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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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嬌垂眉想了想,緩緩道:“他今日病了,暫且先不提這事,等他安心養(yǎng)好病再說。對了,你一會兒幫我去送碗姜湯吧?!?/br> 謹娘應是:“老婢明白,這就去廚房吩咐一聲?!?/br> …… 薛湛昨日染了風寒,今日又抱病處理雜務,忙活了幾乎一天,把自己折騰的夠嗆。期間,孟霖帆跟在身邊幾次看不下去,礙于身旁有人不好多嘴,現(xiàn)在回到西院,見周邊沒人了,終于忍不住著急勸道:“將軍,屬下真是想不明白,你這么拼命干什么?做這么多事,人家根本不領情。你這又是何苦呢?” 孟霖帆今年二十五歲,長的五官端正,相貌堂堂,十分精神。幾年前就在薛湛麾下做事的他,起初只是個七品翊麾校尉,放在軍隊里一直默默無聞的樣子,直到兩年前,與北夷一次交戰(zhàn)中立了大功,這才初露頭角,加上性格真誠直爽,大大咧咧,一番簡單言談過后,給薛湛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至此安排到薛湛身邊做事。 朝夕相伴中,薛湛看出他的實力,每次都給他機會綻放光芒,孟霖帆被得到重用以后,自此屢次超長發(fā)揮,升職速度一發(fā)不可收拾。如今,已經是三品虎賁中郎將,兼薛湛的貼身護衛(wèi)。 和薛湛沉冷嚴肅的形象正好相反,孟霖翻桀驁不馴,性情較為豪放。除了自身性子耿直,話比較多以外,身手和膽量在整個軍營所有下級部將中可以說是首屈一指,令人稱贊,無不心服口服。 薛湛徑直進屋,坐下后,揮退了一旁正要上前端茶倒水的丫鬟,凝色說道:“他不領情是他的事,可我不能撒手不管。薛家以后還要指望他,不能就這么垮下去?!?/br> 孟霖帆跟著著急道:“可公子他根本不是這塊料,您應該能看得出來。說真的,就算您扶持他把薛家接手過來,他能撐多久?您以后早晚會成家立業(yè),總不能管人家一輩子吧?!?/br> 薛湛倒一副鎮(zhèn)定自若,平聲道:“無礙,我心里自有打算?!?/br> 話音剛落,這時,門外有人稟報道:“二爺,謹娘來了。” 薛湛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怎么會突然過來,略一沉吟,道:“請她進來?!?/br> 謹娘提著食盒進屋時,下意識抬眼一掃,看到他面色憔悴,儼然是病了。 她行了個禮,目中夾雜著暖色,慈聲道:“三姑娘聽聞二爺您夙夜辛勞,抱恙在身,特地讓老婢送碗姜湯過來。您趁熱喝點,對風寒有好處?!?/br> 薛湛身子一僵,滿面詫異。 旋即,按下內心的一頓復雜情緒,裝作一副面無表情地樣子抬眼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接著,一雙瑞鳳眼睛又探究般地移到了她的臉上,問道:“她如何知道我病了?” 第14章 溫暖 被他問得微微一愣,知道瞞不過他,不能胡說,謹娘如實回稟道:“回二爺話,是不懂事的下人們互相之間傳出來的,姑娘給聽見了。”說完,抬眸小心地觀察他臉上的神色。 他看起來神情如常,略略點頭,道:“你放一邊吧,我一會兒喝。你回去,代我謝謝她?!?/br> “是?!?/br> 謹娘放下食盒,從屋里躬身退出來,帶上門,剛要往外走,對面正好迎上一個紫色的身影。 紫薰一身淺紫色襖裙,外罩紫色馬甲,杏眼桃腮,模樣清秀。她一邊迎面向謹娘走來,一邊一雙靈動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她,淡淡含笑與她問道:“謹娘也是來找二爺?shù)模俊?/br> 謹娘對大姑娘薛玉娥以及她院子里的人向來印象都不錯,至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她家姑娘,于是突然見了面,神色友好地與她微笑回道:“是。我家姑娘聽聞二爺病了,吩咐老婢送姜湯過來?!闭f到這里,見她手上提著一只食盒,立時就明白來意了。 不用多說,也是來送食物的。 紫薰失然一笑,盈盈說道:“真是巧了,大姑娘也是聽聞二爺病了,特地讓奴婢送碗?yún)??!?/br> 相比于對方所送之物,再想到自己,謹娘略感一絲窘意,借口還要回去向姑娘回復,便匆匆走了。 謹娘回來時,薛玉嬌還在烹茶。她走近前道:“東西放下了,二爺讓老婢轉達,說謝過姑娘的心意......”說到這里,突然神色遲疑了起來。 見她還有什么話要講,薛玉嬌問道:“怎么了?” 謹娘思慮了一下,道:“只是出來時,碰到了大姑娘身邊的丫鬟紫薰?!?/br> 薛玉嬌手上動作微微一停,旋即繼續(xù)忙活,若有所思的樣子,平靜問道:“然后呢?”徑自猜道,“我大姐那邊也送了?” “姑娘猜的不錯,確實送了,而且,對方用的食材可比我們金貴多了,竟是拿的人參湯,相比之下,我們不免顯得寒酸了?!闭f到這里,謹娘暗自嘆了口氣,“好在二爺不是那種挑眼的人,否則,這趟確實有點尷尬了?!?/br> 這些年來,薛家都是荊氏負責掌管中簣,每個院子的分配自也都是她說了算。荊氏和其次女薛玉芳欺負自己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年來,荊氏利用自己掌管中饋的代主母身份,明著暗著壓榨自己,對自己極其苛刻。而她表面看起來出身名門,光鮮亮麗,卻不知,私底下連件稍微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所有的開銷,大到衣食住行,小到一草一木,都被荊氏嚴格把控,對外說是節(jié)約縮流,實質上多半進了荊氏自己的腰包。 前世薛玉嬌一心向往和平,不想因自己鬧得雞犬不寧,而父親又長期在外,了解不到自己的處境,縱然手頭拮據(jù),她也只能選擇緘口不言。 眼前,她自然拿不出上百兩一株的人參熬湯,只能盡自己所能,聊表一下心意罷了。 且說薛玉娥這次會送湯過去,倒也并不驚奇。 她是家中小輩里年紀最大的,作為長姐,又是城里極具賢德之名的女子,這幾年來家中長輩們有個頭疼腦熱,她都會探望一二。可以說,對長輩們的關心比荊氏這個代管主母還要上心。 不止噓寒問暖,薛義身上的衣物鞋子,有一些均是出自她之手,由她和手底下的嬤嬤丫鬟一針一線縫制出來,以她的話說,她縫的,比外頭買的厚實暖和。后宮的姑母薛太后也會偶爾收到一兩件,她做得一手女工的確精湛,巧奪天工,就連薛玉嬌也自愧不如。薛太后喜歡她,經常拉她進宮嘮家常,也不是沒有道理。 除了薛義和薛太后以外,她也曾送過薛湛一些,但都被他婉拒回去了。 薛玉嬌道:“不用管別人,我們也不和別人比,做好自己就行了?!?/br> 與此同時,西院這邊,薛湛坐在案前,盯著那碗普通的姜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久久未動。姜湯旁邊就是參湯,然而他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一眼。 孟霖帆委實羨慕道:“兩位姑娘真是有心了。”見他沒有反應,擔心一會兒涼了,又道,“要不將軍都喝了吧,兩邊都是心意,不好辜負啊?!?/br> 正說著,薛湛倏然端起那碗姜湯,垂眉看了一眼,也沒嘗嘗味道辛不辛苦不苦,下一刻,仰頭盡數(shù)喝完。接著,慢慢覺得渾身上下暖融融的,一直暖到了心窩里。 喝完放下碗,之后,伸了個懶腰,舒活了一下筋骨,站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外面陽光正好,云淡風輕。 他準備去書房處理一些公文,臨出門前與孟霖帆道:“另一碗你喝了吧?!?/br> ?! 回過神,孟霖帆立時感到受寵若驚。 他摸爬滾打到現(xiàn)在,哪里吃得著這么好的東西,即便現(xiàn)在俸祿多了,也是攢著錢過日子,心想著將來娶媳婦兒用。突然得到這種待遇,一時間還有點難為情起來,摸摸后腦勺,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那碗還冒著熱氣噴噴的參湯干干笑道:“這多不好意思?!?/br> 薛湛沒有再多說什么,眸底浮現(xiàn)一片溫和,起步離去。身后,兩眼放光的男人咽了口唾液,見人走了,不再遲疑,趕緊一口氣喝完追了出去。 這幾日,薛湛不得清閑,除了處理軍中要事,薛義下葬三天后要圓墳,滿七日還要做七。因為對薛義的后事盡可能的親力親為,即便身邊有得力的助手,每天也忙得焦頭爛額,直到過了半個月后,一根緊繃的弦,才終于得以放松。 昨晚下了一夜雪,這一日午后,大雪初晴,薛玉嬌和謹娘正坐在榻上做女紅,突然,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來,急忙道:“三姑娘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再不管的話,杏兒和小桃就要被凍死在雪地里了?!?/br> 這小廝是在薛玉芳院里做事的,以前受過她一次恩惠,一直來銘記在心,知道那兩個丫鬟是從她院里調過去的,感情也不錯,所以,這次碰到了事,自然想到跑來告訴她。 薛玉芳的手段,這府里的下人們大多都很了解,和她母親荊氏一樣,心腸歹毒,壞到了骨子里。這些年來,每當薛義出征不在家,母女兩人便在府里作威作福,耀武揚威,因很多下人是賣身或是以罪奴之身進來的,身份低等,在她們眼里,這些人命如草芥,稍有不順心,就往死里整,死在她們手里的下人沒有上百,也有幾十。 “究竟怎么回事?”薛玉嬌將縫制到一半的護膝放到榻上,趕忙起身問道。 小廝解釋道:“回三姑娘的話,今日一大清早,二姑娘稱自己心愛的一只耳墜丟了,于是派她們兩人去外面幫自己買一對兒一模一樣的回來,兩人在外尋遍了也買不到一樣的,回來便被二姑娘讓人扒了外衣,之后下令罰跪外面三天三夜,期間不準吃飯和喝水。” “小的見外頭冰天雪地的,兩個丫頭穿的又十分單薄,擔心這樣下去非出人命不可,于是趕緊跑過來告訴您一聲。” 杏兒和小桃先前是自己院里的丫鬟,幾人在一起朝夕相處了五年,原本大家相處都很融洽,感情也要好,不想今年上半年被荊氏故意調到了薛玉芳的院里,想必這大半年來,薛玉芳沒少對她兩人打罵。 薛玉嬌聽完,皺眉想了想,旋即對謹娘道:“我們去看看吧?!?/br> 兩人趕到芳菲院時,正見漏花墻下,薛玉芳身邊的大丫頭紅蓮,對著兩個只穿著一件薄薄中衣的丫鬟,冷聲警告道:“都站好了,不準偷懶。要是讓我發(fā)現(xiàn)誰不聽話,統(tǒng)統(tǒng)拉去喂魚。” 打掃的下人經過旁邊,目不斜視,似乎生怕多看一眼就會惹禍上身。杏兒和小桃兩個丫鬟縮著胳膊凍得瑟瑟發(fā)抖,嘴唇打顫,聽后頓時畏畏縮縮的點頭回應。 紅蓮十分滿意,冷笑了一聲,正要轉身向溫暖的臥房走去,這時—— “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開始球花花和營養(yǎng)液了,會有么? 第15章 掌摑薛玉芳 臨近深冬,天氣越發(fā)的冷了,哪怕是穿著雪裘抱著暖爐都有些不大受用,更不用說只穿一件中衣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薛玉嬌趕到時,兩人的嘴唇已被凍的鐵青,小臉煞白。 紅蓮扭頭瞅見她,不由皺眉一愣,接著,耷拉著臉朝她做樣子見了個禮。 薛玉嬌輕輕扯了下嘴角,聲音冷冷道:“這府里的規(guī)矩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不受大家重視了,連個丫鬟都敢跟主子掉臉子了?!?/br> 紅蓮面皮發(fā)紅,正要說話,恰時,薛玉芳見了連忙從房里出來。 她今日穿著一身撒花粉紅羅裙,外罩紫貂斗篷,面色看起來十分紅潤。現(xiàn)下沒有外人在場,當日在父親出殯時的溫順已不復存在,此刻有些飛揚跋扈,微微抬著下巴,語調冰冷,眼神厭惡的對著薛玉嬌,開門見山道:“你怎么到我這兒來了?” 想到上次在叔父面前吃了癟,到現(xiàn)在還沒順過來氣。 “你心知肚明,”薛玉嬌坦蕩的簡潔說完,不再理她,轉頭對杏兒小桃道,“都跟我走。” 薛玉芳聲音忽然拔高阻攔道:“你個小賤人!我教訓下人,你管什么閑事!” 薛玉嬌面上絲毫不懼,氣定神閑的道:“她們先前在我院里做過事,后來荊姨娘將她們兩個分配到你的院中,你自是清楚這兩人與我關系親厚。今日這樣做,你分明是與我過不去,你說我管什么閑事?”說到這里,又道,“我現(xiàn)在就為她們贖身,以后,她們就不是你院里的下人了?!?/br> 此話一落,兩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現(xiàn)在還沒成定數(shù),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為她們贖身?”薛玉芳冷哼了一聲,道,“那也得先問問我肯不肯賣!” 薛玉嬌一頓好笑,語氣不落下風:“二jiejie怕是搞錯了,她們的賣身契上寫的是忠武侯府,而不是你。你并沒有權利決定?!?/br> 薛玉芳一時堵得啞口無言,薛玉嬌回頭對身后兩人道:“你們不用怕,盡管走你們的,有我在?!?/br> 見她要強行帶人離開,薛玉芳有些顏面掃地,一把上前拉住她衣袖:“沒我的命令,你休想帶人走!” “那就要看你拉不拉的住我了?!?/br> 話音未落,她用力甩開薛玉芳的手。 薛玉芳被猛然甩開,險些跌倒在地上,登時氣怒攻心,揚手就要扇她耳光,不想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腕,接著,只聽“啪”地一聲,一記耳光響亮地落在薛玉芳的臉上!與此同時,沉冷凌厲的聲音自對面?zhèn)鱽恚骸拔疫@人從不主動欺負別人,別人也休想欺負我,如果有人硬要視我為敵人,那么我一定會不讓她失望,做個合格的敵人!” 薛玉嬌纖瘦的身影氣勢凌人的站在琉璃瓦下,腳下是一片潔白的雪地,越發(fā)襯的她亭亭玉立,靈秀美艷。說話間,昳麗艷容上,眉眼間透著一絲不容忽視的狠厲,一雙目光寒射過去,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之人。 謹娘一愣,目光詫異的看了眼薛玉嬌。幾乎同一時間,所有人都驚詫地看向她。 薛玉芳捂著被打的那面臉頰,瞪大著眼睛,一動不動,似乎被她震懾住,又似乎難以置信。 上次在靈堂,她就隱隱察覺到她有什么地方變了,當時還當是自己想多了,不想到短短幾日不見,今日竟然這般兇悍,仿佛一夜間換了一個人,這一巴掌下去委實令她大為受挫,顏面蕩然無存。 薛玉嬌的手緩緩放下,隱隱地麻疼。 “二姑娘!” 兩個站在薛玉芳身后的丫鬟急急地上前扶住她,不住地為她拍背順氣。 薛玉芳緊緊地抿著唇,一雙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死死的瞪著她。似乎剛才一下沒回過神,下一刻反應過來,胸中的憤怒伴著尖叫聲涌起,捧著火辣辣的半張臉,惡狠狠地急聲道:“抓住她,快……抓住她!我今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兩個丫鬟立時驚愕。不管怎么樣,對方好歹是這忠武侯府的嫡女,對她下手,萬一惹禍上身就麻煩了,當下為難起來,面面相覷。 “快呀!”薛玉芳氣的直跺腳,重重地大聲道。 兩個丫鬟囁嚅著答應,上前剛要動手,薛玉嬌面沉似水地盯著她們,冷冷道:“我看你們動我一根手指頭試試!” 被她震住,兩人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薛玉嬌見狀,二話不說便要帶人離開。 “死丫頭你給我站?。 ?/br> 薛玉芳咽不下這口氣,一時方寸大亂,親自撲上前扯住她的衣領,像個失去理智的潑婦一樣胡亂拉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