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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冉輕咳一聲, 改口道:“蘇管家,你怎么在這兒?” 內(nèi)宦不得結(jié)交外臣,蘇近總不能是來參加他的升官宴的。 蘇近臉上堆笑,習(xí)慣性略彎了腰道:“我家公子正在樓上,不知童大人可有空相見?” 公子? 童冉心里瞬間浮現(xiàn)出一雙綠色眼睛。跟他家小老虎又大又亮的綠眼睛不同,這雙綠眼睛……嗯……比較小。 “他怎么來了?”童冉脫口而出。 “呃,這個您直接問我家公子吧?!碧K近在心里擦了把汗。 童冉當(dāng)然也不是要從蘇近那里要個答案,而且理由他其實也能猜到——來恭喜他升官。這只是一個二品官的升遷宴,而且還設(shè)在酒樓,九五之尊的皇帝自然不適合過來。 所以就微服私訪了? 童冉一邊想,一邊跟著蘇近的腳步往樓上去。 童冉經(jīng)過他擺宴的那層樓,沒有停留,又往上走了一層。 喝得半醉的一名兵部官員跟旁邊的人道:“那不是童大人?” “哪個?”旁邊另一名兵部官員湊過來看。此時童冉已經(jīng)拐彎上樓,他只來得及捕捉到一片袍角。憑著曾經(jīng)當(dāng)過斥候的出色觀察能力,那人點頭道:“好像真是。” “童大人是不是醉了?去樓上做什么?” “去叫他一聲?” “不用,他發(fā)現(xiàn)不對會下來的。” “可能是在逃避喝酒,都怪你們灌太狠了!童大人的酒量很一般的?!?/br> 兵部幾人七嘴八舌時,一個戶部官員道。 兵部的人不樂意了,立刻反駁:“你們戶部的人少灌了?自己喝不來,灌酒倒是很利索。” “誰說我們喝不來了?有本事比一比??!” 說到酒量這種事關(guān)男人尊嚴的問題,兵、戶兩部的半醉酒鬼們立刻被點燃,互相爭執(zhí)起來,叫小二拿碗上酒,準(zhǔn)備拼個高低。 童冉跟著蘇近走到一間包廂前,蘇近停下道:“小的就不進去了,大人請。” 童冉奇怪地看了這位楚鈞貼身的總管太監(jiān)一眼,自行推門而入。 里面很寬敞,是棲鳳樓最好的包廂之一,包廂分里外兩間,外面是一個小廳,里頭才是能坐下十人的大圓桌。 “楚鈞?”童冉疑惑地喊了一聲。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小廳連著一個曬臺,楚鈞跨過不高的門檻,從曬臺處過來,綠眸染上了細碎的光。 楚鈞快步過來,童冉剛想開口,問他何時來的,他卻面對面靠近童冉,一手擋在門與門的縫隙處,一手掐住童冉的腰。 童冉只見到他的綠眸在眼前瞬間放大,下一刻,就被吻住。 一門之隔外,蘇近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侍立在門外。 剛剛出門前,他又讓人去御藥房拿了玫瑰膏,不過這一次他沒放自己身上,而是擔(dān)心楚鈞情不自禁的時候來不及開口,直接把東西放進了楚鈞衣服里一個隱秘的暗袋。 那盒子很小,童大人應(yīng)該不會發(fā)現(xiàn),陛下脫衣服的時候則自然會瞧見。 蘇近想著,不自覺翹起嘴角,暗暗夸獎了自己的細心。 屋子里,楚鈞擋在門上的手收起,按在童冉的背上。童冉背他牢牢圈在懷里,有些被動得承受親吻。兩人貼得極近,沒一會兒,他就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 沒什么經(jīng)驗的他心里一驚,接著自己也仿佛被影響了一樣,有了同樣的變化。 “等等?!蓖交琶κ沽θネ瞥x,可鼻尖楚鈞的氣息又讓他沉迷,不自覺想把自己完全敞開,與對方融合。 楚鈞也有同樣的沖動,本能地把童冉往屋子里帶。 童冉一邊繼續(xù)著剛才的親吻,一邊跟著楚鈞的移動往后退,兩人跌跌撞撞,童冉背對前方,一不小心絆了一跤。 他忽然向后倒去,楚鈞霎時回神,右手前伸一拉,抱住童冉一轉(zhuǎn),穩(wěn)住身形。 “磕到哪里了?”楚鈞問。 突然而至的驚慌嚇退了童冉澎湃的情感,他站直往后退了一點,說道:“沒有?!?/br> 楚鈞松了口氣,又往前一步。 噠啦。 似乎有什么東西落地,咕嚕嚕滾了一圈,吧嗒停在童冉腳邊。 “什么東西?”童冉自然彎腰拾取。 楚鈞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仿佛從他衣服里掉出來的。大約是腰間的某塊玉佩。他今天沒有帶白玉麒麟佩來,所以對掉落的事物不甚在意,更想再抱著童冉親一會兒。 可童冉起身后卻換了一副表情,有些羞惱地瞪著他道:“這是什么?” 楚鈞不明白他惱怒的原因,看了他手里的東西后,臉上一紅。這是一個跟手指頭差不多厚的圓形小金盒,上面繪制了玫瑰花的樣子。 上面倒沒有任何說明文字,但這種大小的圓盒,在大成卻是有著一些不一樣的意義。 這并非什么秘密,身在大內(nèi)的他知道,身在官衙的童冉也明白。楚鈞的臉色先是一燒,然后頗有些急切道:“是蘇近放進去的?!?/br> “你指使的?”童冉道。 “不是?!背x堅決否認。 “除了你誰還能使喚得了蘇近?”童冉挑眉。 楚鈞想說你也能,但這話會讓場面更加難辦,他只好說:“把他叫進來一問便知?!?/br> “問什么問,有什么好問的。”童冉瞪楚鈞一眼。 肯定是他表現(xiàn)得太明顯,讓深知帝心的蘇近把握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備好,為主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