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街一爸_第83章
“春笙,幸好有你。”王鯤風(fēng)轉(zhuǎn)過身來,用力抱住他,結(jié)實的雙臂勒得他有些疼,可是,他卻動也不敢動,反而主動張開雙臂,將他結(jié)實的身體環(huán)抱在自己瘦削的懷中,冰涼的掌心緊緊貼在guntang的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撫著。 “我也一直想跟你說這句話呢,幸好,遇到了你?!?/br> 否則,這一生只怕我依然不明白心中所愛。 否則,我不會知道只看著一個背影、聽到一個聲音,便心生歡喜的滋味。 guntang的帶著一絲咸味的吻,從眉間蜿蜒而下,冰涼的唇和guntang的唇相遇,如火山在冰川上爆發(fā),白春笙感覺自己整個人被鑲嵌到了冰冷的青磚墻面上,后背硌得生疼,心卻噗通噗通跳得厲害,緊緊壓住他的身體燙得嚇人,近乎兇狠的吻,仿佛烙鐵一般,將這個吻狠狠地烙印到他的靈魂深處,至死而不能忘! 透過厚實的青磚墻面,白春笙仿佛能聽到外面匠人們敲打石塊趕工的聲音,一墻之隔,他卻被壓在這堵墻上狠狠舔吻啃噬。一種夾雜著恐懼和莫名興奮的情緒充斥胸腔,常年冰涼如玉般的肌膚,仿佛都沾染了火苗一般。 這是一個足以燃燒生命的吻! 良久,久到白春笙覺得自己已經(jīng)淪陷的時候,死死按住他的大掌慢慢松開,王鯤風(fēng)整個人靠在他身上,急促地喘息著。 “春笙,我……對不起!”不該在這樣的場合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差一點,就鑄成大錯了! “光說對不起可沒用,你還是想想,去哪里給我找身衣裳換上吧。”看了看自己已經(jīng)被撕成碎布片的衣裳,白春笙苦笑一聲,無奈地看著他。 “你穿我的!”王鯤風(fēng)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壞事,急忙手忙腳亂地扯開自己的衣帶,將外衫脫下來罩在白春笙白皙若雪的肩上,他身量比白春笙高得多,一件長衫罩在白春笙身上,好像穿著一件廣袖曳地的禮服一般。 “你還是出去幫我買一套成衣吧,我若穿成這樣出去,外面那些匠人還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呢?!笨隙ㄊ且幌盗胁豢擅枋龅南胂螅“状后虾诰€地想到。 “那、那你在這里等我,我讓他們別進來?!蓖貊H風(fēng)說完便躥了出去,還不忘將湯泉池子的門牢牢關(guān)上。 簡直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 白春笙都被他氣笑了。 晚上,魚鱗皇叔果然又準(zhǔn)點跑過來蹭飯了,大約是為了遮掩臉上蹭飯的紅暈,還特意變成了貓過來的。 白春笙無法,只能又殺了兩條魚,也懶得燒幾個菜了,連魚頭帶魚rou,全部切塊后加鲊醬紅燒,又做了許多扯面片,另起熱水鍋煮熟了之后,撈出來放在盤子里,上面舀幾勺子紅燒魚塊放上去,先吃魚,再吃面,滿滿一大鍋面,足夠他們?nèi)齻€吃了。 吃完飯,讓白春笙自己回屋泡個澡早點歇息,王鯤風(fēng)毫不留情地將魚鱗皇叔給扯走了。 “說吧!你今日那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陛下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其實王鯤風(fēng)大概已經(jīng)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過,皇城和這里到底相距遙遠,情報傳遞的速度不夠快,可能有些情況,他了解的確實不如一直生活在皇城的王瑜臨清楚。 “你既已經(jīng)逃出王府了,那些事情不知道也罷,反正,左右也礙不著你們的?!蓖蹊づR顧左右而言他。 “不說?那也行!明日我便告訴春笙,讓他不許再給你做一道菜!也不許你去白家食鋪吃飯,你自己在外面隨意覓食吧!” “等等!不是我不肯說,這件事情吧,一旦傳揚出去,只怕會害死很多人的……” “呵!皇叔這話說的,那些人的生死,與我何干?我又何必傳揚出去?”王鯤風(fēng)冷笑一聲,若非這件事情關(guān)系到他苦心謀劃的那件事,他是連搭理都懶得搭理的,他們從未有一日將他當(dāng)做親人,他又何必戀戀不舍? “嗐!此事與你說了倒也無妨,我看你那父王,怕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我是傻了才留在皇城,反正不管誰做皇帝……總不會虧待了我?!濒~鱗皇叔含糊道。 “也是,你與陛下積怨日久,不管誰做上那個位置,總比他坐上好,所以,你這么火燒屁股的逃出來,是因為對他還有一絲愧疚?覺得沒有跑去報信對不起他?” “呸!他是我什么人?我要對他有所愧疚?我、我不過是在城外游玩的時候,偶然見到一支軍隊,領(lǐng)頭的那個,仿佛是你父親從前的府兵統(tǒng)領(lǐng)……” 伏兵城外,所圖何事? 對于權(quán)傾朝野、一人之下的豫親王來說,還有什么比親王之尊更加值得他冒險的? “我還以為這些年他老了,人也變得怯懦了呢,原來竟是這樣……”沉沉夜色下,王鯤風(fēng)冷然一笑。“只怕,此刻平南侯府一部,已然暗中北上了吧?” 或許,不久之后,他便會得償所愿了。 第57章 十二月初六, 宜納財、開市,一大早, 碼頭這邊便人聲鼎沸, 今日乃是白家酒樓開張的日子,從三日前,魚街和碼頭便不斷有幼童結(jié)伴唱著童謠招搖過市, 童謠的內(nèi)容很簡單,十二月初六,白家酒樓開業(yè)大吉,當(dāng)日酒水美食統(tǒng)統(tǒng)半價品嘗。 別說一些經(jīng)常吃酒樓席面的富貴人家了,就是有幾個錢的尋常人家聽了也忍不住心動, 平日里他們確實舍不得去酒樓,可是, 半價耶! 足足讓街上的幼童唱了三日, 等到開業(yè)這一天,白家食鋪前面早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當(dāng)然了,一些接到請?zhí)馁F客, 是早早地就被熱情的伙計們迎了進去,坐到了二樓的貴賓包間里。 不得不說,魚鱗皇叔雖然膽小又毒舌,但是訓(xùn)起伙計來倒是很有一手, 不負他“吃遍皇城各大酒樓食肆”的美名。白春笙買回來的那些伙計跑堂的,被他關(guān)起門來訓(xùn)練了一段日子, 再出來的時候,簡直個個脫胎換骨得跟被現(xiàn)代人魂穿了似得,一個個的舌燦蓮花,都可以拉出去說幾段單口相聲了,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得,動作也十分麻溜,報菜名跟說唱似得,白春笙當(dāng)場就沖著魚鱗皇叔豎起了大拇指,承諾若是第一個月酒樓生意好的話,下個月就給他們集體漲月錢! 他太知道像這樣的大酒樓里,一個舌燦蓮花善于推銷的伙計的重要性了! 尋常食鋪的伙計,看到客人都會問要不要酒水,大酒樓里的伙計,逮著一堆人來吃飯的時候,張口就問請客的要上等好酒還是尋常酒水,請客的能當(dāng)著一桌的客人說要尋常的便宜酒水? 尋常食鋪的伙計,見到客人只會問要些什么菜式,大酒樓里精明似鬼的伙計,能從天上飛的推薦到水里游的,讓你恨不得把他提到的每一道特色菜都來一道嘗嘗,那架勢,絕對不輸給后世長途火車上搞推銷的賣特產(chǎn)的那幫人…… 白老板覺得,他若是不給他們漲點兒薪水,都對不起這些伙計每天浪費的口水。 還有他新招的掌柜,哦,或許這應(yīng)該是整個皇朝身份最尊貴的掌柜了吧,人家之前可是先皇親封的郡王! 魚鱗皇叔對于自己的新工作也非常滿意,還特意給自己換了個假名,喚作黃余,白春笙聽到這個假名的時候,一口便將嘴里的魚湯給噴了出來,堂堂前郡王,真名諧音叫做魚鱗就算了,這鍋肯定是起名字的先皇背的,可是,好不容易換了個假名,諧音竟叫做黃魚,這鍋怕是甩都甩不掉,定然是魚鱗皇叔自己背了。 踏上工作崗位的第一天,黃掌柜就成功將他們開業(yè)第一天限量銷售的鲊醬蒸魚肚全部賣了出去,一份作價二兩銀子的高價,只因為這鲊醬乃是白家酒樓當(dāng)家人親手調(diào)制的鲊醬,和外面賣的鲊醬完全不一樣呢~ 是不是一樣,尋常人只怕嘗不出來,不過,舌燦蓮花的伙計站在邊上熱情地將這鲊醬繁復(fù)的手工制作過程那么一說,滿桌子的客人頓時覺得這鲊醬非比尋常,一份才二兩銀子,簡直對不起當(dāng)家人耗費的那許多工時! 樓上的貴客們出手豪爽,樓下的生意也十分紅火,三十多張桌子爆滿,連續(xù)翻了好幾次臺子,后廚預(yù)備的菜品都賣得差不多了,黃掌柜才命人在門外掛了一個“今日菜品已售罄”的牌子,伙計們站在門口,一臉歉意真誠地道歉,說是酒樓只賣當(dāng)日的新鮮菜品,賣完就不再招待新客了,沒吃到的明日請早。 “早說了讓我做這個掌柜的肯定不會虧本,看看!”魚鱗皇叔將嶄新的賬本往白春笙面前一丟,白春笙翻開一看,嚯!這才一天時間,賬本就記了三分之一了! “酒水、菜品,加上店里寄賣的作坊里出的那些醬料和剁辣椒,一共是三百九十二兩,還有些散碎銅板我懶得算了,都丟在那罐子里呢,回頭讓賬房細細算好入賬吧?!蓖梁阑适灞硎舅皇菍︺~板有什么意見,只是他老人家計算錢幣的面額里,壓根就沒有“銅板”這種玩意兒~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多謝皇叔,今日大伙兒辛苦了,既然菜品已經(jīng)售罄,大伙兒收拾一下,早些回去歇著吧,明日早些過來,我讓賬房算一下,給大伙兒發(fā)個開門紅包。”白春笙沒有細看賬本,反正每個月賬房都要去找他對賬的,現(xiàn)在也不急著看,再說了,今天開業(yè)第一天,大伙兒都累得夠嗆,雖然他出力不算多,可樓上來了貴客想見他,到底還是要去見一面的。 經(jīng)常去白家食鋪的常客,都知道他和王大郎關(guān)系好,也沒人真敢為難他,多是起哄讓他喝兩杯,饒是白春笙提前讓人動了手腳,在自己喝的酒水里兌了水,好幾桌喝下來,也有些暈了。 “我送他回去?!蓖貊H風(fēng)不知道什么時候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一把摟住了他已經(jīng)有些亂晃的身子。 旁邊的伙計們頓時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