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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墨試探問道:“在下向來對靈寵有些熟悉,道友若信得過我,不如讓我看一看?” 相長寧看了看他,略一思索,果然將雪絮遞了過去,燕京墨十分開心地接了,小心將貓兒攬在懷里,雪絮似乎不大喜歡陌生人的觸碰,掙了兩下,都被對方不動聲色地化解了,最后便懶得再動彈,喵嗚一聲,隨這人去了。 相長寧看著燕京墨在雪絮身上東摸摸西摸摸,又是翻爪子又是撓肚皮的,好似一個非禮姑娘家的流氓,忍不住道:“怎么樣?” 燕京墨這才戀戀不舍地把貓兒送回來,道:“道友無須擔心,它這是遇到突破之前的瓶頸了,丹田中靈力滯澀,才使得它沒什么精神,我這里有兩枚靈丹,喂它服下去便好?!?/br> 相長寧這才想起來,雪絮確實快要突破了,若是順利,很快便會升至三階中期,他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高興,撓了撓貓兒的下巴,笑道:“修煉進境這樣快,莫非你也是天生根骨清奇?也不知你日后化出人形來是什么模樣?!?/br> 雪絮懶懶地抬著眼皮子,似乎聽懂了,一爪子拍上了他的臉頰:“咪嗚。” 經(jīng)過這件小事之后,相長寧也不好驅(qū)趕對方,于是燕京墨愈發(fā)順理成章地賴上了他,幾天下來,相長寧只有一個感覺,這人話真是多! 就如他之前所猜測的那般,燕京墨果然是個剛離開宗門下山的愣頭青,聽說西澤大川這邊多妖獸,便巴巴地跑過來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路過來,竟也沒遇到什么大危險。 三兩句把自己的家底拋個干凈就算了,這人還愛東問西問,絮絮叨叨,相長寧耳朵都起了繭子,恨不得把他打暈了事,最后忍無可忍,使了一個禁言術(shù),霎時間世界終于清靜了。 不過燕京墨有一件事沒有說錯,那就是西澤大川的妖獸,是真的多,原本在外圍還好,一旦進了大川深處,妖獸便多了起來,大多都是二三階的妖獸,有些比較機靈,遠遠見著他們便逃開去,也有一些沒腦子的試圖上來挑釁,都被一一滅了。 燕京墨原本就是來捕妖獸的,順便抓了不少,準備帶回宗門馴養(yǎng),這里的妖獸實力都不強,又兼之他帶著一只實力強橫的靈寵,警惕心便漸漸松懈下來。 越往前走,瘴氣越是濃厚,甚至到了三丈以外什么也看不清的地步,相長寧不得不停下來,徒步行走,兩人一豹同行,大概是有些威懾力,此后竟沒有妖獸敢過來了。 燕京墨的禁言術(shù)也解開了,不過他這回總算生出點眼力勁,知道相長寧嫌他吵鬧,遂安靜了不少,空氣中只能聽到鞋履踩折荒草的輕微聲響。 相長寧對照著玉簡上的地圖,探出神識查看,以便隨時矯正他們前進的方向,就在這時,一點若有似無的風(fēng)拂過他的鼻尖,相長寧的腳步猛然一頓,緊接著一把將旁邊的燕京墨拽開。 燕京墨一時不防,驚叫一聲,下一瞬,一團巨大的陰影擦著他的手臂飛過,隔著單薄的衣裳布料,他都能感覺到那些細密的鱗片傳遞過來的冰冷溫度,霎時間雞皮疙瘩四起。 那妖獸一擊不中,便一個反身,盤踞于地,昂首發(fā)出嘶然,野獸一般的黃色豎瞳緊緊盯著兩人,如同盯住了獵物一般,這是一條四階后期的妖蟒,通體是灰黑色的鱗片,長長的身軀上遍布深色的花紋,算得上是相長寧他們迄今為止,碰到的實力最強的敵手了。 燕京墨被那妖蟒盯著,只覺得后脖子發(fā)涼,方才要不是相長寧拉他那么一把,恐怕他如今大半個腦袋都要入那妖蟒腹中了。 他不由退了一小步,立刻被相長寧低聲喝止了:“別動?!?/br> 但是此時已經(jīng)晚了,燕京墨一動,那妖蟒頓時彈射起來,以與它龐大身軀迥異的速度探過來,將口張大到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程度,利齒森森,血色的口腔內(nèi)部令人十足反胃。 說時遲那時快,妖蟒張大著口瞬間襲至燕京墨面前,難聞的腥氣撲面而至,就在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獸吼聲在耳邊響起,一團雪白的殘影飛快竄過來,一口咬住那妖蟒的頭部,纏斗起來。 燕京墨失聲叫道:“雪候!” 那雪白的殘影正是他的靈寵雪豹,雪豹原本足有一人來高,體型也不小,但是它在這妖蟒面前還是不夠看,那妖蟒似乎吃痛,大張著口發(fā)出嘶嘶的聲音,一邊迅速用長長的身軀將雪豹一圈一圈纏了起來,很快就纏得密不透風(fēng),甚至能聽到骨骼嚓嚓作響。 雪豹只拼命地咬住那妖蟒的頭頸,喉嚨中發(fā)出威脅的怒吼,利齒撕裂鱗片,刺入rou中,霎時間鮮血奔涌而出,將它一身雪白的皮毛都沾染了,妖蟒痛極,裹著雪豹開始拼命翻滾起來,一時間荒草盡折,泥漿飛濺,場面無比激烈而危險。 眼看著雪豹漸漸落了下風(fēng),燕京墨急得都快出汗了,卻見相長寧祭出一枚小鼎來,正是之前他為自己解困時用過的法器,心頭不由生疑,看著那才拳頭大小的鼎,暗道,這是要拿去砸那妖蟒么? 老實說,燕京墨并不太看好這法器,只是這關(guān)頭嘴上不敢直說,都說打蛇要打七寸,那妖蟒與雪豹纏在一處,砸不砸得準還是兩說呢。 然而事實出乎他的意料,相長寧看著浮空的混元鼎,微微瞇起眼來,伸手在上面輕輕一點,霎時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吼聲從中傳來,這一聲震天響,腳下的地面都震動起來,燕京墨一時不防,差點跌坐在地,驚疑不定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