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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殺的第一個人是當時的武林盟主,震驚江湖。 第二個是燕國的朝廷鷹犬,舉國嘩然。 第三個是魯國的前任君主,名揚天下。 十大殺手皆為代號,無人知曉他們姓甚名誰,年齡模樣,所在籍貫,荼靡更是神秘中的神秘。只是每當他殺完一人,就會在尸體旁留下一朵荼蘼花,故而有此代號。 荼蘼花寓意末路之美,這人是真切地將死亡當成美麗的末路,送人安詳?shù)厮廊ァ?/br> 但是這位大名鼎鼎的刺客從未接過刺殺秦王的任務。 有外界傳言說識時務者為俊杰,他不來刺秦是為了保住自己百分百的成功率,不砸自己招牌。還有的說他是怕了秦王,不敢招惹。 任人眾說紛紜,荼靡?guī)h然不動,打死不出手。 除了他,姬越想不到第二個能與他戰(zhàn)個平手的刺客。 畢竟排行第二的羅剎已經證明實力大不如他。 這么一個思索的功夫,兩人又斗了幾百個回合。無論來者何人,姬越都是抱了殺心,絕不留后患,是以招招狠辣,毫不留情。衛(wèi)斂卻無意傷人,纏斗起來束手束腳,縱使旗鼓相當,也難免落了下風。 不消片刻,衛(wèi)斂右肩上便有了傷。他正欲撤離,姬越擋住去路,三尺劍鋒掃過,幾乎要挑下衛(wèi)斂面巾。 衛(wèi)斂瞳孔微縮。 不能被姬越看到臉…… 來不及細想,衛(wèi)斂生生以左臂格擋,擋住面容,劍刃沒入胳膊,血跡暈濕了黑衣。姬越乘勝追擊,順勢狠狠扭斷人的手腕,逼人將武器脫手。 衛(wèi)斂吃痛,咬牙抑制住悶哼,不讓姬越聽到熟悉的聲音。短刀掉落在瓦片上,清脆的“哐當”一聲。 武器離手,勝負已分。 衛(wèi)斂跌坐在屋頂瓦片上,姬越站在他身前,居高臨下,劍尖指著他。 衛(wèi)斂抬眼,眸光平靜,內里卻是掩飾不住的痛楚和…… 和一點委屈。 姬越拿劍的手忽然抖了一下。 這名刺客為何…… 似曾相識。 然而夜色太深,他未能看清楚那人的眼睛。那人忽然抬手,右手猛地飛出幾根銀針,待姬越退后閃避時,黑衣人已經消失在視野里了。 姬越站在原地,環(huán)顧四周,未能發(fā)現(xiàn)刺客是從哪個方向逃跑。 他俯身撿起對方掉落的短刀,外表普普通通,是外頭最常見的那種,不能表明任何身份。 對方很謹慎。 姬越將刀收起來,忽又想起衛(wèi)斂。 不知道衛(wèi)斂會不會有事…… 姬越立刻往鐘靈宮趕去。 衛(wèi)斂以最快的速度匆匆趕回鐘靈宮,未從正門進入,直接從窗子里翻進了臥房。 他路上已封住自己幾個xue道,暫時止了血,沒有留下沿路的血跡露出破綻,可身上的傷勢仍是實打實的。 他一進屋便右手使力,將自己脫臼的左手腕生生接了回去,期間又牽扯到右肩上的傷,額頭落下幾滴細汗。 衛(wèi)斂隱忍著,一聲不吭。 來不及耽擱,衛(wèi)斂迅速換下夜行衣,正要換上常服,就見外頭宮人的行禮聲:“參見陛下?!?/br> “公子呢?” “公子已經歇下了。” 衛(wèi)斂眉頭一皺。 姬越怎么來得這么快?! 衛(wèi)斂直接躲進被子里,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蓋住肩上與臂上的傷。 他又吹熄燭火,佯裝已經睡下的樣子。 “孤進去看看他?!?/br>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衛(wèi)斂盡量保持呼吸平穩(wěn)。 他身上的傷要是被姬越發(fā)現(xiàn),那可以直接宣布玩完了。 不一會兒,床前落下一片陰影。 姬越走進來,看到衛(wèi)斂還好好地躺在床上,才真正放下心。 他就怕刺客對衛(wèi)斂不利。 “今天怎么睡得那么早?”姬越坐在床頭,“睡了?” 衛(wèi)斂不吭聲。 姬越望他一會兒,起身想要去點燃蠟燭。 衛(wèi)斂一驚。 點了蠟燭,他被姬越發(fā)現(xiàn)異常的概率就大大增加。 “不要點燈……”衛(wèi)斂連忙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含糊道,“刺眼……” 姬越動作一頓,又坐了回來:“好好好,不點?!?/br> “不早了……你這么晚還來干什么呀?”衛(wèi)斂低聲,“回去罷。” 我現(xiàn)在不歡迎你,求你趕緊走,快走,快出去?。?! 姬越說:“孤來看你?!?/br> 我擔心你啊。 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和人打了一架,那個人很強,我也很害怕。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若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剛打完一身狼狽,衣裳都來不及整理,就火急火燎地趕來看你。 看到你安然無恙才安心。 姬越本以為衛(wèi)斂睡了,才想點燈看看他模樣。 既然衛(wèi)斂沒睡,他也就不點燈了。 他也不想讓衛(wèi)斂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刺客沒真?zhèn)剿?,可他現(xiàn)在的樣子也挺狼狽的,衣裳破了好幾道口子,像從戰(zhàn)場上剛回來的。 這副樣子可不能叫衛(wèi)斂瞧見,有損他形象。 “我有什么好看的……天天都能看。”衛(wèi)斂迫切地想讓姬越快離開,“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罷?!?/br> 姬越還是在意那個逃掉的刺客,那人武功之高,實力之強,已經超出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