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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把臉埋在王懷里,看不清容色,只是從脖頸到耳根都泛起淡淡的潮紅。 分明并未展露什么,場面卻旖旎又綺艷,引得眾人遐思。 陛下剛剛和衛(wèi)侍君在里面待了這么久…… 瞧這樣子,這鴛鴦浴洗的怕是有夠香艷,竟讓衛(wèi)侍君都走不動路,需要讓陛下親自抱出來。 其中一名宮女更是面紅耳赤。 她叫珠玉,正是之前御書房走在最后掩門的那位。 陛下在御書房便已幸過衛(wèi)侍君,如今池子里又幸了一回…… 太刺激了,她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宮里的小姐妹! 第12章 彤史 姬越將衛(wèi)斂抱回寢宮,安放到榻上,而后坐在床邊脫自己的鞋履。 室內(nèi)熏著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鼻尖很是安神。龍床很大,容納五六人綽綽有余。衛(wèi)斂不著痕跡地挪到里頭,順手扯過被子卷住自己。 待姬越回頭,就看見他和青年中間空出的一大段距離:“……” 很好。對方很自覺。 對于領(lǐng)地意識極強的秦王而言,他確實不喜歡與人過分親近。昨夜青年生病,下意識尋找熱源依偎著他是沒辦法的事。今天衛(wèi)斂清醒了,自然懂得分出一條楚河漢界。 ……可還是有點微妙的不悅。 姬越不清楚自己這份不悅從何而來,也許是從來只有他嫌棄別人的份,不允許別人對他避之不及。 姬越拉下帷幔,俯視衛(wèi)斂:“你把被子卷走,讓孤蓋什么?” 衛(wèi)斂呆了一下,慢慢松開被褥,戀戀不舍地扔給他一角。 姬越毫不客氣地把被子全部拿走。 他是秦王,斷沒有跟人分享的道理。 昨晚那是不跟病人計較。 衛(wèi)斂很乖巧地跪坐著:“陛下,能分臣一點嗎?” 姬越心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故意刁難:“不能。” 衛(wèi)斂想了想:“那還能加一床被褥嗎?” 姬越強調(diào):“不——能。” 衛(wèi)斂:“?” 這不是秦王。這個不知道在生什么悶氣的幼稚鬼是誰? 姬越余光瞥了他一眼,自己蓋好被子,翻了個身背對他,竟是不打算管他了。 衛(wèi)斂著一身單薄的中衣,在夜里瑟瑟發(fā)抖。 ……那倒沒有。屋內(nèi)燒著地龍,暖和得很。可到底外頭是深冬寒夜,不蓋被子睡一晚肯定要再著涼。 衛(wèi)斂思索一瞬,二話不說,撲上前去搶秦王的被子。 衛(wèi)斂撲過來的一瞬間姬越便察覺到。他這般謹慎之人豈會輕易把后背毫不設防地留給對方。時刻防備已成了習慣,幾乎是在立刻就要反手扼住衛(wèi)斂的咽喉。 衛(wèi)斂的聲音卻更快:“陛下不給,就恕臣自個兒來搶了?!?/br> 姬越手一頓,衛(wèi)斂順勢就搶過去一半的被子。 姬越鳳眸微斂:“衛(wèi)斂,你不要命了么?” 從沒人敢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衛(wèi)斂抱著被子,言辭懇切:“臣昨夜風寒未愈,今夜若再受凍,恐病氣過給陛下,臣萬死難辭其咎。便是為了陛下周全,臣也得顧好自己的身體?!?/br> 他抬眼真誠道:“臣都是為您著想啊?!?/br> 姬越:“……” 孤信了你的邪。 姬越:“松手。” 衛(wèi)斂:“陛下……” 姬越:“孤不聽?!?/br> 衛(wèi)斂死活不松手,姬越耐心耗盡,便自己動手搶。 一個死死抱著被褥,一個非要把被褥搶回來。兩個弱冠青年生生如垂髫小兒一般,糾纏在一起你爭我奪,誰也不讓。 姬越快被這膽大包天的衛(wèi)斂氣笑了。 ——其實姬越若真生氣,直接叫了人拖衛(wèi)斂出去杖斃也是行的。 秦王不曾動真怒。 衛(wèi)斂底線拿捏的很好,他向來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_ 最后還是衛(wèi)斂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略遜一籌,被姬越從懷里搶走被子,結(jié)束了這場被褥爭奪戰(zhàn)。 姬越也沒剎住,他未料衛(wèi)斂突然松手,仍在使力,衛(wèi)斂便也隨著慣性被他拉了過來。 同被子一起滾入他懷里。 兩人身子皆是一頓。 衛(wèi)斂搭著姬越的肩膀正要起身,帳外突然傳來一道女聲:“下官拜見陛下?!?/br> 衛(wèi)斂頓時不動了,沉下身子,安靜地窩在姬越懷中。 姬越冷聲:“你是何人?無召焉敢擅入寢宮?” 女子忙道:“回陛下,下官是彤史女官?!?/br> 彤史女官,負責記錄帝王云雨之事。 她們的職責便是記住所有后妃的生辰、喜好、信期,在帝王召幸妃嬪時在帳外以朱筆記錄,包括事后是賜藥還是準許孕育子嗣,以確保龍裔血脈純正。 這樣哪個妃子懷了孕,只要按著月份照彤史一查,就知道對不對的上了。 先王好色,后宮姬妾無數(shù),常能夜御數(shù)女,十個彤史女官也忙不過來,甚至還有一位女官在帳外記著記著,被先王拉上床幸了…… 到了秦昶王這代,卻是清心寡欲,后宮一個也沒有,彤史女官集體失業(yè)。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卻還是個男人。 男人又不會懷孕,彤史女官也不知道她過來干嘛。反正按照慣例就得來一趟。 她也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