后仰,每次和這姑娘說話,都有種被野獸垂涎的錯覺。 焦愁拂袖起身,看向坐著不動的簫戎,“一起?” 簫戎淡定道:“我不喜熱鬧?!?/br> 焦愁哦了一聲,挑眉道:“那你就一個人靜靜吧,如果讓我發(fā)現(xiàn)你亂買東西……”焦愁想了又想,決定來個狠的——“我就剁掉我的手?!?/br> 簫戎:“……” 菲語:“?。?!” ………… 焦愁和菲語走了,留下簫戎獨自一人在貴賓席“冷靜”。 這時,有人走到貴賓席門口,客氣道:“見過寒山劍仙。” 簫戎禮貌起身,來人是奇珍閣主甄裕與其女甄夢瑤。 甄家父女間氣氛詭異,做父親的滿面紅光,做女兒的一臉憤懣,這里頭明顯有故事。可惜簫戎是個八卦絕緣體,又不像焦愁那樣敏銳,直接將父女倆請了進來。 甄裕笑道:“上次匆匆一別,不知寒山劍仙的朋友傷勢如何。” 簫戎客氣道:“煩勞掛心,已經痊愈?!?/br> 為了救活焦愁,簫戎從奇珍閣買走一株千年rou靈芝入藥。 rou靈芝,是一種極其稀有的天材地寶,保存千年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東西對修士作用不大,對凡人卻能起死回生,算一種比較雞肋的靈藥,收藏價值遠遠大于藥用價值。 甄裕眼神一閃,想起方才擦肩而過的紅衣少年。 感覺不到修為,年紀輕輕就被燕山劍宗的女弟子稱“前輩”,一身紅衣氣度不凡,再加上最近的謠言,甄裕心中有數(shù)了——看來自家收藏千年的rou靈芝,是進了焦忘憂的肚子,這買賣不虧。 甄裕又道:“此次鑒寶宴亦有不少珍品,若有能入眼的,可為您預留下來?!?/br> 簫戎:“……” 臺下那件紅狐貍斗篷真好看,想買。 然而,想到焦愁的剁手宣言,簫戎沉默了。以他對焦愁不知道準不準的了解,那人只有在傷害自己的時候才言出必行,心狠手辣,毫不猶豫。 簫戎道:“此行主要為了歷練弟子,無甚需要?!?/br> 甄裕立刻捧道:“燕山劍宗的年輕弟子,各個年少有為,正好與我這小女兒年歲相當,不如……” “哼!” 甄裕的話被一身冷哼打斷。 甄夢瑤似乎怕父親聽不見,又用更大的聲音——“哼!” “夢瑤,怎么這樣沒禮貌!”甄裕喝道。 甄夢瑤似乎再也無法忍耐,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爹!你究竟想怎么樣!女兒就這么不招您待見嗎!我好不容易有了心愛之人,您卻百般阻撓,還帶著我一家一家展示,我又不是貨物,憑什么任由他人評頭論足,我可是您的女兒?。 ?/br> 說完就哭著跑了,留下面色鐵青的甄裕。 甄??鞖馑懒?。什么叫“不招您待見”,我是你親爹,我能不待見你嗎?什么叫“百般阻撓”,你也不看看你選的什么人,讓我如何滿意?什么叫“任由他人評頭論足”,別人捧著你夸著你,你還委屈了? 簫戎:“……”懵逼中。 甄裕勉強擠出一個稍顯猙獰的笑,“見笑見笑,小女被我寵壞了。” 簫戎搖頭道:“……無妨?!毙睦镞€是有點懵。 甄裕忙告辭,簫戎起身目送他離開,并不因修為高就怠慢了前輩。 甄裕走到門口,看著年少成名的寒山劍仙,想想自己千方百計請來的青年才俊們,長長嘆了一口氣——女兒啊,你那一雙秋水明眸是瞎的嗎?這么多好男人你看不見嗎? 想著想著,竟忍不住老淚縱橫,抬袖掩面道:“家門不幸?。 ?/br> 簫戎:“……” 寒山劍仙送走了痛哭的父女二人,不曉得自己經歷了什么。 ………… 另一邊,焦愁被菲語拉到一個透明罩子前。 四周圍了不少人,對著罩子里的東西指指點點,那是一個巴掌大的縮小版森林,靈氣充裕,有山有水,地形復雜多變,正適合金丹弟子修煉。 這樣品質上佳的仙靈幻境,一定價格不菲。 焦愁還真沒研究過這個。 畢竟修真界的仙靈幻境,都是富貴閑人弄出來游玩的,像焦愁這種亡命天涯的窮鬼,只能自己養(yǎng)活自己。為了生存親自煉丹、為了賺錢親自畫符賣符、為了逃命親自研習陣法,實在逃無可逃還要親自大殺四方,親自所向披靡……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