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jié)閱讀_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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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朱龍見賈璉不像是仰慕卻像是尋仇一般,不解他這是怎么了,忙向和尚、道士道:“這位是我們家璉二爺。” 道士捋著嘴邊胡須,嬉笑道:“二爺叫我們算命,我們就是神棍;叫我們點化誰出家,我們就是人販子;叫我們給誰藥方子,我們就是賣海上方的?!?/br> “正是、正是,假即是真,真即是假。二爺何必那么認真?”癩頭和尚連頭附和著賈璉。 賈璉微微蹙眉,見這癩頭和尚、跛足道士瘋瘋癲癲的,有意要試探試探他們,于是又去看下人。 下人知道他的意思,立時道:“回二爺,柳二爺、林姑娘、薛姑娘、甄姑娘都請到警幻齋了。” “兩位大師,請吧?!辟Z璉拱了拱手,警惕地看著這和尚、道士,因薛寶釵始終沒得到海上方,也沒人要化林黛玉出家,他還當癩頭和尚、跛足道士沒了呢,誰知今日竟然遇上了。 那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卻不動身,嬉笑道:“二爺是要逼迫和尚、道士么?” “若你們不聽,我也只能逼迫了?!辟Z璉微笑道,又拱了拱手。 朱龍忙打圓場,對癩頭和尚、跛足道士道:“兩位大師隨著我們二爺去吧,過去了,自有好酒好菜等著你們呢?!痹桨l(fā)不解賈璉怎對癩頭和尚、跛足道士這樣不假辭色。 “罷罷罷,人在屋檐下呀?!卑]頭和尚嗤笑著,卻不看賈璉,立時與跛足道士有說有笑不理會賈璉地向內(nèi)去。 “……二爺,這兩位看起來果然有大師的風范?!敝忑堃蛉耸撬I(lǐng)來的,待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動身了,又不免要勸說賈璉一句。 賈 璉略點了頭,不遠不近地顰眉看那和尚道士,聽這二人又在賈家里唱起了“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沒了.。世人都曉神仙 好,只有金銀忘不了——”,不由地就覺好笑,立在濛濛細雨中,袖著手靜靜地等著看這和尚、道士到底有多少能耐。 從偏門進了警幻齋,癩頭和尚、跛足道士指著匾額上“警幻齋”三個字癡癡地笑起來,隨后勾搭在一處嘀嘀咕咕。 賈 璉略走近兩步要聽,又見這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分散開了,心氣這和尚道士狡猾,又請他們向廳上去,不曾到廳上,就聽寶玉、湘云不請自來地嬉笑聲,近了則聞見 一股馥郁清香,邁步跨過門檻進了廳上,便望見細雨朦朧中,這警幻齋廳里站滿了插金戴銀、身披綾羅的俊秀女兒,卻原來賈母、賈敏不肯拒絕賈璉的提議卻又唯恐 野和尚野道士沖撞了寶釵、黛玉幾個,于是打發(fā)了一群大小丫鬟過來陪著看。 立在門邊的是年紀小的琉璃、翡翠,隨后是珍珠、琥珀、司棋、紅玉,再之后就是鴛鴦、鸚鵡、鶯兒、翠縷、雪雁等。 眾丫鬟之后,才是自珍自重不肯多說多看的薛寶釵,爽直爛漫的湘云,心思玲瓏的黛玉,憨直懵懂的英蓮,至于柳湘蓮、賈寶玉二人,這會子先去看賈璉放在百寶閣匣子里的短火槍,這會子見人來了,才趕緊迎上去。 一屋子鐘靈毓秀的人齊聚,朱龍在門邊瞅了一眼,心道一聲乖乖,不敢看又不舍得不看,趕緊打發(fā)小廝們遠遠地回避開,自己也撐著傘在外頭等著。 “好好,和尚、道士此生有這福氣見如此多蕙質(zhì)蘭心的女兒,下輩子做豬做狗也值當了!”癩頭和尚笑道。 賈璉從他們話里聽不出破綻,卻又總覺這和尚、道士有古怪,于是道:“請二位先給柳二爺瞧瞧吧?!?/br> 賈璉話音落了,柳湘蓮便走了出來,只見他穿著一身牙白滿繡箭袖,臉上淡淡地看和尚道士。 癩頭和尚笑道:“好俊俏的哥兒,生得這樣好,又身在富貴人家,嘖嘖,這樣的相貌是禍不是福?!?/br> “哪里來的野和尚!”柳湘蓮見這和尚、道士骯臟不堪且開口就提起他的傷心事,啐了一聲,到底是給賈璉臉面,只冷了臉,并未甩袖離去。 賈璉眼皮子跳個不停,心道柳湘蓮若不是生得好,就不會去賴大家串戲,如此怎認識的薛蟠?怎又會被尤三姐盯上?面上不覺越發(fā)凝重,心道這和尚、道士應(yīng)當是知道柳湘蓮的一些事。 “請兩位大師再給甄姑娘瞧一瞧?!辟Z璉壓低聲音慎重地道。 英 蓮聽她母親封氏提過她父親甄士隱乃是隨著一對和尚、道士出家云游去了,于是見了這和尚、道士,心里便有兩分親近之意,兩只手抓著垂在耳邊的一根小辮子,微 微笑著好奇地走到柳湘蓮身邊去看和尚、道士,先開口道:“兩位大師是不是化走我爹爹的那兩位?我娘一直在尋他,還請兩位大師將我爹爹下落告訴我吧?!?/br> “癡兒,你可要隨著和尚、道士走,去尋你爹爹?”跛足道士將耷拉在眼皮子上的眉毛撩了一撩,這才細細去看英蓮。 英蓮尚未答話,外頭朱龍便說:“甄奶奶來了?!?/br> 話音落了,果然望見封氏蒼白著臉,穿著一身半舊衣裳、鬢間只戴著一根銀簪子就地踉蹌著過來,見了和尚、道士,便要跪下,“還請兩位大師指點,我家老爺?shù)降啄睦锶チ耍俊?/br> 英蓮忙去攙扶她母親,心里也盼著一家團聚,于是便也看向和尚、道士。 癩頭和尚笑道:“青山綠水間,總有他落腳的地方,和尚、道士哪里知道你家老爺哪里去了?” 柳湘蓮因也是無父無母,便十分同情英蓮遭遇,一心要替英蓮達成愿望將甄士隱尋回,忙問:“若是你們化了甄老爺出家,那又是在什么地方與甄老爺分開的呢?你只管說了,我去尋了他回來,男兒大丈夫,便是迫于無奈出家,也不當不給家人一個交代?!?/br> 癩頭和尚笑著說了江南一處,封氏、英蓮見他言語癲狂,一時不知他話里真假。 “也罷,我總要去江南替二爺辦事,就去南邊的好山好水邊尋一尋吧,興許能夠找到?!绷嫔徱姺馐仙n老疲憊,見她還要求和尚道士,便忙安慰她,又看她哭哭啼啼,忙與英蓮一同送了她回西邊家里去。 “大師果然有些道行,連佛家的慈悲心腸都看破了,寧肯憋著也不叫人家骨rou團圓?!摈煊褚恢边h遠地坐著,這會子見這和尚道士鐵石心腸,不告知封氏甄士隱到底在哪里,便拿著手指繞著帕子嘲諷道。 “這位姐兒好出眾,倒是該離著那位面如滿月的哥兒遠一些,不然不是惹惱了她,就是惹惱了她。”跛足道士一臉譏笑地先指著湘云,隨后又指向?qū)氣O。 寶玉一愣,湘云立時冷笑道:“出家人還管這么些?” 寶釵附和道:“正是,出家人當心思澄明才是?!?/br> 跛足道士、癩頭和尚雙雙拍著說笑道:“妙哉!妙哉!三人竟然同聲同氣!” “咳!”賈璉低聲咳嗽一聲,見和尚、道士要將話引到這輩子還沒影的三女爭夫一事上,立時打斷他們,指著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的寶釵道:“我這薛meimei有一股打娘胎里帶出來的熱毒,不知二位有何良方送她?” 寶釵疑惑賈璉怎知道她的熱毒之癥,隨后釋然地想定是薛蟠口沒遮攔地跟賈璉提起了。 癩 頭和尚笑道:“良方自然是有的,如今就給姑娘一方冷香丸。用春天開的白牡丹花蕊十二兩,夏天開的白荷花蕊十二兩,秋天開的白芙蓉花蕊十二兩,冬天開的白梅 花蕊十二兩。將這些花蕊在次年春分日曬干,一齊研好。再用雨水節(jié)的雨水十二錢,白露節(jié)這日的露水十二錢,霜降日的霜十二錢,小雪這日的雪十二錢,將藥和 勻,再加十二錢蜂蜜,十二錢白糖,揉成龍眼大的丸子,盛在瓷壇里,埋在花根底下。待發(fā)病時,拿出一丸用黃柏煎湯送下?!?/br> 黛玉、湘云聽見這繁瑣的玩笑一樣的方子,都當是癩頭和尚有意戲弄賈璉,于是雙雙笑了起來,就連寶釵也不將這方子當一回事,笑一笑也就罷了。 唯獨寶玉道:“這方子果然奇妙,不妨做一些瞧瞧到底如何?!?/br> 黛玉笑而不語,湘云笑道:“等你那藥丸做出來,怕寶jiejie已經(jīng)進宮了,宮里什么沒有,稀罕你這個?” 寶釵進宮一事,雖人人心知肚明,但終歸是還沒達成的事,此時大肆宣揚開,若到時候她又沒進宮,難免對著眾人有些尷尬。于是寶釵不肯此時將話說滿了,聽湘云這般說,略笑了一笑,并不附和。 賈 璉手中拋著晶瑩剔透的通靈寶玉,冷眼瞧著如今黛玉、寶釵惺惺相惜,湘云口沒遮攔地提防著寶玉親近寶釵,因癩頭和尚的話,幾乎認定了他們就是書中那對“來無 影去無蹤”神秘非常的一僧一道,于是道:“罷了,既然大師說有那方子,待我回頭說與蟠兒聽,叫他給寶釵meimei做了就是,也不必寶玉費心去捯飭了。兩位大師既 然都給他們看過相了,不妨隨著我去外書房敘話?” 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嘻嘻地雙雙笑道:“免了免了,我們在城外地皇廟外等二爺,二爺想明白了,若決心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就來尋我們吧?!背蛞婘煊襁@會子斯文地嗑著瓜子戲謔地看他們,就又道:“要不要叫和尚也給姐兒一張方子?” 黛玉笑道:“你們不說,我就猜到一準也是十二個這個花兒十二個那個朵兒的,繁瑣死了,為了幾丸藥卻要糟蹋了一年四季的花朵兒,實在是暴殄天物?!闭f罷,就湊到寶釵耳邊竊竊私語。 寶釵聽了嫣然一笑。 寶玉原本要做了藥討好寶釵,這會子又聽黛玉的話言之有理,立時抓耳撓腮不知該不該為寶釵做藥。 賈璉不覺那冷香丸藥丸有什么奇特的,只覺這就是個真正的“富貴閑妝”,又請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去前院書房說話。 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將一屋子的女兒都看了一遍,這才一搖一擺地隨著賈璉出來。 賈璉一直緊緊地繃著臉,待進了外書房,令人看著房門,自己個坐在明間正座的太師椅上,望著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兩個笑嘻嘻地去百寶閣子上拿那些珍奇古玩去玩,沉吟良久,才道:“其實你們就是神棍吧?!?/br> 癩頭和尚笑而不語。 賈 璉雖時常拜警幻仙子,但心里依舊對怪力亂神之事似信非信,手指摩挲著通靈寶玉,有意要驗證和尚道士是否只是善于察言觀色的神棍,就壓低聲音道:“你們聽我 稱呼湘蓮為柳二爺,便知他不是榮國府中人,又見他對我有兩分敬畏,于是出口便暗指他是孌寵逼著他惱羞成怒;英蓮開口要尋父親,她眉間又有一點胭脂痣,你們 既然化了甄士隱出家,自然會常常聽他提起,如此自然知道她是哪個;至于寶玉、寶釵、黛玉、湘云四人,你們聽我方才對他們的稱呼,知道他們不是一家兄弟姊 妹,于是才有膽量說出‘不是惹惱她,就是惹惱她’的話?!?/br> “二爺說是,那便是,是也不是?!卑]頭和尚嬉笑道。 “…… 你們看我面相如何?”賈璉見自己一席話沒試探出和尚道士的深淺,不免有些失望,因不試探出和尚的深淺就萬萬不能將自己的來歷交代出來,便小心翼翼地靜靜觀 察和尚道士的言談,望見和尚道士雙雙盤腿坐在楠木交椅上,便兩只手交握在一處看他們。待望見和尚道士要挨近,因不喜他們二人身上骯臟,立時道:“就坐在椅 子上看就是。” 跛足道士笑道:“璉二爺眼看就要金榜題名,自然是前途無量了?!?/br> “只這一句?我見二位坦 坦蕩蕩、落落大方,方才去見一屋子金尊玉貴的姑娘小爺依舊從容得很,還當二位是知己知彼,已經(jīng)將我的事打聽清楚了才敢來榮國府呢?!辟Z璉話里試探著,又覺 自己所說不錯,若這和尚道士果然是送頑石入凡塵投胎的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自然會看出他的來歷,如此不必自己步步緊逼,他們二人便要先點破他的來歷了。如此 一想,又覺這始終不點破他身份的和尚道士更像是神棍了,于是又淡笑道:“二位莫非是早先知道我要尋一僧一道,才特地趕來招搖撞騙?”一時后悔自己動作太 大,竟然將紅樓攪合得七零八落,眼下連這一僧一道到底是真是假也弄不明白了。 癩頭和尚、跛足道士只管笑著看他。 賈 璉漸漸有些不耐煩了,靠在厚實的椅背上,手指不耐煩地夾著通靈寶玉敲打身邊楠木小幾,良久,竟是暗松一口氣,全然放棄了穿回去,畢竟人生何處不是樂土,何 必一直執(zhí)迷于穿回去,于是道:“二位不說也罷,類似方才那冷香丸的方子,二位可還有?若有,只管將方子給了我吧,在下定然重重酬謝二位?!?/br> 假到真時真亦假,賈璉全然放棄了追究這癩頭和尚、跛足道士的來歷,畢竟若果然有能夠叫一塊頑石下凡的大士高人,又怎會被他個凡人看出破綻,如此不如稀里糊涂地將他們當成賣海上方的討些實惠的方子發(fā)財用。 癩頭和尚笑道:“藥丸多的是,不獨冷香丸,熱香丸暖香丸也有呢。” 賈璉心知順著這癩頭和尚、跛足道士瘋瘋癲癲的話繼續(xù)說下去,便又被他們繞住了,于是只管自己去取了紙筆來,催促他們說藥方。 癩頭和尚、跛足道士互看一眼,放浪形骸地哈哈笑道:“罷了罷了,各人的運數(shù)都被你打亂了,便將藥丸都給了你又何妨?” 又是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賈璉打心里將這話當成了神棍的行話,于是執(zhí)筆只管自己報價請癩頭和尚、跛足道士說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