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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雪滿聽到鐘棠這個人名就不說話了,秦樓若是問過他,恐怕當初的一切就全清楚了。 他不再說什么了,拎著沈觀便要回南安的小院子。即使他再想問沈觀什么,也不會在秦樓面前問。 即使不舍,秦樓的腳步還是停住了,他看著蕭雪滿離開,直到那道背影完全消失。 在這種時候,看到自己,只會叫蕭雪滿不舒服罷了。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回到小院子里,蕭雪滿頭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沈觀自然和盤托出,他最近知道了太多,如今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蕭雪滿。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蕭雪滿現(xiàn)在不肯把所有事情都和兒子說了,小晚這個爹控,意外聽到蕭雪滿被鎖起來這件事都受不了,最近幾天看著人都變了,話也少了很多,他現(xiàn)在年紀還小,體力特殊木火靈力的事情不敢說完全解決,哪敢告訴他這些再來刺激他呢? 秦樓與蕭雪滿其實都沒有擁有過完滿的人生,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放在這兩人身上同樣適用,但秦樓的傷是暴露的,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曾經(jīng)吃了什么苦遭了罪,可蕭雪滿的傷是藏起來的,他不說,沒有人知道。 可他吃過的苦遭過的罪,從來不比秦樓少。 第47章 蕭雪滿回了小院子之后,和沈觀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回憶這些的事情,神色一向平靜,覺得心疼的,好像只有聽到的人。 他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天樞院抓走了,又因為確實很有用,可以當做長期藥養(yǎng)著,我一開始的時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被當著藥養(yǎng)著的,元樞一向很會騙人,我直到后來,才漸漸醒悟過來,最后逃走的時候,也很是艱難?!?/br> “我自那件事之后,就極討厭別人試圖控制我,”蕭雪滿道,“不管是以修煉的名義,亦或是以愛的名義,都一樣,沒有人可以控制我,誰也不能?!?/br> “至于秦樓,”他提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我沒向他提過從前的經(jīng)歷,也知道他那時候情緒不穩(wěn)定,更知道世間情愛自私,往前他鬧的那些無傷大雅的脾氣性子和吃醋,我都可以包容,但這條不行,也唯有秦樓,他不能這樣對我?!?/br> 蕭雪滿回憶起這些,只覺得全身心疲憊,但對沈觀說出來之后,倒是叫他稍微輕松一些。 “我也累了,”他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語,“真的很累?!?/br> 蕭雪滿沒有懷疑過秦樓不愛他這回事,秦樓確實是愛他的,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他表現(xiàn)地很明顯,蕭雪滿看得出來。 平心而論,在以前也不是只有蕭雪滿付出,秦樓也為他做了很多,靈神九階不是白來的,望天仙門的成績更不是憑空掉下來,多少次命懸一線,秦樓是為著他,又念著蕭雪滿的名字硬撐過來的,他都看得到。 兩個人是在相互付出的過程中相愛的,蕭雪滿因為之前的經(jīng)歷很難愛上一個人,他曾經(jīng)被滿心滿眼里都是他的秦樓打動過,兩個人之間確實有過幸福愉快的記憶,就算是最后矛盾爆發(fā),蕭雪滿的感受除了憤怒失望,更深刻地還是“不合適”。 他們兩個愛人的方式不一樣,真正在一起之后,暴露的問題自然會越來越多。 秦樓的愛,包含了太多強烈的占有欲,蕭雪滿因為知道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他愿意包容對方有的時候十分幼稚的行為,但一來二去,秦樓沒有更加放心,反而變本加厲,直到觸到蕭雪滿底線的時候,仍不自知。 對一個人的愛意,可以在日久天長的陪伴里慢慢累積,對一個人的失望,只要有那么一次,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就這樣吧,”蕭雪滿嘆了口氣,“本來應該找到小晚就走的,我就知道在這里呆地越久,所有事情都會慢慢地被翻出來,不可避免?!?/br> 一重天實在不是個好地方。 沈觀在心里嘆了口氣,也和蕭雪滿說了他們審問的結果,現(xiàn)存的靈神階的信息全都被篩過一遍,除了狐族族長,其他人都沒有出現(xiàn)升地很快的情況出現(xiàn)。 “修煉方法應該是沒有傳出去的,那本典籍也被毀了,”沈觀道,“情況可控,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罷了。雪滿,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要走,那就離開吧,別在為這件事傷神了?!?/br> “那你呢?” 沈觀嘆了口氣,道:“我這回不能再跟著你走了?!?/br> 蕭晚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今天剛修煉完,想找爹爹爹爹時候,就收到沈叔叔不跟他們一起走的消息。 “真的不和我走了嗎?”蕭雪滿輕聲道,“你先前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事情也不是你造成的,不用蹚這個雷。” 蕭晚和沈叔叔這段時間相處也有感情了,一下子人要走,他自然不習慣,拿潤潤的眼睛瞅著他,有些不舍得。 “話是這樣說,但我也真的不能不管,”沈觀道,“先撐過這段時間,往后他們能處理了,狐族事情走上正軌了,我再離開?!?/br> 如今面臨的情況很復雜,除了對狐族的責任心割舍不掉之外,妖族那邊也需要一個交代。他為了圓謊在之前那樣說,就應該負責任。妖族和靈修之間的事情不能因為這件事被挑撥,沈觀回去,好歹能緩和一些。 他摸了摸小晚的頭,頓了一會兒,又道:“小晚可能不理解吧,因為你還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