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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九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當初的想法一點都沒錯……只不過是大魔王一直蜷縮在小白兔的殼子里欺騙過了所有人。最后在他動手后終于忍不住露出了尖銳的爪子! …… 此時男人臉上的神情甚至稱得上是“純真”, 這副表情卻讓謝九從心底感到不寒而栗。 當你終于和心愛的人破鏡重圓, 當你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珍貴禮物……這種表情代表了由衷的喜悅,發(fā)自內(nèi)心的愉快。 這種表情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胸膛剛剛被刺進一把匕首的人臉上。 “如果你的目標是這個, 如果這個東西能讓你留下來……我可以給你啊?!?/br> Neil慢慢把手伸到胸前, 這時他胸前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在前襟, 像一塊黝黑的泥巴黏在上面。 他狠狠拔出匕首,從那處黑色的洞中立刻飚出飛濺的血水……男人接著指尖輕輕碰觸著那處傷口,就像在丈量它的尺寸。 ——緊接著他伸直手指,兩指并行如利劍般擠進傷口。 謝九耳邊仿佛傳來了黏膩的,血rou被推開的聲音。 鮮紅的血液一波波涌出,但Neil的手指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一樣繼續(xù)前行開拓著鮮血淋漓的傷口…… “如果這個能讓你留下來的話?!?/br> 他依然在微笑…… 謝九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副畫面。眼前的人簡直像是個玩火的瘋子,直到把胸前的傷口越弄越大,他似乎樂此不疲。 Neil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扯過鎖鏈,謝九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高揚著的翅膀上也已布滿鎖鏈,鎖鏈絞緊間他感受到了近乎窒息的疼痛…… 男人輕輕一扯,謝九便像是被牢牢包裹的蠶蛹一樣墜下。 正好落入他的的懷中…… 謝九已是動彈不得,男人仍然在淌著血的指尖輕輕擦過謝九臉龐。 “抓住你了?!?/br> *** 三天后,在廢棄的王城上又興建起一座城市。 市政廳的大臣正穿著考據(jù)的長袍匆匆穿行過王城……他們皆知王座上的人喜怒無常,并且每年都會重新毀滅一次城市,并在王城前方豎起新的雕像。 如此進行下來,已經(jīng)有十年之久…… 大臣還記得第一任國王尚在王位時,那個男人如魔般出現(xiàn),不知道和國王說了什么。第二天時,王位就已經(jīng)易主了。 站在王座旁進行加冕禮時,男人后背的黑翼無聲展開,邪惡不可方物……他們的王當著所有臣民的面宣布,建立這座王城的目的是為了等一個人。 于是所有臣民都看見新王揮手間就讓舊城隕落塵土,一夜后取而代之的是嶄新巍峨的王城……比之前更加壯麗大氣,仿佛從天空盡頭接壤而來。 那是他們的王,同時也是他們的神…… 大臣謹言慎行的躬身,眼尾卻掃到了正在移動的東西。他忍不住睜大眼睛朝那里看去——在印有浮雕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幅等人高的掛畫。 畫中繪著的人物是……如城外雕像一樣面容的神祗。 畫上的神祗栩栩如生,就像是被封印在畫中。 ——世間最杰出的畫匠都無法描繪那種高貴的一份一毫。 雖然身后的翅膀被重重鎖鏈禁錮,但依然無損青年驚人的美。他背后那雙閃耀的翅膀即使沾上血污依舊美麗如同神的恩賜。 官員不禁想到了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在王座旁出現(xiàn)的場景……當時他們的王用黑翼把有著與神祗一樣面容的青年圈在其領(lǐng)地中,nongnong的占有欲讓人不寒而栗。 前排的大臣們甚至可以看見被黑翼遮蔽的微小空隙中,青年不斷顫抖的雙腿…… 不過那個青年雖然和畫中的神祗有著一樣的面容,卻并不能說話。硬要說的話,倒像是他們無所不能的王制作出來聊以慰藉的偶人。 就在這時,畫中的神祗朝他翻了個白眼。 大臣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那位神祗確實在動……大概是自己表情過于呆愣,畫中的青年又是一記白眼掃來。 “你在看什么……” 他們的王緩緩的開口問道。男人站起身眼眸微挑,戴著手套的手指緩緩撫過畫中天使身上裸露的大片肌膚…… 官員看見畫中的神祗身形抖了抖,仿佛身上被實質(zhì)性的撫過。 畫中人想要躲過那雙手的碰觸,卻牢牢被鎖鏈固定在原地。 天使晶瑩的白色皮膚幾乎和白色手套的顏色一樣…… 男人嘆息一聲,竟是難得一見的耐心。 “他是你們的王后?!?/br> “同時也是我最珍貴的收藏品……因為他隨時會飛走不見,而且嘴巴只要張開就只會說出騙人的話語。所以應(yīng)該禁錮住他的雙翼,讓他在畫中說不出話,最后把這幅畫放在王城最隱秘的角落……” 大臣立刻噤若寒蟬,他顫巍巍的擦過額頭的汗,哆嗦的點頭。 在之后的報告中他一直沒再敢朝那邊看上一眼,因為他剛才發(fā)現(xiàn)在他盯著神祗看時,他們的王似乎有些不開心…… 簡直就像是獨屬于自己的寶物正被別人覬覦一般。 在官員離開后,年輕的王站起身。 此刻的屋中空無一人。他隨手一揮,周圍瞬間被一團黑色的瀝青包圍,灼熱的瀝青隔絕了所有外部的窺探。 此刻的房間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慢慢朝畫中伸去,竟直接穿透了畫紙。他攥住畫中人動彈不得的手腕,然后把他朝外側(cè)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