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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邊,江敘僵著臉,遠遠地望著宋燼遠,一言不發(fā)。 自從那次辦公室宋燼遠突然發(fā)瘋,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面。 江敘此時腦袋都有些混亂,一邊擔心宋燼遠已經(jīng)打起了希夜的主意,一邊又不想靠近,害怕對方又突然發(fā)瘋對自己做些什么。 他一個直男,真的已經(jīng)承受不來。 “你還在怪我嗎?”宋燼遠突然向他走來。 忍不住后退一步,抵住了門,江敘揚起脖子:“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停住腳步,宋燼遠的一雙血眸微微瞇起,仿佛徹底丟掉了的那張親善的面具,語氣突然變得暴戾:“你懷疑我?!?/br> 緊張地貼在門上,江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表情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 突然耳邊響起巨大的破碎聲,江敘身邊的半邊墻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一米的大洞,邊緣處正簌簌地往下掉灰。 宋燼遠仿佛突然驚醒,收回手:“抱歉,剛才有點失控?!?/br> 江敘面如土色,他剛才根本沒有看清宋燼遠什么時候出的手。 望著身邊碎成渣的那面墻,他頭皮有些發(fā)麻。 你管這叫有點失控? 第38章 宋燼遠覺得自己又一次搞砸了。 對于江敘, 他好像永遠找不到正確的相處方式, 他試著溫柔, 但一碰上對方那抗拒又帶著懷疑的目光,他就有些控制不住, 想要干脆撕掉這層礙事的偽裝, 直接把他帶回西區(qū)。 他自信有無數(shù)種方法可以讓江敘無法逃離, 將對方禁錮在最華麗的牢籠里, 一輩子只有彼此, 想見到的時候隨時就可以看到,甚至是觸碰, 或者更過分的事情, 而江敘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面無表情地盯著江敘,宋燼遠心里知道,如果此刻做出抉擇, 不論他后悔與否,都必須接受那個結(jié)局。 像上一次一樣。 不過,他還會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嗎? 用力深呼吸來平熄內(nèi)心躁動不安的負面情緒, 宋燼遠盡量冷靜地開口:“不是我?!?/br> 江敘貼在墻上懵逼:“什么?” “我只解釋這一次?!?/br> 宋燼遠說完, 立刻大步離開大廳, 不然他無法保證自己不后悔,腳步凌亂而壓抑。 他不明白,為什么江敘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永遠是那副戒備的樣子,好像他生來就會對他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不論面對任何人,江敘都能報以平和的目光, 一旦那雙明亮又單純的眸子轉(zhuǎn)向自己時,好像帶了個開關,瞬間帶了些晦暗不明的疏離。 但除了自己,好像其他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 無數(shù)人向宋燼遠夸贊江敘的忠誠與勇敢,旁敲側(cè)擊他應該給江敘以更高的榮譽,畢竟他以普通人之軀完成了那么不不可思議的戰(zhàn)斗。 但宋燼遠一面對江敘,心里那只野獸就不安地躁動,想要狠狠揉捏那張讓自己看不順眼的臉,只要對方愿意露哪怕一絲的討好或者熱情,他就會狠狠地獎勵他,寵愛他。 但江敘偏偏沉默不語,面對自己的刁難總是心平氣和地接受,似乎根本懶得跟他辯駁一樣,只會令他心里的火燒得更旺。 當宋燼遠驚覺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已經(jīng)無法從江敘身上挪開,一次次地關注那個刻意疏離又讓他無可挑剔的屬下。 起初發(fā)現(xiàn)時,他以為自己只是不甘,于是更加變本加厲地安排江敘去做些危險的事情。 但是對方又奇跡般地一次次回來,令宋燼遠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但他無法承認自己的這種無力感,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被別人掌控。 越是壓抑,心里的渴望越是觸底反彈,引起這種風暴的源頭江敘卻渾然未覺,繼續(xù)在自己眼前晃蕩,隨便一個表情就能影響他一天的心情。 每當他想要拉近二人距離,江敘總是露出那種該死的上下有別的客套表情,向自己匯報起工作,話題永遠是那些無窮無盡的蟲族與任務。 唯一能令江敘情緒波動的,就是聯(lián)邦政府的希夜與東區(qū)的游昭,每次自己一提到,江敘就慌亂地岔開話題,終于露出些不一樣的表情。 名為嫉妒的陌生情緒發(fā)酵起來,宋燼遠單方面地吃起了醋,他不愿意提到他們,卻不得不為了看江敘的反應而故意反復提起,飽受矛盾的折磨。 直到希夜和游昭的訂婚消息傳來,宋燼遠的心里才好受些,因為江敘看起來發(fā)自內(nèi)心的祝福,雖然如此,他還是故意在婚禮那天派江敘去執(zhí)行一件根本不必要的任務。 江敘為什么要去參加別人的婚禮,沒有任何意義。 宋燼遠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婚姻,在他心中,兩人的結(jié)合代表著骯臟與不負責任,這世上沒有誰有資格永遠擁有誰。 但那一刻,他動搖了,也許江敘是不同的,反正自己不會允許他離開,江敘也不可能有機會與別人結(jié)婚。 他甚至開始幻想屬于二人的婚禮,這讓他感到既自我厭惡,又無法遏制地感到愉悅。 直到江敘死在了那天,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屢創(chuàng)奇跡的英雄,死在了一次最日常的勘探任務上。 那具身體已經(jīng)遍體鱗傷,無法再承受更多,仿佛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江敘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崩塌。 宋燼遠上一秒還在幻想二人的未來,下一秒,江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