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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夢境的魔王從石雕頂端一躍而下,平穩(wěn)降落在漆黑的原野上,向著他走過來,“我等你好久啦。” 他們第一次見面,按理說沒結(jié)過什么仇怨,可亞伯萬萬沒想到,魔鬼竟從空中抓出一柄做工粗糙的石斧,向著他劈頭砍來。 他連忙向后退,但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斧頭朝著自己的胸膛直砍下來,只好抬手格擋。 ——擋到了一片空氣。 彼列手中的斧子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你這反應不行。我的速度還沒有當初該隱快呢。” 亞伯的心臟怦怦直跳:“你這是什么意思?” 彼列露出溫和無害的笑容:“想起來什么沒有?” 想什么? 他的疑惑顯然在臉上寫得明明白白,彼列只好搖頭嘆息:“忘池之水果然名不虛傳?!?/br> “你——”亞伯被他噎了一下,“你找我有事嗎?” “夢箱售后為您服務?!北肆羞肿煲恍Γ皝?,我們躺下好好談?!?/br> 躺下? 亞伯還沒反應過來,被一陣強烈的目眩擊得頭昏腦脹。 火龍雕像分崩離析,黑色天幕漸漸透徹,漫天星河在頭頂急速流淌。 整個世界在飛逝的時光中混沌一片。 下一秒,時空停滯了。 他躺在吊床里。 吊床在空曠的原野上微微搖動,兩頭牽著兩棵高大的樺樹,冰涼的水墊在背后克制地流動。 亞伯望著天空愣了半晌。 他看不見彼列的身形,心里自在了不少,但仔細想想還是覺得不妥:“我能站起來嗎?” “面對你的內(nèi)心?!北肆械溃澳阋呀?jīng)很累了。” 這話沒說錯。 他確實很累了。 “還有什么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可以開始了?!北肆幸槐菊?jīng)地開場。 亞伯沒接觸過魔鬼,這一次倒真因為彼列的奇怪行徑有了點興趣,便配合地點點頭:“沒問題了。” “請對演員們的表演做出評價?!北肆械牡谝粋€問題中規(guī)中矩。 但亞伯的問題比他還多:“都是你的手下?全是真人?” “那是當然啦?!北肆悬c點頭,壓低了聲音,“感謝你的配合,不然在每個場景里呆的時間太久,預算撐不住?!?/br> 亞伯抽了抽嘴角。 他突然什么問題也沒有了。 彼列像模像樣地咳了一聲,繼續(xù)追問:“你怎么評價本次的演員和總體的夢箱計劃?” 亞伯清了清嗓子,這回打算認真回答。 他的胸口突然多出一個扁平的擴音器。 “大聲說話很費力氣?!北肆幸桓边^來人的口吻指導道,“留著力氣處理真正重要的事情?!?/br> 亞伯躺在吊床里,擴音器壓在胸口,整個人頓時頹廢起來。 “演得很真,我很感動?!眮啿南搿率謮蚝荩懒撕脦状?,能不感動嗎——“夢箱這個想法挺獨特的。我從來沒想過利用夢境做這種事情?!?/br> “做什么事?” “體驗與救贖。” “這話很討巧,小朋友。不過你高看我了,”彼列嘿嘿笑起來,“起初我只是想看情感調(diào)解罷了。” “情感調(diào)解?”亞伯愣住了。 “哦,我總忘記你不記得?!北肆袊K了一聲,“咱們從最開始說吧。你覺不覺得他罪有應得?因為一時沖動殘殺手足,正常人誰能做得出這種事?” 這回,亞伯沉思片刻才開了口:“如果夢箱的設定沒問題,他的父母對他的負面影響確實很大。他的異常行為……其實都有跡可循?!?/br> “哦?” “你能不能看見夢箱里的情況?” “隱私至上,我當然看不見啦?!?/br> 亞伯回憶起平原上的日子:“……總之,他所承受的輕視和謾罵絕對超出了一個孩子所能承受的范圍?!?/br> 他只瞥見了幾個片段,但也就是那幾個片段,已能讓他感受到深深的壓抑、無助與憤怒。 “但你同出此地,亞伯?!北肆兄赋鲞@一點,“怎么你就升上了天堂?” “也許正得益于該隱的幫助?!?/br> 彼列感興趣地問:“他自己都做不好,怎么幫你?” “他從父母的言行中體會到謾罵、指責和其他負面情緒,就會控制自己的言行和情緒,不再重復傷害其他人。這是一種學習能力?!眮啿秸f,越覺得該隱是個好孩子。 “喔,那你看他學得怎么樣?” “我不知道,”亞伯嘆了口氣,“我忘了?!?/br> “哎,我總是忘?!北肆幸矅@了口氣。 “你呢,彼列,”亞伯問,“你又是怎么接觸到該隱的?” “我?”魔鬼的語氣很柔和,“我們見面的方式很獨特。” “怎么說?” “我殺不死他?!?/br> 亞伯沉默片刻:“……你殺過?” “對啊。” 平原上安靜了好一會兒。 “有什么好奇怪的?”彼列在自己的吊床上扭了扭腰身,把吊繩扭得嘎吱作響,“夢境是我的地盤。他在我的地盤上終年游蕩,我的提醒、警告、威脅都沒用,只好親自出手了?!?/br> “你……能詳細說說嗎?” 彼列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干澀感,坦然地笑了:“小朋友,在天上接觸的都是愛啊、美啊,聽這些細節(jié)干什么?你只要知道一點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