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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澤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奇跡發(fā)生了…… 只見高大的身材迅速變得纖細苗條,濕透的衣服變成了干凈漂亮的素色旗袍,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把這具身體重新塑形,那張沾滿雨水的臉上線條開始變得柔軟明艷。 而男人空蕩蕩的身后,憑空出現(xiàn)一頭烏黑如藻的長發(fā)。 戚澤霖對著鏡子笑了一下,鏡子中的女人也在緩緩微笑。 屋外雨勢絲毫不見有減小的趨勢,謝九把喝空的易拉罐扔在露臺的白色地板上,他仰躺在椅子上,任由雨水拍打著他的身體。 朦朧中有人走近他身邊,那略帶沙啞的女聲輕輕呼喚他。 謝九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 面前的場景魔幻而不可思議,雨滴似乎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停滯在空中。 與此同時,烏云密布的空中也出現(xiàn)了幾個巨大的黑洞,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不斷翻滾著。 而在rou眼可見的透明雨滴中,那女人一身素色旗袍站在露臺的地面上。 她渾然不在意的揮開面前停滯在半空中的雨滴,然后向他走來。 女人烏黑的長發(fā)散開在身后,就如同一枝緩緩盛開的蓮花。 “謝茹……” 謝九輕道。 混沌的神經重新被撥動,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開始重新……謝九打了個激靈想沖上前去,又猛地頓住。 眼前的人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美夢,隨時可能碎裂湮滅。 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而女人卻主動抱住了謝九,然后用那只無數(shù)次撫過謝九額頭的手輕輕抹去了謝九臉上的水痕。 “傻孩子……”女人小聲道。 謝九怔住了。 不是冷冰冰的相片,不是遙不可及的夢境。 面前的她是真實存在的人,活生生存在于這個世界的人! 她的聲音就和夢中一樣好聽,她的笑容也像照片中一樣明媚動人。 謝九一瞬間眼淚洶涌而出,他不管不顧的抱住了謝茹,用鼻尖貪婪地嗅著謝茹身上的味道,用手緊緊錮住女人纖細的身體,生怕她隨時會消失。 謝九在謝茹懷中抽噎著,眼淚幾乎淌濕了謝茹的前襟。 這是消失在他生命中快二十年的人啊…… 在這個停滯住的空間中,謝九對謝茹說了很多關于自己的事情。 作為遲到二十年的傾訴,他認真而詳細的向謝茹講述了那些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執(zhí)行小組看似不近人情,但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的眼鏡組長。在他脖頸上留下印記還追著他不放的暴虐君主。飛揚跋扈的沈嬌和周少爺,拿著長刀像白瓷瓶一樣冷艷的艾爾,還有神經兮兮的閆游…… 謝茹面帶微笑的聽著謝九的講述,不時輕輕點頭。 “謝茹,我知道殺死你的人是誰了……” 謝九突然把頭埋進謝茹頸間咬牙切齒道。 “我會殺了他,然后替你報仇!” 謝茹手指微微顫抖了一下,隨后又開始輕輕拍著謝九的后背。像是一位母親正在安慰半夜因為打雷而鉆進母親懷中的孩子。 在她垂眼看著懷中的謝九時,目光中甚至透著nongnong的寵溺。 “好?!?/br> …… 謝九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徹底亮了,身上不知道被誰蓋了一張柔軟的毛毯。他掀開毛毯,抬眼一看白色地磚上上全是散落的易拉罐。 再看天空,暴雨已經停止了。 只是天空中憑空而現(xiàn)的幾個黑洞此時卻顯得詭異而不詳。 謝九扶著額頭,只覺頭痛欲裂,眼前一片昨晚發(fā)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自己當時情緒起伏很大,在短短幾秒內又哭又笑,簡直像個瘋子。 謝九齜牙,果然喝酒誤事。 他挪開椅子想進屋,卻猛地頓住。 只見他的椅子旁邊有個人縮成一團,還在不停地打哆嗦。 那人身上衣服全都濕透了,像剛被人從海里打撈上來。像是一只被主人丟棄在屋外打著冷顫的小狗。 戚澤霖似乎以這個姿勢待了一夜,就連謝九挪開了凳子都渾然不知。 謝九伸手探了探男人額頭的溫度……燙的驚人。 而且在戚澤霖身邊還散落著好幾條粘著泥巴的毯子,水痕一路從露臺連到屋內,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讓戚澤霖在屋內外跑了好幾趟。 謝九默默的放下手。 ……上天保佑昨天晚上他沒有在戚澤霖面前瞎說話。 等謝九把戚澤霖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又抬他回屋內的床上時,戚澤霖已經發(fā)起高燒了。 男人緊閉雙眼,蹙緊眉頭,像是沉浸在一場噩夢中。 謝九則在屋里忙成了陀螺,他找出厚被子給戚澤霖蓋上,又去冰箱里拿了兩個冰袋敷在戚小朋友的腦袋上,還給他打了一針營養(yǎng)劑。 戚澤霖家里藥品很全,謝九又找出兩粒藥片合著熱水喂給他。 最后把戚澤霖的被子掩的嚴嚴實實。 “哥哥……”戚澤霖不安的夢囈。 謝九坐在他床邊,伸進被子里捏捏他的手。 “我在?!?/br> 謝九知道自己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Neil指引他去看的那份文件很可能是偽造的,或者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如果想要了解真相,他需要進入戚澤霖的夢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