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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桐心知黎煌剛到這個世界,應該還是個黑戶,沒有身份證,當然不能讓救護車拉走。 這時正好梅子安來了。 “這是發(fā)生了什么?”梅子安穿過人群,路過那個抱著孩子哭的女人,一直走到黎煌身旁。 祝桐看到他像看到了救星,拉著梅子安道:“醫(yī)生,這是這位先生的朋友。他可以作證,這位先生曾經在武當學過武術,隨隨便便跳個幾米不在話下,不會受傷的?!?/br> 祝桐處理這種事也挺有經驗了,說話時言辭懇切,仿佛跳個樓跟吃飯一樣尋常。 梅子安笑著附和道:“對,他是在武當練過的武術高手,跳幾米不會受傷,沒事的?!?/br> 醫(yī)護人員心想:四樓,那可不是幾米。 醫(yī)護人員再三問黎煌:“先生,您真的沒事么?” 黎煌點頭:“沒事?!?/br> 好說歹說,總算讓醫(yī)生們相信黎煌是武林高手,他們初步檢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黎煌確實沒有任何不適,只好打道回府。 好容易把救護車送走,把圍觀者遣散,那個年輕女人便抱著孩子來跟黎煌道謝。 原來這女人夫妻不和,兩人正在爭孩子的撫養(yǎng)權,她想讓孩子跟自己親近些,所以工作也帶在身邊。誰想到她工作時不注意,孩子竟然爬到窗戶上,摔了下去。 女人還以為要失去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幸好有先生您恰好在窗邊看到,接住了我女兒,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迸瞬亮瞬裂蹨I,把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女兒抱在懷里,說道,“真的太謝謝您了,都不知道該感謝您才好?!?/br> 黎煌手足無措地站在那兒,接受著女人的感謝。 梅子安拍了拍被剛才這陣仗嚇懵的黎煌的肩,對女人道:“女士,黎先生他才從國外回來,中文不太好,您有什么話跟我說就好。” 這才把黎煌解救出來。 梅子安算是發(fā)現(xiàn)了,黎煌不是因為聽不懂不會說才沉默寡言的,而是他性格如此。因為黎煌現(xiàn)在與人溝通已經沒有太大障礙了。 女人堅持要感謝黎煌,梅子安再三推辭,推辭不過,只好留了個聯(lián)系方式。 這么兵荒馬亂地折騰了半天,等把女人送走,一個小時過去了。梅子安舒了口氣,謝了祝桐,才領著黎煌上樓。 剛才梅子安和那少年還沒聊完。 這下黎煌沒有再出什么問題了。 但是于太太聽說黎煌是武當練過的武術高手,剛才從七樓上跳出去,救了一個小孩,對他肅然起敬,一改之前因為外表而起的偏見。 于太太甚至想向黎煌請教一下,他是在哪兒練的武術,像她兒子這么大的孩子去練,還能不能行,練點武術強身健骨,也好自我保護。 黎煌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祝桐連忙幫他圓:“黎先生是打小學的,那家道觀已經不招學生了,道長年紀都大了。太太要是想讓兒子學,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聯(lián)系別的少林寺之類的。” 等梅子安跟少年聊完出來,梅子安才抱歉地對黎煌笑笑:“本來應該陪你,卻把你丟在這兒這么久?!?/br> 黎煌道:“沒事?!?/br> 那對母子回家,工作室也到了該關門的時候。梁鴻自己打車回去,祝桐則開車送梅子安跟黎煌回家。 梅子安早已經跟徐湘通過電話。因此兩人到家時,恰好是晚飯時間。吃過晚飯,梅子安坐在沙發(fā)上,陪徐湘看電視,黎煌也坐在旁邊。 不知道為什么,梅子安總覺得黎煌今天有些消沉。他仔細觀察了黎煌一下,發(fā)現(xiàn)他雖然也看著電視,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像在想什么。 梅子安不知黎煌在想什么,以為是他今天在工作室待得太無聊,便笑著說:“明天帶黎先生去逛逛公園,怎么樣?” 黎煌問:“你不需要工作么?” 梅子安說:“明天下午再去和今天那個孩子聊聊,就沒有別的事了,上午可以空出來。” 黎煌頓了頓,又說:“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么?今天……” 梅子安才明白,原來黎煌在因為今天的事情自責呢,梅子安笑道:“這個怪我沒提前跟先生說清楚。” 徐湘看著電視,插了句嘴:“今天怎么了?” 梅子安解釋了一下。 “黎先生救了個人?”聽完,徐湘有點詫異,笑了笑又說,“這不是好事么?” 黎煌道:“可是……” “這個怪我,不怪先生你?!泵纷影残χf,“先生應該也發(fā)現(xiàn)了,現(xiàn)在的人大多都是不會修行的,像先生這樣的大修行者,世所罕見?!?/br> “救人當然是應該救的,只是以后,需要用到修為的地方,必須要做得隱蔽些,不要太張揚,引起別人的注意?!?/br> “不然就會像今天一樣,引起轟動。”梅子安說。 徐湘也寬慰道:“先生不用放在心上,從以前來到現(xiàn)代的修行者,都會鬧出一些誤會來的,先生這不算什么。” 黎煌悶悶不樂了一下午一晚上,聽了兩人的寬慰,這才好受一些。 “不過,黎先生確實需要有個身份了。”梅子安笑著說,“今天祝桐怕救護車把黎先生帶走,什么謊都編?!?/br> “身份證的事你爸已經去辦了?!毙煜嬲f,“應該很快就能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