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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先生?” 黎煌抬頭看他:“怎么?” 梅子安說:“這都是我哥叫你做的吧?你別聽他的,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回房去休息吧?!?/br> 黎煌摸了摸水,問:“你摸摸看燙不燙。” 梅子安伸手摸了下,溫度正合適,不禁懷疑他哥是不是連水溫都提前跟黎煌交待過了。 “不燙?!泵纷影舱f。 “那你洗吧,我出去了。”黎煌走出浴室之后,還從行李箱里,把梅子安的睡衣、沐浴露、洗發(fā)水等洗漱用品,都拿了出來,給梅子安送過來。 這貼心程度堪比保姆。 梅子安極不適應,渾身難受,匆忙接過來之后,便鎖上門,把黎煌鎖在浴室之外。 “我哥都是怎么跟黎煌說的,簡直了……這誰受得了???”梅子安自語,“得給他都糾過來?!?/br> 今天一天又是飛機又是高鐵,跨越了半個中國,舟車勞頓,梅子安渾身都累得不行。脫完衣服就躺進浴缸的熱水里,舒服得嘆口氣。 他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給自己抹上沐浴露、洗發(fā)水。等洗完澡,梅子安穿上睡衣出來,一推門,發(fā)現(xiàn)黎煌竟然還在。 梅子安腳步一頓,剛泡過熱水澡的他有些頭暈,揉了揉額,扶著門試探道:“黎先生?你在這兒干嘛?” 黎煌聞聲轉(zhuǎn)過頭,揚了揚手里的吹風機:“給你吹頭發(fā)?!?/br> 梅子安:“……” 什么鬼? 剛洗過的頭發(fā)濕漉漉的,發(fā)梢還在往下滴著水,泡過熱水澡之后,梅子安的臉色有些發(fā)紅。笑著走近,想從黎煌手上把吹風機拿過來。 “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 黎煌道:“我來?!?/br> 梅子安說:“你不用聽我哥的話,真的,我自己來就好了,我哥他都是瞎說的……” 黎煌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梅子安嘆氣。 黎煌道:“我傷了你,照顧你是應該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需要離開家里?!?/br> 梅子安無奈:“這都是我哥跟你說的吧?” 欺負人黎煌老實。 黎煌道:“本就是這樣?!?/br> “這只是個意外,”梅子安企圖說服他,天天這么來誰受得了,“不是你的錯,你也不需要這樣,這些小事我可以自己來,懂了嗎?” 黎煌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梅子安泄氣,坐在黎煌身旁:“行,你來吧。” 吹風機這種工具,黎煌已經(jīng)會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足夠黎煌把現(xiàn)代社會需要的大部分技能學會。 梅子安小時候有一次,在浴缸泡著泡著暈了,后來梅子平就總是要幫他洗澡,以及吹頭發(fā)。后來梅子安大了,洗澡這種事情就梅子安自己來,但梅子平有空在家時,還是要幫他吹頭發(fā)。 只不過,這回做這件事的是黎煌。 梅子平大概是看黎煌心實,可著勁兒壓榨他。 梅子安起先有些不自在,雖然和黎煌朝夕相處一個月,卻很少有像現(xiàn)在這樣過于親密的舉動。 黎煌身材高大,留著圓寸,平時不茍言笑,坐在旁邊就很有壓迫感。他的手指修長溫暖,穿過發(fā)根,觸到頭皮上,有些微的癢。 梅子安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頭暈莫名變得更厲害了,甚至有些心悸,手抖。 黎煌立刻察覺了梅子安的異常,問道:“怎么了?” 梅子安皺了皺眉,說道:“糖?!?/br> 他有些低血糖,或許是因為今天在車上,沒什么胃口吃飯,吃得太少,低血糖犯了。 黎煌早已經(jīng)從梅子平那兒得到了非常周全的囑咐,聞言關了吹風機,從行李箱里翻出給梅子安隨身帶著的大白兔奶糖。 黎煌把糖剝開遞到梅子安嘴邊,梅子安不自然地后退了一下,接過奶糖喂到自己嘴里。連吃了兩三塊奶糖之后,梅子安靠著沙發(fā)休息。 身體無力,心跳加快,讓梅子安有些難受。 在黎煌眼里,梅子安沒比他那天半空中接的小女孩強壯多少,論身體素質(zhì)還不如小姑娘。脆弱得像瓷器,一碰就碎。 黎煌也不敢動他,緊張兮兮地在旁邊看著。 見梅子安抬眼,黎煌才問:“好些了么?” 梅子安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微微笑了笑:“沒事,別擔心?!?/br> 黎煌顯然不能不擔心,皺眉看著他。燈光下的梅子安臉色有些發(fā)白,低垂著眼簾,額上掛著少許冷汗。 “去休息?”黎煌問。 梅子安頭暈得站不起來,閉了閉眼:“……我再歇會兒?!?/br> 剛到酒店就出狀況,梅子安對自己這身體也是沒辦法。不就是中午吃得少了點,晚飯沒吃么? 黎煌想了想,忽而一彎腰,把梅子安抱了起來,一手摟著摟,一手從腿彎穿過。 梅子安許多年沒被人這么抱過,嚇了一跳,抓著黎煌的衣袖道:“你干什么?” 黎煌穩(wěn)步走到床邊,才把他輕輕放下來。 梅子安這才理解過來,苦笑道:“不會這也是我哥說吧,他這么喪心病狂的嗎?” 黎煌道:“電視劇里都是這么演的。” 梅子安:“……” 早知道就少讓黎煌陪他媽看那些八點檔狗血劇了。 梅子安忍著心慌和頭暈道:“電視劇是電視劇,不能按著電視劇里的來,那都是演的,不是真的。而且人家抱的是女生,我是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