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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這些的時候,心里也猶豫,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做錯事,不知道該怎么樣對他好才行。你最近幾年常在他身邊,也許會更能明白一些他的需要和想法,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來處理也很好。到時候,如果要利用我做什么,也隨意,只要是雪滿好,我便都覺得無所謂?!?/br> 秦樓平日里是個少話的人,能不多說,一個字都不會多,也許只有面對蕭雪滿的時候,他會細(xì)細(xì)寫這么多,寫他的猶豫和所有想法,不把心里所有的事情都藏著。 蕭雪滿看了那張薄薄的紙上這一段話之后,心里已經(jīng)復(fù)雜到說不出來自己什么感想了。 當(dāng)然,在知道秦樓做了什么和小晚的來歷之后,他心里十分感激或是愧疚自然是談不上的,不管怎么說,也是他舍命救秦樓在先,秦樓不計(jì)后果救他在后,若知道這事情之后就立刻既往不咎重新開始,也不太可能,蕭雪滿內(nèi)心也很難接受。 但這足以讓蕭雪滿的態(tài)度發(fā)生一些改變。 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別人得罪他一分,他要十分報(bào)復(fù)回去,不肯吃一點(diǎn)虧,但同時的,若是別人對他好一分,他一樣會十倍回報(bào),不愿欠一點(diǎn)債。 現(xiàn)在與秦樓之間的境況如此,叫蕭雪滿心里一團(tuán)亂麻,他已經(jīng)理不清楚了。 沈觀那個時候說他不欠一點(diǎn)債,現(xiàn)在聽來像是什么逆言靈。 郁崢嶸那些話在他腦海里盤旋,讓蕭雪滿一句一句地和自己的親生經(jīng)歷對比,從自己醒來時候的靈力混雜和小晚身上的雙系靈力,想地越多,他就越明白郁崢嶸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 除了這些事情,還有一點(diǎn),蕭雪滿一直記得很清楚。 郁崢嶸說,一開始,秦樓確實(shí)是想和他說這件事的,但是他一直沒有機(jī)會說出來,后來即使有機(jī)會,他也不敢說了。 他明顯在兩個人的相處過程中更加惶恐了。 因?yàn)槭捬M對他的失望和排斥,明明已經(jīng)見過幾回,但其中沒有一次,他們可以真的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談話,說說以前的得失。 他與秦樓重逢之后,聽到最多的話是“對不起”,這三個字在沒有什么事情支撐的情況下,總覺得蒼白,但知道這件事之后,回憶起來卻復(fù)雜的。 不管怎么說,秦樓也反過來救他一命,還誤打誤撞給了他小晚。 “……我想和他談?wù)??!?/br> 蕭雪滿心如亂麻地過了一夜,第二天便對著郁崢嶸說了一句。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腦子里還亂著,”蕭雪滿道,“我就是想他說一些事情,試著能不能不讓自己那么亂。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br> 也許他們真的需要一次真真正正的談話。 郁崢嶸自然也照他的話去做。 望天仙門內(nèi),秦樓收到來自十二重天的郁崢嶸的回復(fù)的時候,心里十分忐忑,他很長時間都沒有勇氣打開這封信,生怕事情變得比他想象的還要差。 等他終于有勇氣看完這封信的時候,看到蕭雪滿主動想見他,確實(shí)是有些高興的,但高興過后,心里就更復(fù)雜了。 他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意味著什么,已經(jīng)分不出是好是壞。 雖然再怎么不平靜,但他還是立刻放下了手頭的事情,獨(dú)自去了十二重天。 為了遵守蕭雪滿那個時候?qū)λ摹安辉俅驍_”要求,秦樓除了那個藥丸,再不敢做多余的事情,且藥丸還是通過郁崢嶸的手給的,他知道郁崢嶸在中界找到了蕭雪滿,但他從來不追問蕭雪滿具體住在哪里,怕自忍不住,偷偷跑去見他。 即使每天想念,偶爾也能從郁崢嶸那里聽到他和小晚過得很好的消息就覺得滿足,但兩個人確實(shí)三年未見,秦樓推開門,看見坐在窗前的蕭雪滿回頭看他,這一瞬間足夠他再心心念念地獨(dú)自撐一段時間了。 “郁崢嶸都和我說了,”蕭雪滿一見他,便開門見山地道,“關(guān)于小晚是怎么來的,我又怎么在那時候撿回一線生機(jī)。” 秦樓一愣,并不想拿這件事邀功,他在蕭雪滿對面坐下,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干澀:“如果我那時候不用鎖鏈鎖著你,你本來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br> 他傷害過,再試圖去填平補(bǔ)齊的時候,總是晚了一點(diǎn)。 “雪滿,你不用覺得負(fù)擔(dān),那本來便是我做錯了,”秦樓又接著說道,“那樣做,我也是自愿的。” 他這樣說,更讓蕭雪滿覺得心里亂了。 “我們兩個,真就是一段孽緣,”他用手撐著額頭嘆道。 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秦樓想試著安慰他,但手伸到一半,又悄悄縮了回來。 “你還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嗎?”蕭雪滿道,“郁崢嶸不知道的,便都說了吧。秦樓,我本來以為我們之間走到這一步,應(yīng)該是什么都清楚的了,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件。” 但讓他心里更亂的原因在于,也許這一件還不是唯一一件。 很多他以為秦樓不知道的事情,秦樓知道,例如元樞的修煉方法和那時候他在天樞院的經(jīng)歷,蕭雪滿離開之前,從來沒和他說過這個,可能還有很多秦樓曾經(jīng)做過的事,蕭雪滿也被蒙在鼓里。 “鎖鏈那件事,因?yàn)樘?,往后的我都無心在追究你為什么會這么做,只想著不論是什么原因,我都不能原諒,”蕭雪滿接著嘆了口氣,“但是現(xiàn)在我不明白,你都可以為了我不顧命,為什么那個時候?qū)ξ覜]有一點(diǎn)信任和尊重?秦樓,天樞院拿什么東西來挑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