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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隱”卻毫不在意,從后面親昵地貼上“亞伯”的臉頰,按著他的肩膀,一同面朝祭臺跪倒。 “神明希望這世上的人們彼此關(guān)心、愛慕。我愛慕你,亞伯,一如你愛慕我?!?/br> “我的話讓我自己來說——” “亞伯”的聲音又一次消失在對方的親吻之中,但這一次,他的反抗明顯強(qiáng)烈了。 “別像母親一樣壓制我!” “你又來了,亞伯。我怎么壓制你了?” “我想說的話、想做的事你都不讓我做,這還不是壓制?” “但我不諷刺你、不指責(zé)你、不斥罵你!我和母親一點(diǎn)也不一樣!” “你以為嘴上說兩句,就變成真的了?她當(dāng)初控制父親,你現(xiàn)在呢?想控制我嗎?” “亞伯!” “你要尊重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我還不夠尊重你?!” “我和你說過,不要在祭臺面前亂來,你聽進(jìn)去了沒有?” “這是你給自己胡亂立的規(guī)矩,我為什么要遵守?” “這不是胡亂——” “亞伯。” “你要敬神,該隱?!?/br> “不敬會怎樣?”“該隱”掐著對方的臉頰,猛地湊近,“會怎樣?” “令人厭惡?!薄皝啿笨邶X不清道。 “該隱”愣住了。 舞臺上,兩人沉默地對峙,終于,“該隱”僵硬地收回手,獨(dú)自離去。 “亞伯”依然面對祭臺,沉默地拜了三拜,起身,從另一個(gè)方向離開。 這是分歧的開端? 亞伯覺得腦子里已經(jīng)亂了。 他越想越容易把自己帶進(jìn)“亞伯”這個(gè)角色,越想越覺得臺上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過去。 這是我遺忘的過去嗎? “亞伯?!币慌缘脑撾[安慰,“別緊張?!?/br> 可他的聲音顫得比亞伯厲害多了。 “第三日”。 水晶質(zhì)感的文字被猛地?fù)羲?,迸裂成千萬塊,零落一地。 “住手!”“亞伯”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會停,但你要告訴我——”“該隱”冷笑一聲,將“亞伯”逼得尖叫連連,“我沒有錯!” “你怎么沒有錯?”聞言,“亞伯”頓時(shí)激動起來,“你逼迫我、控制我,還沒有錯?” “這怎么是錯?”“該隱”輕笑了起來,“我愛慕你,亞伯?!?/br> “這不是愛!” “這就是愛?!?/br> “別扯上我!” “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也是你唯一可信的人?!?/br> 一句完整的長句后,換來了一陣更加猛烈、嚴(yán)苛、毫不憐憫的撞擊。 “亞伯”哭喊著反抗,可登時(shí)被“該隱”拽回身下。 又一陣咬噬與抽動。 “你和母親有什么兩樣?”“亞伯”怒吼道,“你們現(xiàn)在完全就是一個(gè)人!” “你就這么想念母親?”“該隱”親吻著對方的眼淚,聲音漸漸低了,“竟然拿她與我相提并論?” “你就是這樣的人,該隱!”“亞伯”猛地抬肘,對著對方的胸口重重一擊,“你就是這樣的人!” “該隱”被他打得一聲悶哼,向后栽倒,終于放開了亞伯。 一人仰坐,一人跪立,皆是渾身傷痕,滿臉狼狽。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該隱的語氣里染上疼痛激起的暴怒。 “你怎么不想想你對我做了什么?”“亞伯”的怒意比他更猛烈,“你當(dāng)我是什么?木雕人偶?由著你拿刀亂削還不能有反應(yīng)嗎?” “你是我的兄弟!我的手足!” “滾開,”“亞伯”的表情因極度的激動而走了形,“誰愛當(dāng)你的兄弟,你找他去吧!” “亞伯!” “閉嘴!” “亞伯!” “閉嘴!滾遠(yuǎn)點(diǎn)!我受夠了!” “該隱”僵住了。 “亞伯”翻身從地上站起,踏出的每一步都帶著痛苦的喘息。滿身青紫像一件緊貼皮膚的怪異服飾,隨著動作牽出主人的□□。 “該隱”沒有動彈,死死盯著遠(yuǎn)去的“亞伯”。 偌大的劇場里只回蕩著他的呢喃—— “如此對此自己的手足,一定會有惡果。” 幕落。 亞伯終于能夠喘息了。 代入感過于強(qiáng)烈。 強(qiáng)烈到他已經(jīng)分不清記憶和現(xiàn)實(shí)了。 “亞伯?” 旁邊有人喚他的名字。 熟悉的聲音宛如惡魔在耳邊盤旋。 該隱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卻沒收手,就那么覆在了手背上。 亞伯一僵,渾身都有些哆嗦。 他真的有點(diǎn)分不清想象和現(xiàn)實(shí)了。 “第四日”。 泛著鐵銹色的大字被鮮血潑了一層又一層,滴滴答答地向下滴著鮮紅色的血液。 亞伯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該隱的手掌還放在他的手背上,但他完全沒有力氣把對方的手推開——他連拿回自己手掌的勇氣都沒有! 但舞臺上的故事仍在繼續(xù),而且讓他越來越絕望了。 依舊是祭臺,依舊是麥穗和鮮rou。這一回,兄弟倆彼此站得很遠(yuǎn)。 一塊鮮rou落進(jìn)火中,騰起一大片灰白色的煙霧。 一把麥穗落進(jìn)火中,頃刻消失在火焰之中,沒有一絲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