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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老子去要硬木材,戶部那小子批了大半個月才給批下來,摳門摳成精了!” “我那兒的泥也是!泥啊!那批文的小子手還哆嗦。我瞧戶部那閻王臉是摳門給摳出來的?!?/br> “戶部那些孫子, 搶人的時候十八般武藝,要錢的時候就倆字——沒有!” 童冉不知道自己進了什么賊窩, 工部的堂屋里聚集了許多人, 一點不比剛才在戶部的少。這里有許多排桌椅,看起來像是辦公室,而工部那些官員腿翹在椅子上,屁股坐在桌子上,義憤填膺地講著隔壁戶部的壞話。 這么大仇? 童冉站在門檻外,不知道該不該進。 “嗚哇——!”小老虎一聲吼, 解決了他的難題。 有人轉過頭,驚訝地一拍旁邊人的手臂,那人大聲呼痛,跳起來要罵,卻在看到童冉的時候愣了。 “童大人,您怎么來了?”沈西率先反應過來, 跳下桌子,捋了捋官袍。 童冉尷尬道:“有點事,也不怎么緊要,各位若是忙我便改天再來?!闭f完,他立刻轉身要走。 “別別別。”任進沖過來拉住童冉,“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兒,我們工部的沈主事跟童大人相熟,讓他陪你聊聊?”任進招來沈西,又狂揮手,讓另外那些人快點坐好,別開茶話會了。 工部的人齊齊跳下桌子,捋一捋衣袍,正襟而立,堂屋里終于有了幾分官署的氣息。 “童大人,坐。”任進請童冉坐下,叫人上了茶。 工部不像戶部那樣正式,直接就是讓童冉坐在了某個官員辦公的椅子上,任進也拉了一把,坐他旁邊。其余的人沒有坐,但也不回自己工位,就圍在一旁。 端茶那人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他先端了綠茶上來,一會兒后又端來紅茶,有了兩杯后仿佛還不夠,又端了第三杯上來。 童冉喝了口綠茶,又聞了聞紅茶,最后把第三杯白茶給小老虎嘗,小老虎嗅了嗅,扭開頭不肯喝。 那泡茶的官員是正五品郎中,名叫裘樂,泡茶這活原不該他干,可剛才罵戶部就數(shù)他最兇,這會兒自然要可勁討好一下童冉,求他不要傳出去。 剛剛罵戶部的時候裘樂的樣子可兇了,這一會兒慫下來,竟然有幾分憨,童冉忍不住彎起嘴角:“裘大人放心吧,童某不會出去亂說的。只是你們跟戶部的有仇?怎的……”后面的話童冉?jīng)]好意思說出來,怎的大白天聚在這里罵戶部? 他不說,但工部的人也聽出來了,憨憨地笑了,最后還是裘樂道:“這不是咱們工部仰慕童大人已久,一直想請童大人來坐坐,沒想到被戶部搶了先,有些不忿么。大人別往心里去,咱們往常絕不是這樣的。” 裘樂說完,一片附和。 工部的人跟戶部不太一樣,普遍皮膚比較黑,精瘦、個子高,而且比較不拘小節(jié),少了幾分京城里高官的架子。有好幾個官服的袖子還高高擼起,臉上沾了幾蔟灰,活脫脫一個搬磚工人。 這倒有點像他在非洲援助的時候,他雖然是工程師,但常常要跑工地,忙起來也是這個灰撲撲的樣子。童冉看著他們,不由有一些親切。 “童大人來此是有事吧?”任進把談話拉向了正題。 童冉點頭,他本來打算明天再來工部,所以還沒準備禮物,幸好工部的人看起來還挺好相處,他松了一口氣,直接拿出了明黃卷軸。 “我有些東西想做,需要各部幫忙,尤其工部,所以跟陛下討了份旨意,您看看?!眲偛湃芜M拉他坐下的時候,他看了任進的官服樣式,一眼認出是這里的尚書,此時便把東西直接遞給了任進。 任進也跟閻亮一樣,雙手平攤,恭恭敬敬地接過圣諭,打開細看。 看完后,他將圣旨卷好還給童冉,嘟囔道:“陛下這也太小氣了,只到正五品郎中么?任某這個尚書就不行了?” 小老虎原本趴在童冉懷里閉目養(yǎng)神,聞言瞥了任進一眼。 任進這話聲音小,在場就它跟童冉能聽見,童冉不失禮貌地笑笑,這位工部尚書也是個奇人。 “陛下說什么了?”旁邊其他工部的官員紛紛問道。 “陛下說,童大人要做一些事情,可以調度六部郎中以下的官員幫他?!比芜M無精打采道。 “郎中?”工部其他人面面相覷。 “才到郎中管什么用,怎么也得司務吧!”工部司務道。 童冉抱著小老虎,臉上帶笑,心里吐槽:這工部可真是腦回路清奇。 剛才戶部還有人悄悄感嘆陛下給的權力太大,到了工部這里,都在嫌棄陛下圈進去的品級不夠高,各個都是一臉的不滿意。 “郎中怎么了?郎中的手藝都好著呢!”裘樂道,“要我說,陛下英明,到郎中一級就妥妥的了。” “那咱比比本事?”任進擼起袖管。 裘樂立刻就慫了,任進出身工匠世家,世代為宮里頭服務,不管是打鐵還是修宮殿都是一把好手,他可還遠遠不及。 裘樂一慫,其他幾個手藝還不如他的郎中也慫了,任進得意地笑。 小老虎瞥他一眼,沒出息。 任進得意完,發(fā)現(xiàn)忘了問要做什么,他連忙問道。 童冉道:“我想造火車,一種以蒸汽為推動力的車,一次可以載幾百上千人,比馬車的速度還快,能跑上幾百里不停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