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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多看看,往后等小晚長大我回了家,也有點回憶可想,”蕭雪滿道,“這不是為了你,也和小晚無關(guān),只是因為我自己?!?/br> 沈觀又何嘗不是這樣。 叫狐族那些背后插刀的白眼狼王八蛋去死吧,他想,老子退休了。 “挺好的,”他說,“算我一個。” 他們應(yīng)該不能在十七重天待太久,沈觀的通緝已經(jīng)撤了一年了,那邊似乎也放棄找他了,大概以為他死了。 蕭晚雖然已經(jīng)重新拿回天賦,但是修煉之路道阻且長,他們也不會一步就朝著上界邁,不會見到那些不想見的人,事情總是慢慢來的,時間足夠了。 蕭雪滿也不是那種放不了手的家長,待小晚真的長大,能夠自己保護自己了,他自然就放手由他去了,到時候再回家也不晚。 一禮拜之后,蕭晚出關(guān),靈之力已升到四段。 表面來看,升地不多,但在雙系靈力已顯露的情況下,能在短時間內(nèi)毫無意外地再升一級,蕭晚現(xiàn)在對自身靈力的把控如何已經(jīng)不用再說。 剛好,他出關(guān)之后,便是二年級結(jié)業(yè)考試,蕭晚不負(fù)眾望,又是第一。 他拒絕了每年去十六重天交流的那個機會,把名額讓給了其他同學(xué),蕭晚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會在十七重天這地方呆多久了。 最近爹爹心情一直很好,蕭晚今天晚上修煉完,看見爹爹和沈叔叔在喝酒。 今天外面下了小雪,屋子里燒了火盆,很溫暖,蕭雪滿坐在窗前,他裹了蕭晚送的那件披風(fēng),手里拿著酒杯。 他手指看著比白瓷酒杯還要精致白皙幾分,看著蕭晚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崽崽過來?!?/br> 蕭晚便爬進他懷里,聞到一股很重的酒味。 “喝了多少?。俊彼麊?。 沈觀樂呵呵地比了個三。 蕭晚低頭一看桌子上的酒罐,那是有名的烈酒。 他再抬頭看看自家爹爹,表面看起來坐地筆直,實際上眼神卻是渙散的。 醉了。 “爹爹,”蕭晚試探著叫他,“學(xué)校成績下來了,我又考了第一?!?/br> 蕭雪滿聽見了,歪著頭認(rèn)真想了想,然后吧唧親了兒子一大口。 親完之后他好像才反應(yīng)過來,短暫地“啊”了一聲,然后感嘆地把蕭晚說的最后兩個字重復(fù)了一遍:“第一唉……” 真的醉了。 蕭晚確信。 他本來想扶起爹爹去休息,但沈觀這時候也有些醉意,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爹酒量一般,但酒品倒是不錯,從不撒酒瘋。醉了之后,你問什么問題,他都老實說的,第二天醒來,又會把自己說過的話忘地差不多?!?/br> 蕭晚一愣,抬起的手便放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蕭雪滿:退休老人 沉迷養(yǎng)崽。 攻?攻是什么? 第12章 坦白來說,蕭晚是有些疑問的。 一般的情況下,天賦是遺傳的,蕭晚知道自己如此特殊,那照常理來說,爹爹自然也不可能是表面上這樣簡單,至少,他絕對不可能是十七重天土生土長的人了。 他有旁敲側(cè)擊問過沈叔叔,但沈觀總是一臉為難的樣子。 “雪滿不想提,”他道,“不是什么開心的回憶……都過去了。” 若事情真的過去了,蕭晚不問就不問了,可他總感覺心里有個疙瘩。 自己身上的問題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方法,爹爹果真就真的再沒有憂慮的事情了嗎? “爹爹,”蕭晚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輕輕的,“即使現(xiàn)在,你是不是還是不想我往上走?” 蕭雪滿聽了這個問話,皺了皺眉頭,然后開口,同樣小小聲的回答他,像是在說著悄悄話:“是?!?/br> “為什么呀?” 沈觀還沒全醉,他還有點理智,想要上前去打斷這對話,怕蕭晚真的問出什么,但還未等他出聲,蕭雪滿就回話了。 “小晚要小心呀,”他捧著自家兒子軟軟的面團臉,聲音依舊很小,像是在說著一個秘密,“如果我們被一重天發(fā)現(xiàn)了,你和爹爹都會被關(guān)起來,關(guān)到天荒地老也出不來,可怕不可怕?” 蕭晚:“……可怕?!?/br> 沈觀也是一愣。 他和蕭雪滿喝酒喝過許多次,知道他喝醉從來不會說胡話,只會說實話。 這人絕大部分時候都非常有自制力,知道自己的酒量,只是實在高興的時候會多喝,這次大概是因為小晚的危機算是過去,才少見地喝得盡興。 但他這句話說出來,叫沈觀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好了。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蕭雪滿告訴他的事情只是冰山一角,還有更多,他埋在心里,連親生的孩子面前也不愿意提,任由這些記憶腐爛。 沈觀沒什么被瞞著失望的情緒,他只覺得心疼。 他和蕭雪滿是很好的朋友,即使隔了這么久,還是巧而巧之地被他救了性命,兩個人之間說是過命的交情都說不出來到底過了幾條命了,然而沈觀知道,自己也不過是蕭雪滿復(fù)雜人生里的一段而已,畢竟他認(rèn)識蕭雪滿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叫神王低頭的大佬了。 但蕭雪滿并不屬于那種一帆風(fēng)順的人,很多東西他不說,并不代表不存在。 蕭晚聽到這句話,倒是沒有再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