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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閏六和豐將軍的爭執(zhí),算是個小插曲, 雖不大愉快, 但也無傷大雅。 正好閏六敬酒的這位大人職位不高,離主座挺遠。 張瑞義過來是因為林忠實在此,其他人則還在那邊坐著, 沒有名正言順的由頭離席,自然看不清發(fā)生何事。 卞有離回去坐下后,只是淡淡敷衍過去, 也不再提。 這次宴會是為了閏六跟禁軍的人熟悉一下,阮羲洛風等人過來不過捧個人場,為免使他們不自在,略坐了片刻,便都要走。 卞有離臨出門前交代了明察幾句話,才跟著阮羲回去。 次日早朝后,卞有離將令華殿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宮人遣出去,烹了兩杯茶放在桌上,靜坐一旁。 他昨天晚上告訴明察,見過太傅后過來找自己一趟。 卞有離還記得,在洛國出事消息傳來的那天晚上,他跟阮羲發(fā)生了一點齟齬,江延和太傅也在。 可是那天太傅竟然罕見地沒怎么摻和,甚至自己只是試探性地給了點理由,太傅直接就著臺階去了軍營。 那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去見明察。 他不能不心存疑慮,但不是為了別的,單是為明察這個人罷了。 明察年紀不大,也從不開口談及過往,只是偶爾沒把握好,還是會有些微蛛絲馬跡的情緒外露。 每每此時,卞有離都覺得,他身上或許有什么很重很重的擔子,一直忍著不肯說,但一定累到極致了。 若有可能,他希望可以給明察一點慰藉,哪怕只是傾聽幾句,陪伴片刻。 只是讓明察知道,負累再多,其實不必一個人扛。 不多時,明察便如約而來。 “將軍?!?/br> 他低低地喚了一聲,一看情緒就不好,可并不是哀傷或者什么,倒更像是無措。 以及……某種釋然。 茶水由輕煙裊裊放到冰涼,水色仍是清透,香氣漸漸縈繞不聞。 卻一直都沒有人動。 明察走后,卞有離看著眼前兩杯清茶,愣了很久。 直到阮羲站在他面前,擔心地叫了不知道幾遍,他才緩慢抬頭,眼中還是沒有散去的愕然。 “這是怎么了?”阮羲擔心道。 卞有離拉他坐下,緩了緩,道:“剛才明察來過。” “明察?”阮羲道,“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不是……”卞有離扶著頭,理了理混亂的思路,然后道,“太傅或江延過幾日應(yīng)該也會跟你說,我先同你講一遍也可?!?/br> 還跟江延有關(guān)系? 阮羲直覺故事很長,便叫元禾換了兩杯熱茶端上來,打算聆聽。 然而卞有離只說完第一句,阮羲就驚呆了。 “明察他,是江延的親弟弟?!?/br> 縱然阮羲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也還是沒防備住這事兒的信息量之大,不能不對此表示出情真意切的瞠目結(jié)舌。 “什么?” 卞有離喝了口水,將事情娓娓道來。 當初江瀟受jian人所害,滿門處死,臨走前只來得及把江延匆忙藏起來,這是他們都知道的。 而他尚未安置的身懷六甲的妻子,實在是這位相國鞭長莫及的遺憾。 可這位夫人不愧是能與江瀟比肩而立之人,并不像她的外表和名聲那般柔婉,也是個了不得的女子。 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生下腹中孩子還托付給一個家奴,把身上的墜子解下給孩子戴著。那時追兵已至,她孤身引開禁軍,追隨夫君而去。 那家奴帶著小少爺飄零許久,等小少爺長到記事,告訴了他這些事情,只是沒有跟小少爺透露父母名姓,后來輾轉(zhuǎn)世間,也失散了。 小少爺自然就是明察,他從此流離多年,十幾歲時遇到閏六他們,加入其中,勉強算是有個安定。 張瑞義是江瀟故友,那次在大殿上第一回 見到明察,便覺得眼熟,似乎與江夫人有幾分相似。 江延長得像父親多些,出事的時候年紀又不大,記不大清母親面容。 加之明察一個男子,跟江夫人雖相似,到底難以辨認,因此只有張瑞義看出來了。 但他也不好確認,旁敲側(cè)擊了一次,沒問出究竟,直到昨夜見到那枚墜子。 跟江延身上那半顆空心玉石棋子,正是一對。 “竟有這樣巧的事,”阮羲驚嘆道,“我此前派了許多人去找江夫人蹤跡,毫無所獲,沒想到……這莫非是天意?” 卞有離笑著搖頭:“也許骨rou親情,冥冥之中自有緣分?!?/br> 血緣這種玄妙的事情,凡人難以探究。只是明察在這種契機下獲悉身份,生命中忽然多了一個兄長,著實是意外之喜。 如此一來,江延更有了留下的動機,兄弟相認,他們二人全然不見拘謹。 阮羲跟卞有離去江府拜訪了一次,江延幾句把洛風都置之腦后,對這位才相認的弟弟簡直不知該怎么關(guān)懷。 洛風也不惱,笑吟吟地聽著江延吩咐自己給明察干這干那,十分樂在其中。 阮羲看見江延的模樣,倒也很理解洛風為什么這么高興。 因為這么久以來,哪怕是洛風在側(cè),他也沒見過江延有這樣顯而易見的快樂。 失散多年的親人,終于在江延冰封多年的骨血里注入了無法拒絕的溫情,讓他習慣了許久的冷漠也開始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