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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在線閱讀 - 第4頁

第4頁

    品性高潔、孤芳自賞?

    也不行。既然真清高又何必眼巴巴湊上去,這種欲迎還拒的把戲不能拿到秦王面前丟人現(xiàn)眼。

    那么……鋒芒畢露,勢均力敵?

    強者倒是能激起征服欲。只是在那之前他恐怕已經(jīng)被拖下去砍了。秦王不會把一個威脅留在身邊。任何君王都不會。

    衛(wèi)斂接連否決掉幾個方案,覺得很是頭疼。

    他根本就不了解秦王,談何攻略。

    衛(wèi)斂又將窗子打開一小條縫,迎面拂來的冷風(fēng)讓他醒了醒神。

    天色已有些陰翳。宮道上的宮人仍在掃雪,還有個掌事模樣的太監(jiān)催促著人干活。

    他心頭一動。

    青竹閣地處偏僻,平日里人跡罕至。這條宮道是通往冷宮的唯一方向,夜里都覺得陰風(fēng)陣陣,更沒什么人走。

    雪一連落了幾日,都不見有人過來掃,今天卻這么煞有其事,說明待會兒有一位大人物要從這里經(jīng)過。

    秦王宮沒有妃子,像什么寵妃趾高氣昂去冷宮嘲諷落魄妃子這種事是不可能發(fā)生的。那么經(jīng)過的人,只會是……

    秦王。

    千載難逢的機會。

    秦王的行蹤可不好得知。衛(wèi)斂原本還在思忖如何來個偶遇,這下好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衛(wèi)斂曾和宮女打聽過一些秦王宮中的消息。他雖不受秦人歡迎,可生的一副好樣貌,兼之溫文爾雅,照樣能惹得一幫小宮女臉紅心跳,一問就什么都說了。

    比如衛(wèi)斂就了解到一件事。

    秦王的出身同樣不高,生母是失寵的云姬。他小時候和母親是在冷宮相依為命長大的。

    云姬在冷宮中瘋癲,某個雪夜里投井而死,只留下雪地上一雙腳印。

    后來秦王繼位,前些年受太后挾制,從未看過一眼母親葬身的枯井。

    直到把太后賜死,他才命人打撈起井底的生母尸骨,好生安葬。

    在大雪紛飛的夜晚,年輕的帝王有時會去冷宮,在那張已然腐朽落滿塵埃的小床上坐上一坐。

    或歇上一整夜。

    _

    衛(wèi)斂覺得他和這位秦王還挺同病相憐。

    不同的是,他連一個有母親的童年都沒有,也沒有什么溫暖可去追尋。

    秦王本是秦太后棋子,最終這枚棋子掀翻棋盤,重新將天下大勢定局。

    衛(wèi)斂是楚國棄子,至于這枚棄子能不能重新發(fā)揮出價值,就未可知了。

    眼下,衛(wèi)斂關(guān)上窗,攏了攏身上的狐裘,就要起身。

    長壽不由問:“公子,您要去哪兒?”

    衛(wèi)斂推門:“去守株待兔?!?/br>
    ……這天下,恐怕也只有衛(wèi)斂敢將那位暴虐的君王形容為兔子。

    長壽忙道:“您再添件衣服!”

    “不必。你們也不許跟來?!辈簧硇螁伪 ︽萘?,怎么顯示出凄慘的境遇。

    “誒,公子!這——”長壽無措地望著長生,“外面冷!”

    長生阻止了他:“公子自有主張?!?/br>
    _

    積雪很深。

    便是被清理好的宮道,踩上去也極為滑溜,稍有不慎就會摔倒。

    幾個掃雪的宮人已經(jīng)收工走人,偌大的天地白茫茫一片。

    衛(wèi)斂一身素白云錦長衫,裹著雪白狐裘,立在風(fēng)雪中。錦緞般的墨發(fā)披在披在身后,唇紅齒白,眉目如畫。

    他這身行頭是從楚國帶來的。到底算個貢品,不能太寒磣。楚國尚白,喜飄然大袖,一身白衣襯得衛(wèi)斂愈發(fā)清雅出塵。

    衛(wèi)斂沒有等多久,遠遠的就抬過來一頂黑色龍輦。前后跟著十二個宮人,并一個總管太監(jiān),若干侍衛(wèi),浩浩蕩蕩。

    耳朵再聾的人,也不可能聽不到這陣仗。

    衛(wèi)斂耳尖微動,佯裝才發(fā)現(xiàn)的模樣轉(zhuǎn)過身,狐裘擦過地面,打出一個好看的旋兒。

    他看到那頂步輦,怔了怔,隨即垂眸,安安靜靜地跪在地上。

    與楚國相反,秦國尚黑。黑色龍紋步輦,十二人儀仗規(guī)格,很容易就能知道來者身份。

    步輦漸漸靠近,姬越便注意到那個跪在路邊的青年。

    一路上下跪的宮人不計其數(shù),沒一個得到姬越的眼神??蛇@一個,實在不容忽視。

    青年跪在雪中,并未擋道。他垂著眸光,露出一截白皙修長的脖頸,側(cè)臉完美無瑕。

    唇瓣瑰艷,似皚皚白雪地中一抹迎霜傲雪的紅梅。

    自有一股羸弱不堪的風(fēng)姿。

    等步輦就要過去,姬越方隨意道:“停?!?/br>
    太監(jiān)總管李福全立刻尖聲道:“停!”

    步輦被穩(wěn)穩(wěn)地放下。

    “那是誰?”姬越倚在龍輦上,支著頤問。

    李福全忙高聲問道:“前方何人?”

    衛(wèi)斂抿唇,以額觸地行了個大禮,起身才道:“質(zhì)子衛(wèi)斂,拜見秦王。”

    衛(wèi)斂。

    這個名字很陌生。

    但衛(wèi)是楚國的國姓。

    姬越想了想,終于記起楚國半月前來議和,送來許多寶物與一名質(zhì)子。在姬越心中,質(zhì)子與那些死物沒什么兩樣,都是戰(zhàn)利品罷了。

    近侍問他要怎么處置楚國質(zhì)子,姬越本想殺了,轉(zhuǎn)念又道:“充入后宮罷?!?/br>
    本意確為羞辱,他諸事繁多,轉(zhuǎn)眼就拋到腦后。

    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

    然姬越對美色并無興致。他素來喜怒無常,這會兒愿意問衛(wèi)斂一句話,下一刻也能突然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