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味總裁_第72章
但誰來解釋一下,為什么里面全是我的衣服? 還真是我的衣服,我的舊衣服。 我畢竟也曾經(jīng)闊過,雖然衣服普遍比較土,又比較貴,但也不能總穿舊的,所以土又貴的衣服也更新?lián)Q代比較頻繁,換下來的舊衣服我也沒有屯物癖好,全讓岱樾做主處理了,他說他賣了二手并拿錢買實用的衣服捐給偏遠(yuǎn)山區(qū)了,我也沒管過。 現(xiàn)在看來,他私吞了一筆巨額財物,怪不得那么緊張。 岱樾就站在我身后,沒說話,我卻感覺到仿佛氣氛不對勁了,情不自禁地背脊一涼,感覺脖子涼颼颼的。 他的呼吸聲又不太對勁起來,有點沉。 整體而言,像電影里面遇到了殺人犯現(xiàn)場。 ——莫名的,我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象。 但是我怕什么呢?我又不會為了這點衣服怎么樣,他也不會為了這點衣服怎么樣,于是我沒有回頭,鎮(zhèn)定地問:“怎么在這里?” 他的聲音也不像平時的聲線,有點沉,有點飄忽,說:“這些沒賣出去,先掛著?!?/br> 這可真是睜眼說瞎話了,以前跟我說賣得特別搶手的,一度令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審美都是不是普遍沒救了。 我說:“哦?!?/br> 我隨手拿下來一個離我最近的晾衣架,看著上面套在一起的兩件衣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件套一件,就問:“你自己的衣服也打包一起賣?” 我背后的殺人犯的氣息更沉了:“嗯。” “多少錢?” “三千五?!?/br> “這么便宜?” “嗯。” 我覺得有點口干起來,吞了口唾沫,把衣架掛回去,把套在外面的他的那件外套拿了下來,回頭看著他。 我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張殺人犯的臉,卻沒有。 我只看見他慘白的臉和絕望的、恐慌的、畏懼的神情。 嗯?難道說我才是殺人犯臉?不至于吧? 我倆這么面對面地僵持了很久,他似乎冷了起來,右手緩慢而使勁兒地摩挲著自己的左胳膊,逐漸地低下了頭,呼吸卻更急促了,犯病的程度比在酒店時升了一個程度。 一個問題:我在他的眼里究竟有多么可怕? 就算癡漢我被抓包也不必這樣的!我很開心的!我開心到就想炸煙花了!我都高興到要爆粗口了!你他媽的喜歡我成這樣你直接說?。≡绨税倌昃驼f?。∥医o你的暗示都那么明顯了為什么一直裝沒事人一樣!腦子里面裝的是什么啊?!要沒這次的意外事故,打算一輩子就這樣了是吧?!出息呢?! 但我也沒空多在腦內(nèi)炸煙花,因為我感覺如果自己再不說點什么,岱樾要心梗了。 “你不用這樣?!蔽艺遄弥f,“我能接受的?!?/br> 他看我一眼,猛地上前一步,把衣櫥門給拉上了:“你再去客廳坐會兒吧。” 我也沒必要跟他硬杠,就點點頭,去了客廳繼續(xù)看電視。 期間岱樾進(jìn)出過一趟,把床單抱去小陽臺上塞洗衣機(jī),接著又扎回他的臥室里搞東搞西,搞了大半個小時都沒再出來。 我也不是要催他,去廚房偷喝了一口到時間的土豆牛腩湯,蓋回蓋子,去通知岱樾可以做其他的菜準(zhǔn)備吃飯了。 我推開臥室門的時候,看見床單被單倒是換好了,岱樾坐在床邊上發(fā)呆,似乎沒聽見我進(jìn)來的聲音,或者是聽見了也不想理。 他就自顧自地低著頭,背有點佝僂,沉默地望著手上的煙。他的指縫間夾著一支煙,但沒點燃,煙頭都被他給揉的慘不忍睹了。 時間已經(jīng)不早,窗外的太陽快落完了,房間的百葉窗朝上打著,令整個房間更暗了。有那么點夕陽的微光照進(jìn)來,把岱樾的身影拖得很長,他整個人卻像坐在陰影中一樣。 根據(jù)他的抒情散文走向來看,我大概能猜到他現(xiàn)在在沮喪些什么。 大概覺得他衣櫥里的那種行為比較變態(tài)吧。 但有了早上那沖擊之后,我基本上也完成了自我升級,他只要不說我其實就是他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哥哥,或者當(dāng)初他哥動手干大新聞的時候他是幫了手的,那我就都是能努力接受的。 而且這事兒吧,說實話,也看人來。 我如果不喜歡岱樾的話,哪怕他長得再好看,我可能也還是會覺得他挺變態(tài)吧。 問題關(guān)鍵這不是我喜歡他嗎。 一想這花瓶就這么喜歡了我十幾年,還、還挺高興的,高興完又有點心疼。 感覺我也要壞掉了。 我走去岱樾身前,斟酌著說:“湯好了?!?/br> 他把煙收到掌心用力地揉了一把,一邊抬頭一邊準(zhǔn)備起身,猛地又僵在那,眼睛直直地盯著我——身上的衣服。 我解釋:“我的外套不舒服,脫了又有點冷,就借一下你的穿?!?/br> 他仍然盯著我看。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穿過他的衣服,有時候出差在外,或者下廠干什么的時候,偶爾也會遇到意外情況,比如突然變天,他就會把他的外套給我穿。 所以我雖然此時此刻確實也是為了逗他,但他的反應(yīng)還是有點過激。 過了很久,他緩緩地低下頭,說:“我不想……” 又過了很久,他低聲說:“我是個變態(tà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