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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昭的聲音很平靜,但說出的話每一個字都讓趙寄無法接受。 但他還沒停:“今天早上,你發(fā)現(xiàn)我偷了你的軍情資料,于是追來抓捕我?!?/br> 說完,韓昭看著趙寄,眼中有很多意味:“你很聰明,應(yīng)該知道我想讓你講怎樣一個故事?!?/br> 他不知道組織還有怎樣的后手,所以干脆破釜沉舟,如果他不立即撇清干系,趙寄這次領(lǐng)兵的機(jī)會會被奪走不說,很有可能真實身份還會被牽扯出來。 趙寄堅定地看著韓昭,搖頭否認(rèn):“這不是真實的故事?!?/br> 韓昭在刺客手下舍命護(hù)住了他,帶他來西北,帶他看世界是什么模樣,教他武功、兵法、權(quán)場游戲的規(guī)則,在幕后默默無聞地將他捧到如今的高度……這才是真實的故事。 韓昭停了下來,掉轉(zhuǎn)馬頭面向趙寄:“真實的故事幫不了你。何況這里面也不是完全假的,至少,我真的曾經(jīng)是偽朝的刺客?!?/br> 他叛變之時,二爺與絕大部分暗衛(wèi)都奉主子的吩咐在為偽帝效力,所以這樣說也沒錯。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韓昭覺得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他如今唯一憾恨的是沒有盡早解決自己身份這個隱患,唯一欣慰的則是,組織能指出他的身份,卻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來揭露趙寄的身份。 對于韓昭的真實身份趙寄沒有半分驚訝:“你是什么人我知道。” 他知道韓昭左鎖骨處有塊傷疤,和那天死的刺客的紋身在一樣的位置,當(dāng)年韓昭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知道韓昭身份不干凈,但他不在意。 韓昭詫異地看了趙寄一眼,隨即感嘆輕笑了一聲。 也對,趙寄這小子比他聰明,被他發(fā)現(xiàn)馬腳也不奇怪。 這抹笑很短,帶著幾分蒼涼的味道。隨即韓昭挽槍:“事情你都知道了。現(xiàn)在動手吧,抓我回去,證明你的清白?!?/br> 趙寄固執(zhí)地?fù)u頭:“我不,我不會抓你,更不會按你說的做。兵權(quán)我可以不要!其他人想害你,不可能!” 說這話時他也握緊了手中的槍,不是為了和韓昭動手,而是為了抵御來追捕韓昭的人。 聽到趙寄那句“不要兵權(quán)”韓昭怒從心起,抬槍朝趙寄背后就是狠狠一下。 他武功槍法本就在趙寄之上,驟然出手趙寄完全反應(yīng)不及,一個不穩(wěn)被擊落馬下,趴倒在草地里,懵了。 師父又打他? 韓昭也翻身下馬朝趙寄走去,行走的時候他銀\槍背挽,槍頭朝下,槍尖在地上劃出一道筆直的痕跡。 靠近趙寄的同時韓昭緩道:“趙寄,這么多年,你在心性上真是沒有半點長進(jìn)?!?/br> 說失望也算不上,這么多年韓昭已經(jīng)足夠了解趙寄,他軟硬不吃,死活不改,不管套上什么樣的模具,都沒用,他只會按照基因里編輯好的模樣生長,好的方面如此,壞的方面也是如此。 “殺伐果斷四個字我以為你記住了,如今看來,完全沒有?!?/br> 趙寄無法認(rèn)同韓昭的話。一個人再如何殺伐果斷,也不可能對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人下手。 韓昭用槍尾將趙寄翻過來:“你當(dāng)我熬到今天是為了什么?不止是為了你的未來,也是為了我的榮華?!?/br> 他與趙寄一榮俱榮,若能保證趙寄不受這次事件的影響,他做點犧牲又算什么?難道他還會真的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嗎? “珍重自身,如圭如璧”這句話韓崇光還需要趙寄來教嗎? “事到如今,你還拎不清輕重!你不抓我,就有人借這件事把你拉下馬,奪走你此次領(lǐng)兵的機(jī)會,你以為這樣的機(jī)會能有幾次?你不去,我們多年經(jīng)營盡付東流。明白這個道理嗎?” 趙寄依舊固執(zhí)地不肯讓步:“盜竊軍機(jī)是什么樣的罪名我知道,你騙不了我,我做不到?!彼^非如韓昭說的那般拎不清,他是理清了之后仍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韓昭說的輕巧,但他能保證自己全須全尾地進(jìn)監(jiān)獄又全須全尾地出來嗎? 在韓昭安危之事上,趙寄誰也不會信。 他不會把韓昭交托給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劉玄。 因為他不信會有人如他一般,愿意用自己所有的前程,所有的榮華,乃至是性命保韓昭無恙。 尤其是景修。 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劉玄的大業(yè)犧牲他自己,他甚至已經(jīng)讓劉玄做出了許多犧牲,這樣的人,趙寄不信。 這個計劃里,韓昭并不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安全,只要罪名一坐實,就有無數(shù)的人將磨好的砍刀揮向他。 就算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他們也可以趁趙寄出兵逼劉玄處決韓昭,或者干脆背著劉玄對韓昭下黑手,若這種事情發(fā)生了,他鞭長莫及,什么也做不了。 見趙寄如同頑石般不可動搖,韓昭怒極,提槍便朝趙寄劈去,趙寄下意識橫槍格擋。 韓昭槍尖一翻,挑住趙寄的槍身,一個用力,將其拉了起來,然后繼續(xù)朝他進(jìn)攻。 趙寄被打得連連后退,但就是不肯還手。 韓昭厲喝:“還手!” 趙寄依舊只守不攻。 赤手空拳他尚敵不過韓昭,如今雙方拿著武器,他又不肯進(jìn)攻,基本只能被韓昭吊著打。 韓昭越打越來氣,下手越發(fā)狠戾。 但他又不可能真的下重手,槍尖每每到了趙寄面前卻只能撤回,換作槍身狠狠拍在趙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