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他拿起弓箭，撿了姬越的佩劍，轉(zhuǎn)身走出山洞。

    ……我也能保護你。

    姬越醒來的時候，就只能看到提劍而走的青年一個模糊的背影。

    “衛(wèi)、斂……”姬越吃力地念了一聲，又陷入了意識的黑暗。

    山洞外，小紅還等在那兒，一步都沒有走。

    看見走出山洞的青年，小紅眼中閃過一絲驚惶。

    總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

    褪去所有無害的外表，青年神色分明還是那般淺淡，周身卻透出凜冽的殺意。

    “你怎么不跑呢？”衛(wèi)斂摸了摸它的腦袋，“跑了你就自由了?！?/br>
    小紅低了低腦袋。

    當它傻嗎？跑了它就被山林里的野獸吃掉了。

    再說了……那個人都受傷了，怎么能趁這個時候逃跑。它們馬兒也是講義氣的好嗎？

    衛(wèi)斂輕笑了一下，利落地翻身上馬：“駕！”

    山洞附近，兩名刺客正在草叢中不斷搜尋。

    秦王中了毒，身邊還帶著個累贅，肯定跑不了多遠。

    此時是除掉他的大好機會。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兩名刺客一轉(zhuǎn)身，就見到那匹熟悉的紅鬃馬，以及馬背上眉目如畫的青年。

    只是青年的眼角沾了些血跡，顯得他整個人有種妖異叢生的詭魅。

    這個人他們也記得，之前一直被秦王護在懷里的。

    現(xiàn)在怎么變成一個人了？秦王呢？

    柿子要挑軟的捏，兩名刺客正打算上前將人抓起來逼問，就見那白衣青年挽起弓箭，竟是二話不說，一箭就射死了一名黑衣人。

    剩下那名刺客見身旁同伴被殺，立刻就要動手，卻見青年身形極快，眨眼就將劍停在他面前：“誰派你們來的？”

    青年的聲線清冷悅耳，冷得如同天山積雪。

    刺客咬牙，就要咬破牙縫里的毒囊，他們這些死士自然不會供出主人。

    然而衛(wèi)斂動作更快，一劍直穿胸膛，不給人半點生機。

    他豈會讓傷了姬越的人死得那么痛快。

    “送上門來正好?！?/br>
    衛(wèi)斂冷淡地看著刺客死不瞑目地倒下。

    “他身上一處毒箭穿骨，三劍近在要害，七道刀傷見血。”衛(wèi)斂薄唇一挑，溫柔眉眼里盡是冷意，“我正要你們所有人的命來抵?！?/br>
    還在山野里搜尋秦王蹤跡的刺客們并不知道，他們即將迎來一尊殺神。

    衛(wèi)斂外表著實人畜無害，之前被姬越保護的時候更是表現(xiàn)得手無縛雞之力。刺客遇見他往往輕敵，下一瞬就被人一劍干脆地抹了脖子。

    衛(wèi)斂不問來路，只殺人泄憤。

    ……

    三名刺客正驚慌失措地逃跑，被絆倒在地上也不敢停留，匆匆爬起來繼續(xù)飛奔。

    那人太可怕了！

    人間閻羅不過如此，竟絲毫不輸于秦王！

    他們?nèi)吮臼且唤M，一同搜尋秦王，人沒找著只能原路返回和眾人集合。沒想到等他們回去的時候，老巢都被人端了！

    他們至今忘不了那恐怖的場景。

    漫山尸橫遍野。大多都是一劍斃命，或是被銀針穿過死xue。只有一名，被生生削骨斷掌，竟還殘留著一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白衣青年頷首道：“我記得你，他背上那一刀，是你砍的。”

    見鬼！他們都戴著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那般混戰(zhàn)里，青年竟還記得是誰傷了秦王！

    “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衛(wèi)斂一劍削下一塊rou。

    “……”

    “抱歉，忘了你下巴被我卸了。”衛(wèi)斂將人下巴重新弄回去，輕輕擦拭劍上的血跡，“說出來，我給你個痛快?！?/br>
    那刺客冷汗涔涔，顫抖道：“是夏，夏……”

    “溫衡，對嗎？”衛(wèi)斂淡淡地問。

    刺客忙不迭點頭，眼底全是對衛(wèi)斂的恐懼。

    “他跑了，是不是？射出那一箭的是他，是不是？”

    “是，是！”

    衛(wèi)斂得到想要的答案，一劍穿心，送人見了真閻王。

    三名藏在樹后的刺客早就被這一幕嚇得屁滾尿流，轉(zhuǎn)身就跑。

    跑的足夠遠后，一個驚魂未定道：“他，他沒追上來吧？”

    “好像沒有……”

    “呼，他到底是什——呃！”

    林子突然安靜。

    三支齊發(fā)的箭同時從他們背后穿出。

    衛(wèi)斂騎在馬上，平靜地放下弓，打馬掉頭：“走罷?！?/br>
    箭袋已經(jīng)空了，被衛(wèi)斂隨手扔在了路上。姬越的佩劍沾滿死人的鮮血，濃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蟄伏在山林里的猛獸。

    一頭老虎無聲從深林中走出，虎視眈眈地盯著衛(wèi)斂，儼然是將一人一馬當成了食物。

    小紅有些腿軟。

    衛(wèi)斂極淡地瞥它一眼：“今天心情不好，不獵獸，只獵人。”

    老虎：“……”

    一虎一人僵持片刻，老虎靜靜退回林子深處去了。

    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小紅：“……”

    它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寧愿得罪阿萌，也不能得罪衛(wèi)斂。

    衛(wèi)斂打馬到一處山泉邊，下馬將劍清洗干凈。

    見了那么多血，他衣裳仍是不染纖塵。一身謫仙風姿，行盡閻羅之事。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