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了老攻五個人頭后_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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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極快地沖進洗手間。 沒開燈, 只有一扇四方形小通風(fēng)窗的洗手間, 布滿陰影的淋浴房角落,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縮在那里。 埋著頭, 看不到表情。 身體在發(fā)抖。 南爵第一次這么痛恨自己那被人贊不絕口的視力,胸腔處砰砰砰的劇烈聲響, 幾乎快要震碎鼓膜。 他往前走了一步, 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 躲在陰影里的人, 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南爵緊咬著唇,打開淋浴房的玻璃門,這一次沒有再停頓,快步走到祁奇面前蹲下。 聲音放緩,低低地叫了一聲:“祁奇?!?/br> 祁奇沒有動,抓著手臂的雙手下意識地用力束緊,將身上的衣服勒出深深的折痕。 南爵不忍地閉了閉眸,再度張開,牙齒重重咬破舌尖,血腥味彌漫口腔的瞬間,低沉沙啞的聲音從他喉腔溢出。 “你還要逃避到什么時候?” “你告訴我,你還有逃避到什么時候?” 他知道眼前的人一定很痛,但是沒辦法,他除了陪他痛,只能一點一點剝開他看似完好的皮膚,割掉那些腐rou。 只有這樣。 新rou才能慢慢長回去。 他伸出手,按住祁奇的肩膀,含著口中的咸腥味,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知道郁神為什么救你嗎?” 祁奇渾身一顫,茫然無措地抬起頭。 “你不知道?!蹦暇衾渲垌?,斂去其中的心痛,低聲斥責(zé):“因為是你。” 因為。 你對他而言是那么重要。 祁奇的眼中空洞一片,鴿灰色的瞳仁沒有一絲光澤,他有些機械地搖著頭,“你不會懂得,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那個人是我?!?/br> 荒蕪的聲音,透著一股暮氣:“可是mama說,我的命是小叔叔換來的,我不能隨便支配它的生死?!?/br> 埋在陰影里的人,張著唇:“你親眼見過死亡嗎?我見過?!?/br> “那天已經(jīng)很晚了,在下雨,路邊的燈壞了兩盞。我坐在地上,那輛車擦著我的手直接軋在他身上,我親眼看著輪子碾著他的手開過去……” “那雙手,那么珍貴。”神色茫然的少年,滿臉淚痕。 “醫(yī)生說我只有輕微的擦傷,可是,整整兩年,我的手都動不了,它們斷了?!?/br> “祁奇……”南爵眼眶微濕,再也忍不住將眼前的人按進自己懷里,他的力氣很大,祁奇只掙扎了片刻便安靜下來。 抱著他走出洗手間,坐倒在床上。 祁奇再一次掙扎,南爵緊緊箍住他的身體,抱著他躺下,長臂攬過他的后頸,將他的腦袋緊緊貼在自己胸前。 低啞的聲音,安撫道:“睡一會兒?!?/br> 他沒辦法像旁觀者那樣輕描淡寫地告訴他,這一切都過去了,有些痛深入骨髓,即便表面完好無損,打開卻是一片荒蕪。 旁人如何能明白那種痛。 祁奇是真的累了,即便意識沒有絲毫睡意,身體已經(jīng)達到極限。 略有些冰涼的身體,緊緊貼著結(jié)實寬厚的胸膛,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帶著血液里流淌的熱度,一點點滲透他的身體。 困意就如觸及皮膚的溫暖一般,慢慢將他包圍。 聽到胸前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聲,南爵輕輕呼出一口氣,他不敢動,只稍稍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拉起被丟到腳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 單人床很小。 窗外是午后溫暖的光,透過窗簾掀起的細縫,有細微地光鉆進昏暗的房間。 小小的一道光束,格外明亮。 …… 祁奇這一覺睡得極沉,一直從下午睡到第二天的黎明。 他睜開眼,只是細微地動了動被壓在胸前的手,一整夜沒有放開他的人,忽地輕拍了他的后背幾下,低沉沙啞的喃喃:“我?guī)闳ヒ娝妹???/br> 祁奇沒有說話,身體輕顫了一下,過了許久,他才“嗯”了一聲。 走在深園墓地的臺階上,南爵側(cè)眸看了一眼身旁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少年,恍惚間想起不久前的那一次相遇。 也是這樣一個天色陰沉的白天,他們在這里擦肩而過,身旁人眼中藏著的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 兩人站定在祁郁的墓碑前,俯身放下手里的白玫瑰。 南爵伸手捋了捋身旁少年額前凌亂的卷發(fā),拉著他的手坐在墓碑旁,聲音有些沙?。骸拔矣袀€jiejie,小時候生病走了?!?/br> “那時候我10歲,記憶力很好,我記得她所有的樣子。從胖胖的臉變成瘦得只剩下骨頭,那段慢慢走向死亡的過程整整用了兩年?!?/br> 祁奇?zhèn)绒D(zhuǎn)過頭,眸中泛起一絲波瀾。 “jiejie她過得很痛苦,每次治療完都會哭著說身體很痛。但是每次哭完,她總是會跟我說,小南,你是jiejie的騎士,你一定要帶著我的那一份快樂一直快樂下去。她說,我不在的時候,麻煩你替我守護好爸爸mama……”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自己想守護的人時,一定要拼勁全力去做……” “可是最后我也沒能守護好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