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公子無良_分節(jié)閱讀_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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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郡王豁然冷著臉站了起來,喝道:“是誰胡言亂語?” “老王爺沒了,鄔將軍送信來說,老王爺被綁在船頭,馮老將軍不肯令人撤退,老將軍千瘡百孔地死在自己人手上了!”來人是南安王府家將。 南安郡王登時癱坐在椅子上,又顫聲問:“王爺尸骨何在?” “薛大爺有沒有出事?”王熙鳳忍不住問了一聲。 那家將哪里顧得了薛蟠,忙對南安郡王說道:“老將軍不肯退兵,老王爺就掛在船頭上足足五日,綁著老王爺?shù)睦K子斷了,老王爺?shù)艉@锪??!?/br> 南安郡王潸然淚下。 “王爺快回家吧,老王爺尸骨無存,太妃還不知怎樣?!蓖跷貘P忙說道,親自送了南安郡王出了鋪?zhàn)?,就心緒不寧起來,于是回了家中依舊悶悶不樂,待見了平兒,就吩咐說道:“叫人準(zhǔn)備下,明后幾日,咱們向各處廟里上香去?!?/br> “哎?!逼絻盒牡劳跷貘P素來不信鬼神,這會子怎么又要去拜佛了? 答應(yīng)下來后,就令人提前去各處庵堂打點(diǎn),次日就隨著王熙鳳向水月庵中去燒香。 王熙鳳十分虔誠地在前殿后殿都拜了一拜,祈愿薛蟠凱旋而歸,正跪在菩薩面前虔誠念經(jīng),忽然見平兒在她耳邊說:“奶奶,榮國府的妙玉師父也在水月庵里,奶奶要不要去說兩句話?” 王熙鳳豁然睜開眼睛,因不喜平兒打攪,就說道:“什么人都要請我親自去見?” 平兒見她如此說,只得自己去了。 王熙鳳拜了菩薩,心緒依舊不寧,于是要聽得道之人說道叫她安心,就站起身來,向這殿外走去,瞧見一男子被兩個姑子領(lǐng)著向里頭來,就忙回避開,待躲開了,回憶再三,又覺那男子似乎是在宮廷里見過的六皇子,一時拿不準(zhǔn),就請了尼姑來問話。 ☆、第206章 人言可畏 請來說話的尼姑,恰是早先這庵堂里凈虛的弟子智能兒。 王熙鳳看她生得風(fēng)流嫵媚,身上并沒有其他尼姑的冷清勁,就猜著她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定與旁人有些首尾,于是說道:“你們這饅頭庵,只怕不干凈?!?/br> 智能兒忙笑說道:“薛大奶奶這是什么話?我們哪里不干凈了?來的是六皇子,他常隨著妙玉師父向各處去,不獨(dú)我們這,就是牟尼院,他也隨著去?!?/br> “他跟妙玉……”王熙鳳想起妙玉那性子,忍不住嗤笑一聲,心道還有人不嫌冷的。 智能兒笑說道:“他們兩個倒是干凈,妙玉師父不理人,六皇子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瞧著,也不上前搭話。” 王熙鳳想了一想,笑說了一聲知道了,見平兒來,就帶著平兒回家去,等進(jìn)了家門,就打發(fā)人請戴權(quán)來說話,誰知請不動戴權(quán),只能退而求其次,將常升請了來,望見常升不似早先太上皇在時那樣精神抖擻,就說道:“常公公莫不是又受氣了?” 常升背著手,也不坐,只抬頭去看薛家梁上的燕子窩,問道:“薛大奶奶請咱家來,是為了什么事?” 王熙鳳笑說道:“昨兒個去水月庵,撞見了一出好戲?!庇谑蔷图?xì)細(xì)地將六皇子打扮得如何風(fēng)流倜儻,如何知進(jìn)退不打攪佳人的話說給常升聽。 常升早聽許青珩說過這話,見王熙鳳提起,就笑說道:“知道了?!?/br> “……公公不打算說給太后聽?”王熙鳳含笑問道。 常升說道:“咱家心里自有計較,還望薛大奶奶莫插手此事?!鳖D了頓,又問:“今年十六,薛家還給榮郡王做生日嗎?” 王熙鳳笑道:“各處鬧饑荒,還做個什么生日?叫人罵我們?yōu)楦徊蝗剩俊?/br> 常升笑了一笑,待要走,又見彩明悄悄地遞了銀票過來。 “皇長孫還在皇上宮里?”王熙鳳問了一句。 常升笑道:“大奶奶不問其他皇子,問起皇孫做什么?難道皇孫還能越過皇子不成?”說著話,人就向?qū)m里頭去了。 王熙鳳雖答應(yīng)常升丟開手,偏生見常升賣關(guān)子又忍不住出手,于是就對旺兒說:“向外頭散出話來,就說六皇子戀上個帶發(fā)修行的出家人了?!?/br> “哎?!蓖鷥好Υ饝?yīng)下來,于是就去找嘴碎的常去各家里請安的婆子說話。 那些婆子知曉王熙鳳的意思,于是向公侯伯爵家傳話,到了臘月里,各家里頭就都知道了。 許青珩是從夏金桂那知道的,原來江西罷免了許多官員,胡競枝便補(bǔ)了江西的缺,要帶了夏金桂母女二人前去上任。 夏金桂見胡競枝還有出頭之日,于是唯恐胡競枝記著前仇在半路上將她暗害了,就趕著來跟許青珩說“體己話”,好叫許青珩替她撐腰。 許 青珩不料妙玉與六皇子的事竟然傳揚(yáng)出去,于是先安撫了夏金桂又暗暗以言語令胡競枝好生對待糟糠之妻,待送走了夏金桂,就向東跨院里尋迎春商議此事,恰遇上 柳湘蓮留在家中歇晌,于是就搖著扇子向后頭園子里去,見一脈清溪邊黛玉默默祈禱,就笑說道:“因為五湖四海的水是相通的,你就在這水邊為誰祈福不成?” 黛玉一驚,見是許青珩走來,就在水邊山石上坐著,望著池中殘荷枯葉,笑說道:“只知道嘲笑我,還不知是誰聽說老王爺沒了,就立時問起自家爺們的?!?/br> 許青珩拿著扇子向她肩頭一拍,叫她從山石上起來,就問道:“妙玉幾時從水月庵里回來?” “誰知道呢?她們出家人,興之所至,興許就要多念幾回經(jīng)才過癮?!?/br> 許青珩輕嘆一聲,說道:“可憐她那么個孤僻的人,偏有熱鬧找上她。” “什么熱鬧?” 許青珩于是就將外頭傳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給黛玉聽。 黛玉聽了,忙說道:“不好!只怕過兩日,計家為‘?dāng)夭莩?,要來討人了?!?/br> “人家又不是咱們府上下人,來去自由,計家來討,咱們就放人?”許青珩冷笑著說,忽然想起妙玉在水月庵,興許遭人毒手也未可知,于是忙對五兒說,“快叫柳二爺將妙玉接回來!遲了興許會出事!” 五兒聞言,提著裙子就向前頭跑,進(jìn)了東跨院里,見侍書攔住不許她進(jìn),就忙說道:“妙玉師父興許出事了,快叫柳二爺去水月庵里接她?!?/br> 侍書聽了,忙向內(nèi)去,須臾就見迎春、柳湘蓮夫婦披著衣裳出來。 柳湘蓮還迷迷糊糊地問:“到底出了什么事?” “快別問了,趕緊去吧?!庇捍叽僦?。 因家里只有他一個男子,于是柳湘蓮提了靴子,立時就向外去,到了外頭領(lǐng)著林之孝等人就沖水月庵去,待進(jìn)了水月庵,就覺不對,只瞧見許多尼姑被人捆綁著丟在墻角下,再向內(nèi)去,就見妙玉、封氏兩個,也被推搡著倒在梅花樹下。 柳湘蓮忙將封氏攙扶起來,又見衙役過來,就問道:“出了什么事?為什么抓人?” “這水月庵果然是個風(fēng)月寶地,這群假尼姑在這邊做勾欄里姑娘的行當(dāng),有人貼了匿名的揭帖,我們趕來恰抓了個現(xiàn)行?!蹦茄靡壅f道。 “現(xiàn)行在哪?”柳湘蓮心道若水月庵果然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封氏豈會安心留在這里? “您這邊來看?!蹦茄靡壅f著,就領(lǐng)著柳湘蓮向一間禪房里去,柳湘蓮過去了,就望見一個嫵媚小尼姑并一個公子哥衣衫半褪地被綁在一處。 “那封氏還有妙玉師父與此事無關(guān),我領(lǐng)了她們走,也不耽誤諸位辦差?!绷嫔徝εみ^臉去。 衙役笑說道:“那年紀(jì)大的女人,你領(lǐng)走就是。那俊俏的妙玉尼姑,是水月庵里的頭牌,萬萬不能放了她走,還要去游街呢?!?/br> 柳湘蓮聞言驚住,心道原來許青珩說的出事,就是這事,于是說道:“她是我們榮國府的人,跟這事不相干。若是你收了旁人銀錢,就有意來折辱我們府上人,后果怎樣,你掂量著吧?!?/br> 一群衙役圍了上來,笑說道:“柳提督別為難我們。不然,叫她坐了你們府上的馬車,隨著我們向衙門里走一趟?” 柳湘蓮見衙役說了軟話,心知再逼迫他們也沒用,于是就向梅花樹下走去,先扶著封氏,又對妙玉說:“小師父先坐了馬車走一遭,回頭就將你接回來。” 妙玉自命高潔,先前錯遇石光珠,此時被陌生男子捆住又推倒在泥地里,更聽人說起花魁等話,不覺心如死灰,也不為難柳湘蓮,點(diǎn)了頭,就隨著衙役進(jìn)了馬車。 柳湘蓮一面令人送封氏回榮國府,一面又打發(fā)人給常升、戴權(quán)送話,唯恐妙玉因美貌被人欺辱,于是緊跟著馬車走,待到了衙門口,又令人拿著衣裳遮擋著,親自站在馬車邊請妙玉下來。 誰知,繡著紅梅的簾子打起了,里頭就出來個頭上帶著新鮮血痕的光頭女人。 柳湘蓮看她緊緊地抿著唇走下馬車后又輕輕地拂去肩上散落青絲,忙向馬車?yán)锟?,卻見馬車?yán)飦G了一地的頭發(fā),那挽著發(fā)髻的妙常髻的簪子也埋在頭發(fā)里,頭發(fā)邊上,就是一只碎了的汝窯小茶盅。 “妙玉師父?”柳湘蓮輕輕呼喚了一聲,恰望見小李子領(lǐng)著兩頂轎子來,忙向小李子走去。 轎子停下了,常升、戴權(quán)從兩頂轎子里走出,見了自行剃發(fā)的妙玉,雙雙急紅了眼。 “這個樣子怎么去見太后、皇上?”戴權(quán)才從常升嘴里知道太上皇還有個滄海遺珠留在榮國府里,只聽說是個冷冰冰的絕色美人,不想?yún)s見著個光頭姑子。 “哎呦喂,這下手太狠了一些,姑奶奶,這頭發(fā)還怎么長得出來?”常升捶胸頓足,又呼喝道:“是哪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