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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有九條尾巴_第81章

    他走到半路,便聽到身后嘚嘚的馬蹄聲?!罢勑值纫坏龋 ?/br>
    竟是姚之遠。

    談昌一皺眉后便恢復(fù)如初?!霸瓉硎且π?,好巧?!?/br>
    “不巧,我一路追過來的,談兄你騎馬也太快了些。”姚之遠笑容親善,“我聽酒樓的小廝說你要去清風觀求簽,可否帶我一個?”

    人都追過來了,哪有拒絕的余地。談昌在心中無聲嘆息。“好吧?!?/br>
    同一時間,后宮之中,李霖看著綠柚問:“母后現(xiàn)在如何了?孤想進去看看她?!?/br>
    綠柚表情有些為難,“娘娘只是有些不適,太醫(yī)剛剛來看過,已經(jīng)睡下了。殿下還是換個時候再來吧?!?/br>
    李霖只好轉(zhuǎn)身離開,半路上突然問一句:“你想想,若母后有心事,孤該如何安撫?”。

    德善抓耳撓腮地問:“請,請靖江王帶著小皇孫回宮看看?”

    靖江王妃兩年前誕下一子李維楨,活潑健康。

    李霖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第56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談昌與姚之遠并肩騎馬, 一路沒有說話。

    他對姚之遠其實并不討厭,甚至還是很喜歡的。當初在淮陽,姚之遠對于小狐貍談昌非常友好,投桃報李, 談昌也十分親近他, 即使有個小肚雞腸的主人從中作梗。談昌與李霖都發(fā)現(xiàn)姚之遠接人待物有進有退,并非全然是個紈绔。即使在后來姚家失勢以后, 談昌也沒改變想法, 反倒有些心疼此人被利用。

    然而這些親近與好感放在身份被戳穿的風險之下,就不值一提了。

    何況姚之遠的沉默似乎別有意味, 談昌也琢磨不透, 對方究竟為何執(zhí)意跟上來。

    清風觀在京郊,對于他們的跑馬來說, 不過是半個鐘頭的功夫就到了。

    清風觀出了兩位國師,香火極盛。雖然自從太子李霖監(jiān)國以來,國師便不如往日受重用, 但是民間的習俗一時一刻難以被改變。

    談昌與姚之遠入內(nèi)參拜。二人都是舉子打扮,又趕上殿試剛剛放榜,招待的小道士雖不相識,也不敢輕慢了他們。二人給太上老君敬香之后,小道還拿來簽筒,請二位貴客掣簽。

    “二位貌相貴不可言,并非來求符的,既然有一道緣法, 師父請二位入內(nèi)解簽?!?/br>
    談昌并不想解簽,他一心只想把這跟屁蟲給甩了。

    姚之遠卻欣然同意?!凹仁侨绱?,勞煩道長帶路了?!?/br>
    小道士連道不敢,引他們?nèi)雰?nèi)室。

    內(nèi)室之中果然有一老道,據(jù)小道士所言,這邊是清風觀的觀主。談昌眼前一亮。這不就是打聽消息的上好人選??上В上?,談昌側(cè)頭看向姚之遠,止不住嘆息。

    姚之遠回以莫名的疑問眼神。

    二人都分別擲出一根簽。這簽文寫得晦澀難懂,談昌也不大上心,只聽那道士說了一大串,歸根結(jié)底還是說他吉人自有天相,可逢兇化吉。

    那當然,九尾狐可是仙獸!

    姚之遠那支簽則要復(fù)雜一些,老道慢悠悠地說:“我觀公子面相,是出自富貴人家,然而富貴不長,榮華殆盡,盛極必衰?!?/br>
    姚之遠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你可是早探聽到我二人身份?”談昌出聲詢問。姚家可不就是盛極必衰!若是說探花郎吉人天相,也是說得通的。

    老道微笑,“清風觀每日來來往往那么多人,貧道豈會一一打聽?何況命數(shù)在天,早已書成,貧道也不過妄測天機罷了?!?/br>
    這話說的卻有幾分道理,至少比那寥寥幾面之緣,還說什么能讓景和帝看見亡妻的兩任國師靠譜多了。談昌細細思索,他與姚之遠入觀之后便沒有交談,的確不存在從二人話語中猜測出身份的可能。

    “道長所言,我的命數(shù)卻是無可改變了嗎?”姚之遠雙手合攏握住那根簽,目光惴惴。

    談昌似有所悟。他也許真是來測命的。

    “姚兄所言我可回答一二?!闭劜D(zhuǎn)向姚之遠,“姚兄耳垂圓潤,上停不夠飽滿,中停卻隆而有rou,下停圓滿、端正而厚重。說明你少年富貴,及長成卻衰敗,中年以后再次則福而壽。天宮開闊,有官祿命?!闭劜a一通,扭過去問觀主,“我所解可對?”

    觀主微笑,“二位公子感情甚好?!?/br>
    姚之遠被談昌一通胡吹吹懵了。談昌又趁機說道:“我還看出,你心中不信我——你現(xiàn)在便去將這清風觀供奉的道尊一一拜過,心中疑惑自然可解?!?/br>
    姚之遠將信將疑地看向觀主,觀主笑著說:“不失為一個法子?!?/br>
    姚之遠當真起身離去。談昌不由咋舌,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姚之遠?是不是太好騙了?

    觀主卻沒有那么多感悟,見他離去,才問道:“公子可有什么疑惑?”

    “卻有一樁?!闭劜c頭,“前任國師曾為清風觀觀主,觀主應(yīng)當與他是舊相識?”

    他不過一句話,那一直含笑,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觀主驟然變了臉色,眉毛垂下來,眼中含有厲色,聲音不悅:“尊客提起此人,是什么意思?”

    “觀主怎生這么大反應(yīng),原是家?guī)熢蚰堑篱L求過一符,卻不大靈驗,我來問個究竟罷了?!闭劜趴诤浴D怯^主卻嘆惋:“造孽,當真是造孽,陽青子豈會什么道符!”

    他重重談了幾口氣,看向談昌的眼神也變成惋惜與歉意的。“敢問尊師如今何在?”

    “家?guī)熞压省!闭劜壑械膽崙颗c苦澀,并不是裝出來的。他的確深深記恨著前任國師,這位觀主口中的陽青子。盡管沒有實際的證據(jù)指向,但是談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與李霖心里都有一桿秤。之所以閉口不言,不過是為了尋求證據(jù),以便大白于天下罷了。

    觀主念了幾句道訣,起身走到面前?!皫煶鐾T,只能由我代他賠過了?!?/br>
    他一揖到地,順勢跪下。談昌一愣過后,便伸手扶他?!澳悴皇撬?,也不怪你,道長快起來吧?!?/br>
    觀主臉上仍有羞愧之意,“陽青子曾為我?guī)熜郑易钪?,他哪里認真學(xué)過什么道術(shù),不過是一點三腳貓功夫,再加上那番自吹自擂的本事,妄做了多年的觀主,連這觀中藏書,也只有他那弟子曾讀過。”他再說不下去,眼中含淚,只得閉目長嘆。

    大昭的國師竟是一個道術(shù)稀爛的尋常人,也不知景和帝聽了這番話作何感想。

    若是從前的談昌,興許真的會動容,可是如今他先想到的卻是這觀主與前任國師有隙,應(yīng)該能套出一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