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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鈞天唇角微微勾起:“心魔之誓能不能解。” “那我不介意弒父?!?/br> 姬鈞天瞳孔驟然收縮,接著他就又驚又怒地道:“你要是敢殺我!扶瀾也得沒命!” 姬長淵緩緩收緊的手在那一刻停滯下來。 姬鈞天猛地吐出一口氣,又急道:“心魔之誓讓我跟他命數(shù)相連,你要是殺了我,他也會死!” 姬長淵的眸中漸漸出現(xiàn)一絲絲情緒的裂痕,最終他猛地收手,一掌將姬鈞天的靈魂狠狠扇到對面的墻壁上。 轟然一聲巨響,姬鈞天的魂魄被嵌入了那滿是夜明珠的墻中。 姬長淵這時(shí)微微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便攥緊了拳,冷聲道:“既然你這么喜歡茍且偷生,就好好在這安享晚年吧?!?/br> 說完,姬長淵又抬起手,咬破指尖,在冰棺和山洞四周下了數(shù)十道最強(qiáng)的禁制。 這樣,姬鈞天的魂魄便再也沒辦法同外界溝通。 做完這一切,姬長淵面無表情地拂袖而去。 外面剩下候駕的兩個天官聽到山洞中的響聲,心中疑慮,但看到姬長淵一身寒氣地從里面走出來,他們又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而姬長淵從山洞中走出來之后,看了一眼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天官,便冷聲道:“傳旨下去,前陛下神魂受損嚴(yán)重,需要靜養(yǎng),沒有朕親辭的令牌,誰也不許再擅入十方山?!?/br> 幾個天官對視一眼,雖然多有疑惑,但還是領(lǐng)命退下了。 姬長淵目送著天官們離開之后,自己靜立在十方山頂,感受著那四面八方吹來的清冷涼風(fēng),忽然心中便生出一種沒來由的疲憊。 好想回到師尊身邊…… 抱抱師尊。 他真的,好累…… · 扶瀾這邊也不太好過。 先前他扇姬鈞天耳光,也只不過是對著那具軀體,姬鈞天的魂魄并未受損。 所以扶瀾的感應(yīng)并不算嚴(yán)重。 反倒是姬長淵今日,對姬鈞天是真的下了狠手了。 扶瀾原本還躺在床上,喝著成瑛給他新做的杏仁露,努力平復(fù)著心中對姬鈞天那咬牙切齒的恨意。 可突然,扶瀾就感覺胸口沒來由地一陣悶痛,接著脖子便像是被什么東西扼住一般,呼吸都難受無比。 guntang的杏仁露就這么潑了扶瀾一身,他掙扎著捂住了喉嚨,幾乎要從床上滾下來。 好在一旁的成瑛機(jī)靈,立刻就拉住了扶瀾的手,穩(wěn)住了扶瀾即將滾落的身軀。 而這時(shí),扶瀾微微張著薄唇,紅著臉,竭力想要喘息,可就是呼吸不上來。 一開始成瑛還以為只是扶瀾突然失手,但這會見到扶瀾這副模樣卻忍不住嚇到了。 接著他就六神無主開始叫人。 不過好在扶瀾很快就從那即將窒息的崩潰中緩解了出來,這會他已經(jīng)出了一身冷汗,臉色蒼白,全身近乎脫力,只有趴在床邊,又咳又吐。 把方才喝進(jìn)去的杏仁露全都吐出來還不算,還咳得嗓子都發(fā)痛了。 眼看著成瑛還想去叫人,扶瀾就一把拉住了成瑛,搖搖頭,勉強(qiáng)無力地啞聲道:“我沒事,你別去了?!?/br> 扶瀾其實(shí)在那過程中已經(jīng)逐漸猜到了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詭異的情形…… 因?yàn)橥瑯拥那闆r,在三千年前姬鈞天受重傷那次他也經(jīng)歷了,那次比這次更狠,扶瀾差點(diǎn)沒脫了一層皮。 但那時(shí)扶瀾還覺得甘之如飴…… 真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想到這,扶瀾便忍不住苦笑。 都怪他當(dāng)初自作聰明,現(xiàn)在是自作自受了。 姬長淵再回到長華宮的時(shí)候,成瑛正在給咳嗽不止的扶瀾換濕透的里衣,見到姬長淵進(jìn)來,成瑛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拉住了扶瀾衣襟,又跪下了。 姬長淵一眼就看到了扶瀾發(fā)白的臉色和滿是冷汗的額頭,以及那脖頸上隱約的紅痕,一顆心猛地一痛,又沉了下去。 他原本以為是姬鈞天故意在唬他,但他顧念著姬鈞天還有用處,便仍舊留了一手。 可沒想到,姬鈞天那家伙居然說了一次真話。 而且……還是這種真話! 姬長淵深吸一口氣,便解下披風(fēng)扔到一旁,快步走了上來,一把摟住了扶瀾的肩膀。 然后姬長淵就一言不發(fā)地握住扶瀾的手,緩緩給他輸送真氣。 姬長淵這個行為把一旁的成瑛嚇了一跳,剛想阻止,卻又被姬長淵一個冷冽的眼刀給嚇了回去。 成瑛正在為難之際,一直有些虛脫的扶瀾忽然緩緩睜開眼,啞聲道:“我沒事,成瑛你先退下吧?!?/br> 成瑛頓時(shí)怔住了。 這會他遲疑著,看了一眼扶瀾跟姬長淵的情狀,幾次欲言又止。 但最終扶瀾的命令他還是不得不聽,便只能垂首退了下去。 等成瑛走后,姬長淵就緩緩伸手,不動聲色的將扶瀾整個人都圈入了他的懷中。 扶瀾感受到姬長淵這個動作,在痛苦和舒適的恍惚間覺得他或許應(yīng)該避嫌? 可隨后他又覺得這樣太舒服了…… 算了,就這樣吧。 而且姬長淵給他輸送真氣之后,他雖然仍是覺得喉嚨和胸口處隱隱發(fā)悶,但腹痛卻已經(jīng)消失無蹤了。 就單只是這一點(diǎn),扶瀾都不太想掙脫開。 而姬長淵這會看著扶瀾微垂又靜靜顫抖的纖長眼睫,忍不住就想低頭去親親他那疲憊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