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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傅少御問。 “一個…”蕭絕猶豫了下用詞,才說:“對我很重要的人。” 傅少御撩起眼皮看他,說道:“你不會又要叫我娘親了吧?” 蕭絕一怔,他本意是想說那個少年,來試探下傅少御的態(tài)度。 “上次你發(fā)燒,就抱著我不停叫娘親。這次呢?”傅少御問,“是不是喝醉了又想她了?” 蕭絕咬著嘴唇,半晌才小聲說了句:“我沒醉?!?/br> 傅少御笑了:“哦?是嗎?” 蕭絕咬著嘴唇不知該再說些什么,卻極其渴望讓傅少御聽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方才種種,并非出于酒后的意亂情迷。 “我卻有些醉了?!?/br> 傅少御將帕子丟進水盆里,濺起一片水花。他給蕭絕蓋好被子,認真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甚至想就這么一輩子醉下去,感覺挺不錯的?!?/br> 蕭絕心里一緊,原本空落落的胸口,瞬間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有什么東西在心底破土而出,瘋狂生長。 夏天好像提前到了。 “睡吧,”傅少御幫他將一縷碎發(fā)別到耳后,手指輕輕掃過他緋色的臉頰,“我就在這兒,哪都不去?!?/br> 許是酒意又泛了上來,蕭絕閉上眼后,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天蒙蒙亮才醒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窩在傅少御的懷里,以一種極為信賴、毫無防備的姿勢。 想起昨夜種種,他第一時間涌起幾分悔意。 身為一個殺手,不該對任何人袒露弱點,更不該和一個輕易就能要了自己性命的男人睡在一處。 他犯了大忌。 可轉(zhuǎn)瞬間,傅少御壓過來的親吻就讓這絲悔意消散于九霄云外。 崔玉書無情無欲,可以做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還指望把他培養(yǎng)成為一個比自己更冷血的魔頭。 但事到如今,他怕是不能夠了。 傅少御對他而言,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哪怕有致命危險,卻依然讓他想要再靠近些。 他想要他,無所謂占有或者被占有。 兩人滾作一團,覆在身上的錦被被拉至頭頂,一片昏暗中,蕭絕反將傅少御壓住,手挑開了衣帶摸進去,極其主動熱情。 等過了許久,傅少御才一把將被子扯開,露出雙方汗?jié)癯奔t的臉頰。 “險些悶死了?!备瞪儆鍪自谒浇禽p啄了下,嗓音低沉沙啞地笑:“平日看著挺寡欲的一個人,怎么動起真格來,這么瘋?” “你不喜歡?”蕭絕直勾勾地看著他。 “喜歡,”傅少御湊到他的頸邊,輕輕咬了下他的鎖骨,道:“就是有點疼,你下次再溫柔點?!?/br> 蕭絕一怔,口吻慣常帶了絲嘲諷意味:“傅少俠當(dāng)真嬌氣得很呢。” “我怎么就嬌氣了?” “不過撅了你一下,這都過去快十天了,還疼?” 傅少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張俊臉分外招人。 蕭絕坐起身來,給他撩開衣衫,要仔細看看他那處是不是有明顯外傷,卻被按住了手腕。 傅少御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不不不,你誤會了?!彼弥讣坠戳斯词捊^的掌心,解釋道:“我是說你方才無甚技巧,弄疼我了?!?/br> “你!” 一張明艷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神色變了幾變,蕭絕揮掌要劈,傅少御忙翻滾下床。 “別惱別惱,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其實一點都不差。” 傅少御閃身避過飛來的軟枕,單腿跳腳往門邊蹦。 “真的,我特別喜歡,求求你下次還要這樣幫我。” “滾!” 蕭絕惱羞成怒,把床下傅少御沒來及穿的那只鞋子一并朝門口扔去。 “多謝!” 傅少御穩(wěn)穩(wěn)接過,套在腳上,簡單擦了擦身,然后端起水盆,往院子里的那株樹上一潑,把蒼虬樹干沖刷得干干凈凈。 天色剛明,西苑外就隱隱約約傳來嘈雜聲,聽起來很是熱鬧。 傅少御剛洗漱穿戴好,想出門看一下外面什么情況,就在門口撞上了燕飛霜。 “傅大哥早??!”燕飛霜笑著擺擺手。 “外面在做什么?”傅少御問。 “是新娘子的嫁妝送來了,”燕飛霜扒頭往院里張望,見樹下一灘水跡未干,院內(nèi)花草還倒伏了一大片,不禁疑惑,“昨晚也沒下雨吹風(fēng)啊,院子里這是怎么了?蕭公子他人呢?” “啊,昨晚練了會兒劍,他還在睡……” 話音未落,蕭絕就從他房間走出來了。 燕飛霜沖蕭絕招招手,笑道:“公子,聽聞你昨晚喝醉了,我特意給你送解酒藥來?!?/br> 蕭絕走過來,臉上潮紅尚未褪盡,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宿醉后的樣子。 “爹爹釀的酒味道甘甜,容易貪杯,你吃點解酒藥,頭就不會疼了?!?/br> 燕飛霜從袖口里掏出一個玉瓶,獻寶似的遞過去。蕭絕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不冷不淡地道了聲謝。 燕飛霜笑得格外開心,問:“前院來了許多人,可熱鬧了,要不要去看一看?” 傅少御笑道:“霜妹嫁人時,伯父給你準備的嫁妝肯定只多不少,你湊這熱鬧作甚?” “傅大哥!”燕飛霜嬌嗔地瞪他一眼,又快速掃了下身側(cè)的蕭絕,手指纏繞著發(fā)絲,垂首低聲道:“我還小呢,你休要拿我打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