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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卻在他的脖頸處停住了,似乎在反復(fù)確認(rèn)著什么。那根手指觸覺柔軟,上面還有薄薄的繭子,手指上的指甲蹭到謝九脖子,讓他覺得有點癢。 而且那個位置……也有點微妙。 艾爾也曾經(jīng)仔細(xì)的看過那處傷疤,那塊Neil留下的異常顯眼的傷疤。 那手指沒有絲毫褻玩的意思,只是反復(fù)撫摸確認(rèn)著什么。不過謝九感覺那只手在脖頸那里力道略微加重了些,緊接著又撫過右臂。 那里是放逐之地留下的刀傷,是因為之前在放逐之地搏斗時被別人用開山刀硬生生劃出來的口子…… 謝九不在意皮囊上的事情,索性通通把皮膚上的傷口稱為“男人的勛章”??赡侵皇謪s極其在意的在幾個傷疤的位置反復(fù)來去丈量。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指尖似乎熱了起來,后背的冷氣開的很足,謝九一時有種螞蟻在沿著手臂爬行的惡心感。 手指又來到了耳垂……那里是Neil的銀色耳釘。 謝九還記得當(dāng)時Neil推進這枚耳釘時的慘烈狀態(tài),粘稠的血幾乎淌了一桌子,看著唬人的要命。 經(jīng)過這么幾下,他算琢磨過勁兒來, 來的人似乎對他和相關(guān)的事很熟悉,他清楚每個傷疤的位置,沒有多余的動作,卻每一次都準(zhǔn)確無誤的停在傷疤上……臥槽,不會是Neil本人吧? 謝九打了個哆嗦。 難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聯(lián)邦抓住,聯(lián)邦上級直接像艾爾說的,想都沒想便直接把他送給了Neil? 開什么玩笑! 謝九迅速否定這個想法。 以他對Neil的了解,面前如果真的是那個殘酷的統(tǒng)治者,那還管什么管身體上的傷疤,估計直接被拖去大卸八塊才如了那個人的意吧? 就在這時,那人突然揉了揉謝九的頭發(fā),動作間竟充斥著安撫的意味。 這人難道以為自己在害怕嗎……也對,換個人估計被這么一路摸下來都得直接尿褲子。謝九暗暗腹誹,這年頭連綁架犯還要這么虛偽的做戲嗎。 正想著,謝九突然感覺自己右手突然抽搐了一下。他一驚,不動聲色的嘗試微微勾了一下右手食指……成功了。 與皮膚相觸的手指又開始動了。 謝九忍得很辛苦,表面上要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不能讓來人感覺到異樣,而自然垂下的右手食指則開始緩慢做起了復(fù)建運動。 敵人應(yīng)該是用催眠瓦斯或者針管注射之類的東西讓他渾身肌rou松弛……謝九輕輕活動食指,然后是中指和無名指,右手漸漸找回了一些感覺。 借著長袖的遮擋,謝九小指尖開始嘗試著夠袖子褶皺里的迷你折刀。 如果是艾爾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可能已經(jīng)解決了麻煩。之前看她輕松解決兩個人的架勢,這個女人在小組里應(yīng)該很善于刺殺。 如果是胖子的話……應(yīng)該會利索的抹脖子,此刻可能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吧? 謝九腦子里想著有的沒的,手指間已經(jīng)摸到了冰涼的刀柄。 而那雙手在撫過他的嘴唇后就突然撤去了,如果不是皮膚上依然殘留著余溫,謝九幾乎都要以為一切只是錯覺。 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可是當(dāng)那根手指撬開他的嘴唇,開始沿著他的舌尖滑動時,謝九坐不住了。他當(dāng)機立斷,手腕輕輕一抖抓住了本就搖搖欲墜的折刀。 同時上下頜發(fā)力,兩排牙齒猛的咬合在一起……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死死咬住那根手指。 謝九盡全力掀開眼皮,卻只能看見面前一團模模糊糊的影子。右手中的折刀已經(jīng)出鞘,如果對面的人有任何異動,他能直接把這根指頭直接截斷! 嘴中一陣咸腥,甚至有的液體溢出了嘴角。 謝九顧不上許多,只一個勁兒把那手指上的血往肚子里咽,那只手也不掙動,就那么放著任他咬。 直到咬的下顎發(fā)麻,謝九才慢慢松開牙齒,默默等待著會落在他太陽xue或者臉頰上的一腳。 十指連心,哪個都疼。這種傷口不致命卻也足夠激怒一個人了……快點生氣吧,謝九暗暗祈禱著。 那時來人必定會露出破綻。 那根手指離開了,謝九嘴里卻殘留著鐵銹的味道。等了一會兒,卻再也聽不見其他的動靜。 身體慢慢找回了主動權(quán),謝九艱難地掀開眼皮,此時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 那個人離開了。 謝九原地活動了一下,感覺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他舔舔嘴唇,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除了一把勉強像樣的椅子以外,只有一面鏡子和剩下大堆落灰的戲服。 從綢緞質(zhì)地的再到毛料皮革,全都被人毫不憐惜的壘在墻邊,上面落得滿是塵土。 謝九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走還是留,出于謹(jǐn)慎小心的原則先把耳朵貼緊大門。 只聽見一串腳步聲朝這里走來。 他手緊緊握住折刀,停住不動,屏息站在墻壁旁邊。 門被從外面推開了,這個位置門所產(chǎn)生的陰影能正好把他隱藏在其中。 進來的是個穿著雪白侍者服的女人,只見那女人熟練的把抱著的桌布和毛巾堆在那堆戲服上,然后在房間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肩膀抽動,似是在啜泣。 緊接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煙壺,然后迫不及待把臉埋了進去。 謝九見狀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