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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劍回鞘,秦于晏從容踏上了冰橋,往樓閣而去,相長寧揣著袖子跟在后面,心中略感不屑地想,這些劍修當真是無聊,過個水面都還花招百出。 唯有身后的玄衣人黑了一張臉,幾乎與他那一身衣裳同色了,差點咬碎一口銀牙,無他,秦于晏方才小露的這一手,正是碎星云,他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的那一招碎星云。 樓閣中安靜無比,連腳步踩在地上都能聽見輕微的回聲,相長寧一進入前廳,便迅速以神識將整個廳堂都掃過,且注意小心避開了廳堂內(nèi)主座上的那個人。 那人中年模樣,鬢發(fā)上幾抹銀霜,眉宇深刻,看上去有些眼熟,想來這位便是秦于晏的師父沖陽道尊了,相長寧估摸著自己從前大概是見過他的,不過清虛宗里光是長老就有七八位,什么道尊道君更是數(shù)不過來,他來來去去好些回了,都還認不得幾個,也就宗主蒼梧子算得上臉熟。 秦于晏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拜見師尊?!?/br> 沖陽道尊微微頷首,擺手道:“起來罷,坐。” 秦于晏依言入座,沖陽道尊打量他一番,眉頭皺起:“我去了這些日子,你的火毒又發(fā)作了?” 秦于晏的笑容中帶了一分無奈,道:“已是常事了,師尊不必憂心?!?/br> 沖陽道尊略一沉吟,道:“我此番去見到他了,也問了此事?!?/br> 秦于晏神色微怔,爾后才回過神道:“師弟他……” 沖陽道尊闔上雙目,過了片刻,才沉聲道:“他入魔了。” 這下秦于晏徹底怔住,相長寧微微挑眉,入魔?誰入魔了? 半晌無言,沖陽道尊繼續(xù)道:“他雖入魔,但是好歹還認得我這個師尊,我親口問過他,當初相長寧是如何為他解去身上的火毒的,只是,他不肯回答?!?/br> 一旁的相長寧:??? “清江他心里大概還是在怨我的……”沖陽道尊睜開眼來,嘆了一口氣,對秦于晏道:“只是如今相長寧已渡劫飛升了,無處可尋,否則大不了為師舍下這老臉去求他一求,或許你也有一線生機?!?/br> 相長寧:??? 他很想開口說,這位道友你究竟算哪根蔥?去求一求我,我就能答應了?相長寧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好么? 就在他正腹誹之時,那廂秦于晏好似才回過神來,收斂神情道:“都是命中注定的,勞師尊傷神,弟子心中慚愧,不若就此罷了,如今曲師弟既已入魔,實非正道,師尊還要多多勸他,懸崖勒馬才是?!?/br> 沖陽道尊重重嘆氣,擺手道:“為師如今管不得他了,你可知那相長寧飛升之后,他當場一劍入魔,劈去了連云山峰頭,又去了東海,屠盡數(shù)萬妖修,還得了個劍魔的名頭,為師追過去時,還險些被他一劍刺死,幸而他認出了為師,否則,恐怕為師這一趟都回不來了?!?/br> 秦于晏聽得眉頭頻皺,相長寧則聽得心頭滴血,連云山上可藏了他數(shù)百年精心收藏的寶貝啊,靈石丹藥,法寶仙器不計其數(shù),就這么被曲清江一劍劈了,他這一下子簡直是如鉆心刺骨似的疼。 曲清江,他倆之間這下當真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第26章 曲清江竟然是秦于晏的師弟,這是相長寧沒想到的,他想,他這輩子和上輩子都夠倒霉的,竟然還是夾纏不清,不過,這一對同門師兄弟,竟然都一起中了火毒? 相長寧忍不住仔細思索起來,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么緣故不成? 他這廂正想著,沖陽道尊看了他一眼,問秦于晏道:“這是你新收的侍劍童子?” 秦于晏點點頭,將相長寧叫過來,道:“長寧,這是我的師尊,沖陽道尊,也是落雁峰峰主。” 相長寧沖對方微微頷首,喚了一聲:“見過道尊?!?/br> 倒是沖陽道尊看了看他,道:“這么早就能筑基了?” 秦于晏便又將之前那套托辭拿出來用,推說是服了丹藥,勉強堆起來的,沖陽道尊果然皺眉,道:“此事終究不是長久之道,丹藥豈可亂服的?你既為于晏的侍劍童子,日后還得勤加練習,穩(wěn)固根基才是?!?/br> 相長寧表現(xiàn)得十分乖巧聽話,心中卻是默念道: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誰要當這勞什子的侍劍童子?待我去了懷谷秘境,順利煉出二轉(zhuǎn)培神丹,我就離開這破清虛宗,回頭將你那好徒弟曲清江一刀殺了,送過來給你開開眼。 沖陽道尊見他垂頭不語,似乎受了教訓,臉色這才好了些,道:“我前兒隨手收了一柄劍,給你用正好?!?/br> 這話耳熟的很,相長寧心中一動,總覺得似乎曾經(jīng)聽說過這話,我這有一柄劍…… 他當時的第一個反應便是不屑,相長寧雖然愛各種靈寶,但是卻十分看不上劍修的東西,唯有那一次…… 但是后面的事情相長寧如今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了,只隱約記得,與他說那話之人,似乎與面前這沖陽道尊有些像,不知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思索了一會就放棄,若是他修為尚在,必然是事無巨細,都記得清清楚楚,但是相長寧修為散盡,一介白身,前事都大抵是數(shù)百年前的了,如何還能記得?只模糊記得個大概就差不多了。 沖陽道尊取出一柄上品飛劍來,靈光湛湛,鋒銳無匹,一看就是好東西,相長寧雖看不上劍修的東西,但是劍修的東西能賣就行,他需要的是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