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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酒恕我不能請先生喝?!?/br> 韓昭沒生氣,收回手,問:“這是什么酒?” 程琚回道:“千秋歲?!?/br> 韓昭搖頭:“沒聽過?!?/br> 程琚彎眼:“這其實是一個字謎?!?/br> 韓昭又問:“什么意思?” 程琚回道:“想與一個人相守白頭的意思。” 韓昭一愣,霎時明白了程琚的意思。 文人的告白著實婉轉(zhuǎn)繾綣,但在謎底戳破時,卻讓人忍不住心尖一動。 韓昭垂眼,開口詢問:“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雖然面上不在意,但韓昭還是非常介意被自己的弟子說不懂情愛。 回顧過往,只有三個女人在韓昭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娘親、嫂嫂、昭陽。 娘親不必多說,對昭陽韓昭更多的是感動與感激,唯有嫂嫂,她在韓昭心中是母親與女人的集合體,是韓昭關(guān)于女子的所有美好想象,但,那是愛情嗎? 韓昭不懂。 活了兩世竟要向一個小年輕請教感情,他有些啼笑皆非。 程琚偏頭想了想:“風(fēng)是溫柔的,月是柔美的……明天是值得期待的。” 韓昭還是無法體會程琚言語間描繪的東西,他不理解喜歡一個人為什么會改變風(fēng)月。 程琚看出韓昭的困惑,微微一笑,細(xì)說起來:“以前學(xué)兄在的時候,我只知道我喜歡學(xué)兄,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滿心欣悅。但有多喜歡呢?我說不清。沒有其他人讓我生出類似的感覺,所以也沒有比較的對象?!?/br> “但當(dāng)學(xué)兄不在之后,這個世界忽然——空了下來,很空?!?/br> “世人慣用兩個字概括這種感覺——寂寞?!?/br> “我本名程玦,但后來葉師伯,就是學(xué)兄的師父,給我算了一卦,說玦字不好,名中有缺,命中有缺,于是師父將我改名為琚。然改名未必改命,琚所求的圓滿終究還是沒有可能。”說到此處,程琚舉起酒壺,閉眼往嘴里灌酒。 原以為只要足夠的耐心,學(xué)兄終有一天會明白他的心意,無奈年歲無窮人有終,世事終究不待人。 半壺酒下肚,程琚長長地嘆了一聲:“韓先生,人生不過百年,莫對自己太苛刻了?!?/br> 程琚不知道韓昭問感情干嘛,但這是他作為旁觀者唯一能給韓昭的勸告,韓昭活得太累了。 韓昭無言以對,他曾無數(shù)次被人說不近人情,但他只是做下了他以為最好的選擇。 他慣于這樣,不知從何改起。 待宴會散去,圓月已入中天。轆轆的馬車聲追上了踽踽獨行于長街的韓昭。 車簾掀起,身著博冠華服的劉稷伸出一只手:“顧先生!天冷路寒,本王送你一程吧?!?/br> 韓昭握上那只手,被拉入了馬車。 “師父的手好冷?!眲⒎旁谝慌缘呐癄t遞給韓昭,他的火氣重,燒了手爐也用不上。 遞手爐時,劉稷的指尖不慎碰到了韓昭,他像觸了電,一下抽回,手爐被帶倒,還是韓昭眼疾手快托住,才沒有打翻。 韓昭略有不滿地問劉稷:“你怎么了?我會咬人嗎?” 劉稷黯然回道:“師父說過自己不喜歡被人碰?!?/br> 韓昭一愣,想起了月余前他在軍營里說的那番話,細(xì)想這些日子,劉稷好像的確刻意在回避與他不必要的觸碰。 韓昭本意是讓劉稷不要對他毛手毛腳,沒想到卻引得劉稷這般謹(jǐn)小慎微。 果然,他對劉稷太苛刻了嗎? 韓昭微壓嘴角,偏過頭,改口:“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不可以碰的?那話本意是教你不要沒大沒小。” 劉稷詫異地看向韓昭,但韓昭并不給他目光上的回應(yīng),他收斂了夸張的神情,垂下眼,嘴角微彎。 這個話題終結(jié)在一片沉默中,劉稷掀起車簾看了一眼車外,感嘆:“等天再暖和些,我們就啟程往趙地。在那里,師父也能自由些了?!?/br> 韓昭轉(zhuǎn)過頭,回道:“我不去趙地,我要留在東都。” 劉稷神情一凜,看向韓昭:“為什么?” 韓昭道:“有其他的事等著我做,你幫我隨便在東都安排個官職就好。” 劉稷追問:“難道有什么事我不能幫師父嗎?” 韓昭深深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好好做你的趙王?!?/br> 劉稷不甘,還欲說些什么,但馬車卻停了下來。 韓昭詫異,到了?是不是太快了?城都沒出吧。 他掀開簾子,發(fā)現(xiàn)只到了東城。 韓昭扭頭問劉稷:“來這里做什么?” 劉稷微微一笑:“想帶您去個地方?!?/br> 揣著疑惑,韓昭跟著劉稷下了車。 面前并非趙王府,隔壁才是。這座府邸門上空空蕩蕩,韓昭也看不出是何處。 劉稷接過隨從遞上的燈籠,帶著韓昭推門而入。 府邸內(nèi)一片漆黑,唯冷月獨照,看來并沒有人居住。 東都雖然已經(jīng)開春,但尚有薄雪未化,夜里的寒氣穿透披風(fēng),也頗為凍人。韓昭不明白劉稷深更半夜帶自己來此作何,開口詢問:“你帶我——” 話說到一半韓昭頓住了,穿過門廊后視野豁然開朗,盈盈月光下,一片青梅林靜靜盛放。 “本想隔兩天帶師父來看的,但打理這里的下屬說青梅花開了,便帶師父來了。”劉稷含笑回頭,卻發(fā)現(xiàn)韓昭并沒有留意他在說什么,只是看著滿院青梅樹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