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逆推紅樓夢_分節(jié)閱讀_14
景氏原也因為婆婆的病沒有參加這次的聚會,不僅她,因為給婆婆伺疾,家里其他的女眷們也都沒有去,可他們的銀票和物質(zhì)并沒敢少,早早的就送了過去。 身為文官泰斗,這樣的風頭張家可出不起,何況張家如今也不缺銀子了,雖說那股份銀子老爺子大半留在了手里辦大事,可多少還是勻了她一些做家用開銷,尤其是張家占有玻璃坊的股份,去玻璃坊拿貨都是出廠價,那可是跟買棵大白菜一般的,拿去送人卻是金貴又受歡迎,——張家光這一項開支就節(jié)省了大筆銀子。 賈赦原是不肯要這些成本價的,早先不知道,生產(chǎn)出來成品他才明白,原來制造玻璃的成本竟然如此之低,國人的銀子都讓西洋人賺了去,還傻乎乎的以此榮。 可張家堅持,說這玻璃作坊到底不是一家的產(chǎn)業(yè),拿的出廠價已經(jīng)夠占 便宜的了,再連成本價都不給,實在是不好讓賈赦跟別的股東們交代,賈赦聽的也是,雖說不值幾個錢,可這是態(tài)度問題。 收了錢不說,還以此為例,不僅他自己帶頭遵守,以后即便是圣上派人來拿貨,按冊記錄不說,至少也要拿個出廠價來才讓發(fā)貨——,此舉就此流傳下人,以后都為例,不僅免了玻璃作坊的下人們?yōu)殡y,倒是免了一些人楷圣上的油,他們倒是不怕出了幾個錢,只是賈赦那冊子,誰知道那天會不會流到圣上手里,萬一追究起來,這東西都送給了誰,你又有幾個膽子冒著圣上的名義去拿東西? 景氏一得到風聲立即登門,詢問邢薇為何未去,得知前因后果,景氏很是氣憤,如此因為爭一時之氣而罔顧家族名聲與不顧的人真是少見,景氏提醒邢薇不要輕視此時,必須立即彌補善后,才氣憤而去,。 若是此前,邢薇或許并不太在意自己的名聲如何,反正賈家自己都臭大街了,他們不在意扣人家送來的帖子,被罵的人不僅是她邢薇,還有賈家擋在前面。 只如今為了刑家邢薇也不能坐視不理,她不僅僅是賈家的兒媳,還是邢家的女兒,邢薇就不明白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連她都明白,為何王氏這個依靠家族生存的本土人士會不知道? 等景氏離去,邢薇一邊派人去歐家送善款賠罪,一邊招呼下人去正房找王氏理論,當然,她并沒有忘記派人去通知賈赦,畢竟此事鬧到如此地步,并不僅僅是后宅家務(wù)事了,這早就上升到了家族榮譽上面,她怎么能夠不告訴自己的丈夫,榮國府的當家人? 邢薇剛?cè)氤隽舜┨瞄T,賈母就得到了消息,更別提王氏這個當家人了,她得慈眉善目的在榮禧堂旁邊的一個院子里聽人匯報完,松開捻著的佛珠,揮了揮手道:“去把大房的月例銀子捧了來,剛好可以讓大夫人捎了回去。” 低頭看了看佛珠,王氏不由得冷笑起來,王氏你巴結(jié)上了張家又如何,老太太壽辰上的賞賜,老太太和二房人人有份,單單就沒有大房的份,圣上已經(jīng)擺明了立場,二房當榮國府的家名正言順,這月錢我想什么時候給你就什么時候給你,你又能如何? 冷眼看著一身艷俗的邢薇進得院子,王氏并不起身,只淡淡的道:“還不給大夫人看座!” “不必了,”邢薇冷笑道:“我還以為弟妹吃齋念佛了人也有些個長進,卻不知道弟妹狗改不了吃屎,不,這么說你連狗都侮辱了,你簡直就是連畜生都不如,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話之前,也得想想你的子女可是賈家人,他們長大要不要娶妻嫁人,你這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混賬行為,害的到底是誰?” “大夫人說什么?”王氏自然是不肯認的,“不就是最近一個勁的下雨,莊子上的收成都淹沒了,賬房上銀子不湊,大房的月例銀子送的晚了些嗎,至于大夫人有的沒的說一大堆?!?/br> “你以為你不承認就可以當沒有這件事發(fā)生了嗎?愚蠢之極的東西,來人,”邢薇一眼聲,“把那門房的人都給我拘了來,不管誰是不是當班,只要是在門房當差的,一個不漏的全都捆了送到這里來,另外,把二門往里傳話的婆子也捆了,都給我看好了,少了一個,唯你們是問?!?/br> 大房的人應(yīng)了一聲,呼啦啦的都去了,片刻間,榮國府里又雞飛狗跳起來。 榮國府除開大房的下人們?nèi)缃袷悄憫?zhàn)心驚,生怕賈母和王氏再次大開殺戒,可不妨賈母和王氏剛安生了幾個月,邢薇又鬧了起來。不過想到邢薇和賈赦對大房下人的保護,一干人除了當事人,俱都沒有抵抗,乖乖的束手就綁的被串了一串給帶了來。 邢薇動作大,賈母不大一會兒也撐著拐杖趕了過來:“刑氏,你做什么?無緣無故的又鬧騰什么?” 邢薇起身給老太太見了禮,笑道:“正等著老太太過來,您先坐好歇會兒,等人綁齊了一起說話?!?/br> 賈母氣的直哆嗦,頓了頓拐杖卻無話可說,她不是王氏,心里又不踏實,對上賈赦和邢薇總覺得心慌氣短難以安寧,所以聽到賈赦又不回家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氣,順便免了這邢氏的請安問候。 狠狠瞪了王氏一眼,這個蠢貨,定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了邢氏和大房,且還被人抓住了把柄不說,事情定還不小,要不然這邢氏就連上次的事都沒有追究,為何這次會大動干戈的又抓又捆。 簡直是冤孽,自己怎么會給政兒娶了這么個敗家媳婦,不知道收斂不說,還越來越蠢。 賈母心里忐忑著坐了上位,王氏只好在一旁站著相陪,為了顯示自己的委屈,自賈母來了之后,她就低眉順目的沒有出聲,如今見賈母瞪她,王氏心里更是委屈,這邢氏進門不問青紅皂白的便拘人捆人,老太太不給她撐腰不說,還拿眼睛瞪她。 不過想到歐家的那張?zhí)樱跏弦卜噶肃止?,不過是一張?zhí)佣?,至于讓邢氏這么大動干戈不成?王氏這就是文臣和武官家的教育和生活方式,以及交往圈子不同所造成的了,她沒有接觸過文臣,又因為賈母不出門交際的緣故基本上也封閉在后院,幾乎不知道外面貴婦圈里的各種社交活動,前一段時間見邢薇頻繁跟著景氏出門社交,心里起了膈應(yīng),只不過邢氏是由景氏帶著的,她再不滿也只能夠壓在心里。 后來見邢薇無景氏帶領(lǐng),自己也可以接到邀請,心里才真正的不平衡起來,明明自己才是榮國府的當家夫人,連圣上都承認了的,這些人為何眼睛瞎了看不見,只找那破落戶。 偏巧歐家又送來帖子,王氏腦袋一抽,就命人拿去燒了。 王氏以為自己死不認賬就可以了,畢竟那帖子燒成了灰,連證據(jù)都沒有了,邢氏知道了的話,丁頁多就是暗地里生生生氣而已,可自己扣著她的月例銀子,她絕對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畢竟是人都知道,邢家窮的要出嫁的女兒養(yǎng),這邢氏就是看在銀子份上,也只能夠乖乖的認了。 可賈母的態(tài)度卻讓王氏意識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王氏習慣性的又撈起佛珠捻了起來,心情瞬間就平復(fù)了下來,心里又有了底氣,自己可是有圣上支持的,邢氏又能拿她怎么樣? ☆、防線(糾錯) 這里本是王氏點卯安排家事的地方,因為靠近榮禧堂和賈政住的院子,被王氏拿來做她安排家事的地方,因在正房邊上,地方倒是不小,只是因為王氏要彰顯自己管家理事的地位,整個正廳只擺了一張桌案,一把椅子。 椅子讓老太太坐了,邢薇和王氏都只能站著,王氏扮委屈,站著才表現(xiàn)的更可憐兮兮,邢薇卻不然,束手而立,臉掛不屑,光那架勢就把綁著進來的下人們嚇了個一哆嗦。 大戶人家的秘密從來瞞上不瞞下,王氏做事并不隱密,榮國府前后兩次大“清除”,全是受了她的連累,王氏每天做出一副菩薩樣,其實早就在他們心中上了黑名單,現(xiàn)在她站在那里看上去委屈似乎受了冤枉,可看在下人們眼里那完全就是心虛,再看刑薇和大房的下人們囂張的氣焰,誰是誰非還用說? 若是可能,他們當然更愿意到大房去當差,可自從上次賈赦和邢薇屋里發(fā)現(xiàn)藥物之后,大房拒絕一切來自榮國府正堂的東西,包括調(diào)換補充下人。 雖說大房的下人自動和榮國府的下人們劃清了關(guān)系,可并不耽誤他們自己互通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大房連著兩個月月例延遲,這個月更是連影子都不見,大夫人隱忍不發(fā),并不表示會置之不理,這妥妥的是王氏自己找死,那里還有臉擺出這樣一幅樣子出來,只不知道這次主子們斗法會不會又連累他們下人。 邢薇看院子里跪的一片,心里也有些抱歉,這些人都很無辜,就因為自己和王氏,被毫無尊嚴的捆了過來跪在那里,閉了閉眼睛,邢薇十分慶幸自己穿過來成了“主子”,至少還有自由。“都帶過來了?” 陳嬤嬤上前道;“夫人,門房六個人,回事處四個,二門的婆子六個,一共十六個人。”陳嬤嬤是賈赦后來給邢薇的,邢薇觀察了一段時間,見她還算老實,就提了她起來在自己身邊。 想了一想,邢薇道:“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根本就是受了魚池之災(zāi),因此,我在此承諾,如果你們說出我需要的東西,我會答應(yīng)你們一個條件,那就是或者放籍回鄉(xiāng),或者調(diào)到大房當差?!毙限弊匀恢罉s國府的下人想著跳槽,可大房一個是不需要那許多人,在一個,二房塞過來的人她也不敢用。 這個時代奴才背叛主子都是會被人唾棄的,她既然要人家為自己服務(wù),就得給人家應(yīng)得的報酬,人說無利不早起,她給了機會,抓不抓得住,就看這些人自己了。 果然跪在地上的人的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那些還立著的,恨不得此時自己也在他們其中,這么輕易就能夠去大房,為什么他們就沒有這個機會? “老太太,大夫人這明顯是誘供”,王氏急忙跟賈母申訴,她一聽邢薇吩咐去捆門房和回事處的人就知道邢薇是要追究歐家那張?zhí)拥氖?,可她想著過去了好幾天,且已經(jīng)沒有了證據(jù),也就沒有很當做一回事,可現(xiàn)在聽邢薇如此許諾,心里不安起來,雖說不大知道下人對她的印象,可平時她訓(xùn)話的時候,這些人的反應(yīng)可沒有這么強烈。 邢薇聽了冷笑一聲,拿眼角瞟了王氏一眼道:“行得正坐的端,害怕人誘供不成?”回頭對著院子里的下人們道:“你們也聽見了,我接受舉報不假,只是卻不會姑息誣告,若是有人說些有的沒的,二太太會不會追究我不管,我這里只要讓我查了出來,絕對送官,······所以,你們且想好了再說?!?/br> 賈母聽到這里,也是忍不住了,咳嗽了一聲,道:“老大媳婦,到底是什么事,鬧得這么個架勢,讓人知道了笑話?”王氏扣著大房的月例銀子不發(fā),賈母是知道的,畢竟上兩個月時間只是延遲,最后到底是給了的,這次卻一直不發(fā),可王氏拿著下雨莊子里遭災(zāi)為借口,賈母也想試試刑氏的反應(yīng),才默許王氏如此。 賈母不止一次的回想榮國府為什么變成了這樣,似乎榮國府月兌離正常只從邢氏嫁進門開始,賈赦以前混賬歸混賬,卻也并不離譜,外邊傳的他屋子里人多些,他們這些勛貴人家的子弟中,賈赦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且除了嚴氏是賈赦自己找的,其他兩個妾都是她賞賜的。 賈赦在她面前跟無什么大錯,不過是說話生硬一些不討人喜歡,她就不明白了,她們母子怎么莫名其妙的就鬧到如此地步了? 王氏早先以為這刑氏出身低,不生養(yǎng),來了榮國府就可以低聲下氣的任她揉捏,可她卻忘記了,刑氏幼,齡當家護弟,堅持讓弟弟們讀書上進,這些連那些大人都未必能夠做的圓滿,可是刑氏做到了。 自己一葉障目也以為刑氏是個好拿捏的,卻不料邢氏個破落戶因為不生養(yǎng),反而沒有了顧忌,為所欲為的挑唆賈赦跟自己鬧騰。 老太太想了許久,能夠拿捏邢氏的,如今也就只有邢家人了,邢家兩個男孩讀書,一對姑女叟開個點心鋪子能夠掙多少錢,眼看著兩個小的歲數(shù)也起來了 ,到了婚嫁的年齡,就不信邢氏會不缺錢? 賈母沒有從事過商賈之事,底下的鋪子為了貪污挪占都是少報盈利,導(dǎo)致賈母從來不信邢家的鋪子會那么掙錢,短短幾個月時間,扣除一家人的吃喝花銷還能拿出來三千兩銀子出來給她賀壽。 想到自己上次壽辰,邢家不過拿來自己家的點心湊數(shù),可見真是窮的狠了,連個不像樣的禮物都買不起,一個月兩個月的邢氏或許能忍,這不三個月了,她就鬧騰了起來。 可是老太太越聽越糊涂,邢氏要銀子丁頁多找王氏或者賬房,為何要找看大門的和回事處的人,他們又犯了邢氏什么事? 這不得不說邢薇如今關(guān)起門來過日子是行之有效的,大房的下人看到了跟著賈母和王氏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一個個的也學(xué)著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見刑氏不缺銀子卻也素衣裸妝,在外人面前也學(xué)著哭窮,從來不說他們在大房得的打賞銀子比月例多。 因此也導(dǎo)致了賈母的判斷失誤,還以為邢薇是找王氏討要月例銀子來了,可事情明顯不是這樣,賈母瞪了王氏一眼?!昂按蚝皻⒌南駛€什么樣子?簡直有矢身份?!?/br> 邢薇冷笑一聲,道:“來不及了,老太太,現(xiàn)在不是我不怕丟人,且現(xiàn)在丟人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連您啊,榮國府啊,甚至整個賈氏都臭大街了?!?/br> “混賬,”賈母聽了大吃一驚,自家人關(guān)起門來怎么鬧都行,怎么會牽連到榮國府自從知道了名聲的重要性之后,賈母是十分的小心謹慎,雖然她依舊目光短淺屢屢犯錯,可老話說的好,有種人是永遠看不到自己,只看到別人,“王氏,你又做了什么?” “冤枉??!”王氏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太太,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我能干什么事情出來,邢氏她污蔑我,借機報仇。” “報仇?我有什么仇要找你報?”邢薇冷笑著,“既然你說我污蔑你,剛好,來人去請族長和族老們過來,還有別忘記了請二老爺來做個見證,本來這事就已經(jīng)不是一家之事了,他們也應(yīng)該知道知道,正好來評給禮,看是不是我污蔑了你?!?/br> 邢薇話音未落,就有幾個站在那里看熱鬧的榮國府的下人撒丫子就跑,“回來,”賈母急呼,可惜那幾個人生怕跑的慢了耽誤了邢薇的事情,根本就裝作沒有聽見,飛也似的沒有了人影。 “放肆,邢氏,你以為我不會讓赦兒休了你?”賈母厲聲道:“你為了一點子私怨,家丑外延,還有沒有婦德?還顧不顧榮國府的聲名?” “老太太的心不要太偏哦,”邢薇冷笑道:“好似我多么的無事生非,禍家亂宅似的,”又拍著心口求告道;“您還是快讓我們老爺休了我吧,免得我那天被人害死了,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你放肆,當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賈母色厲內(nèi)荏的喝道:“不要以為老大護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br> “我們老爺都自身難保了,還怎么護著我,老太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币驗樯硖幖t樓不得不憋屈了幾個月,對于賈母的偏心她也忍著,主要也是賈母針對的人不是她而是賈赦,還因為賈赦在她心里沒有地位,無法產(chǎn)生共鳴感,所以,賈母如何賈赦,她無所謂不說,甚至還會在心里看熱鬧說活該。 前世看多了婆婆、媳婦吵鬧打架甚至對薄公堂的,邢薇怎么忍也不可能對婆婆有多么的敬畏,如今賈母算是“惹”著她了,且還是無理,她怎么會讓對方白罵而不還回去。 “你竟然敢罵婆婆,你忤逆不孝?!蓖跏弦苍谝慌陨匡L點火:“老太太教訓(xùn),就是大老爺也在一旁聽著,偏就你膽大丁頁嘴?” “是啊,母要兒死,兒不得不死,”邢薇冷眼看了王氏一眼;“我不是老太太生的,我還有被休,和離,下堂的選擇,干嘛要自己找死?!庇謱χZ母道:“都說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老太太把我們大老爺逼急了,您可想過,他會做什么呢?上書推去爵位,離開榮國府?分家?自請出族?月兌離母字關(guān)系?自裁?或者干脆把這榮國府還給圣上,一了百了,誰也得不到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