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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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解他的性格,一旦認(rèn)定了某一件事,或某一個人,必然會去義無反顧的堅持到底。 就像前世一樣,直到自己與人成完親一年了,他也遲遲不娶,任身邊環(huán)肥燕瘦,追求愛慕著他的女人一大把,他看都不看一眼。 說他偏執(zhí),又何嘗不是專一? 而但凡她有事,他知道的話,必然第一時間趕到為她解圍。薛玉嬌只覺自己虧欠他太多。 可自己呢? …… 回憶前世,她出嫁的前一個月,去了母家太傅府小住了幾日,記得他接自己回來的那天是個陰雨天。他送自己回房的路上,借口有東西落在了車上,于是讓謹(jǐn)娘去取,之后又故意找了個理由支走了孟霖帆。 起初薛玉嬌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殊不知,這都是他提前計劃好的。 他故意挑了一個沒有人的地兒,然后等謹(jǐn)娘和孟霖帆兩人被他支走以后,再沒旁人在場,適才拉她到一棵樹下。 接著,這一刻似乎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久,遲疑之后,終于聽他鼓起勇氣對她深情的告白。 細(xì)雨如絲,吻在兩人的臉上,身上,她仰頭看著他,清清楚楚的聽到他說,他心悅她,只要她愿意接受他,他即刻便自薛家族譜里面退出去,另立門戶,然后向祖母提親。 她當(dāng)時被這番話嚇得不輕。 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她的叔父,怎么會對她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 而她,一直來對他只有敬仰之情,受人倫常理根深蒂固的思想影響,根本從未想過要去喜歡他,所以,自然不可能答應(yīng)他。 于是,幾乎沒有任何過多的考慮,果斷的拒絕了他。 他不甘心,試圖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她,但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chǔ),加上一個月之后她就要嫁到謝國公府,顯然,一切動情的情話落在她耳邊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最后,擔(dān)心耽擱久了被人看到,逼得薛玉嬌只好說出從未對他有過任何愛慕之心,以前沒有,今后也不可能會有,讓他盡早斷了念想的狠話。 直到現(xiàn)在,她也忘不掉當(dāng)時他聽完自己的話后,那雙深褐色眸子里流露出來的黯然失落和傷心。 雨勢漸長,打濕了她們的衣衫,頭發(fā),臉頰。最后,她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失魂落魄地轉(zhuǎn)過身去,慢慢離開。以往高大威猛的那束挺拔背影,在這一刻突然看起來變得搖搖欲墜,脆不可堪。 她當(dāng)時有過一瞬間的不忍心,以及猶豫,可最后,還是遵從了內(nèi)心“從一而終”的信念,不想因為自己的不堅定,離經(jīng)叛道,破壞了將來與指腹為婚的夫君的感情,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悔婚,影響到薛謝兩家的世代交情。 她認(rèn)為自己做的沒有錯。 至此,她努力讓自己忘掉他對自己說過的這些話。忘掉一切,安心待嫁。 可是,次日她卻無意聽下人們說起昨夜他將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屋里,喝了一夜的酒。而他從來不是酗酒的人。 沒出兩天,又聽到他自己去向陛下請纓平云南之亂。 除了她,沒有人知道他這些種種不尋常舉動的原因。 薛玉嬌未曾癡戀過任何一個人,切身體會不到那種被拒絕的心情,不曉得那段日子里,他心里究竟有多么難受。 直到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到了謝國公府,兩人從此幾乎再無交集,有關(guān)他的消息也僅僅是從謹(jǐn)娘或者旁人口中得知一些。聽他一個月內(nèi)就平定了云南之亂立了功,被陛下嘉賞。再后來,真實身份被朝廷公布于世,陛下欽蓋寶印,封他為寧王。 如今重生一世,想起前塵種種,再面對他時,難免心存愧疚和心虛。 …… 知道推拒無用,她也不再堅持,任由他為自己裹好。 兩人咫尺的距離,動作間,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以及男性特有的氣息。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溫?zé)岬暮粑鼮⒃谒念~頭,她睫毛輕顫,小心翼翼的悄悄抬眼看他。 眼前的男人五官深刻,兩頰削瘦,整張臉放大在眼前,甚至還能看清光潔干凈的皮膚。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男人長得極俊,尤其神情認(rèn)真起來,竟有些許迷人。 而素日眼里含著刀子的男人,此時寵溺地看向自己的這一刻,滿是晶瑩剔透的星辰。 薛湛單膝跪在地上,兩人便這樣面對面的跪著。直到將她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豎高大挺拔的身影方才直起身來,想起什么,說了聲“我出去一下”,旋即大步向外面走去。 出于好奇,薛玉嬌微微側(cè)了側(cè)身。很快,豎著耳朵聽見他和謹(jǐn)娘孟霖帆兩人交代了一聲,似乎是說外面冷,讓兩人回去等著,聲音剛落,轉(zhuǎn)眼又見他返了回來,不由趕緊跪正回去。 他站在薛玉嬌的身邊,似乎感到有些局促,坐著不是,站著也不是,于是沒事找事,動身找來一塊干凈的抹布,開始表情專注地擦起每日都會被下人們擦的一塵不染的牌位。 一室靜謐。祠堂外是個梅園,偶爾可以聽到風(fēng)動梅枝,雪落簌簌的聲音。 時值年末,春天也不遠(yuǎn)了。 …… 這次事件之后,荊氏和薛玉芳總算消停了一段時間,年末一過,薛義遺留下的一些身后之事也處理的七七八八,如今只差薛家當(dāng)家做主這個問題。忠武侯府里的眾人各懷心思的盼著,盼了一個多月,終于在年后的二月中旬,盼來了一道自朝廷送過來的圣旨。 按照大魏律法,長子襲官,所以順其自然,薛嘯云繼承為忠武侯??墒?,薛嘯云的官職雖然和他父親薛義的品級相等,但因不學(xué)無術(shù),一事無成,在朝廷沒有任何建樹的原故,固也就沒有什么實權(quán)。 魏帝,實則幕后指使者是薛太后,念在薛家世代忠良,為大魏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額外開恩,賜了薛嘯云一個主事之銜,令他入部習(xí)學(xué)的同時,還要在薛湛這個叔父手底下接受嚴(yán)苛的軍事訓(xùn)練。 用魏帝的原話說,來日薛嘯云立下戰(zhàn)功,依然可以和他父親薛義一樣光宗耀祖,還有機(jī)會可能比薛義功高一頭。 而這句話里隱藏的另一層意思無非是,趁著年輕多努努力,不要成日里吃喝玩樂,不務(wù)正業(yè)。 薛嘯云自宮人手中接過圣旨,叩謝過隆恩后,待宮人一走,站在原地出神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末了,垂頭喪氣的收了圣旨,心想著他的溫柔鄉(xiāng),他的酒樓和賭坊,這下怕是都要與他無緣了。 尤其最糟心的是,想想接下來每日都要面對他叔父那張冷若冰霜喜怒無常的臉,就感到一陣腦瓜子疼。 得知薛嘯云順襲候爵,作為其生母的荊氏自然是十分歡喜,若非薛義剛剛過世辦完喪事,險些還要大肆慶祝一番。 爵位穩(wěn)了,眼下就差攬過家中大權(quán)了,只要大權(quán)在手,荊氏這心里才算真的安穩(wěn)踏實下來。于是,圣旨下來的第二天,她就親自動身和管家曹順乘車出門,四處收管薛義在世時手底下的所有鋪子和田產(chǎn)。 這一舉動,很快驚動了北院閉世多年的沈老夫人。 當(dāng)聽到這些消息時,沈老夫人氣的臉都歪了,就恨不能跑到荊氏面前狠狠戳她一龍杖了。 而沈老夫人這些年來在外人眼中看似不問世事,心靜如水,實則,一直默許服侍在自己身邊的下人們傳送消息進(jìn)來。 在她身邊服侍多年的高綰綰見狀,連忙幫她撫背心順氣,安撫道:“祖母莫氣壞了身子,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抓緊時間阻止這刁婦的好。這些家業(yè)都是大表叔辛苦打拼經(jīng)營下來的,若全部落到她手里,今后薛家可如何是好?” …… 高綰綰一身貴女衣裙,生著一張十分討喜的臉,朱顏皓齒,杏眼柔腮,俏麗之中又帶著些許可愛。然而,除去眼前光鮮靚麗的外表,其實她的身世卻是相當(dāng)可憐。 她是個孤女,身份較為特殊,原本是沈老夫人母家一個侄子的孩子,在她五歲那年,侄子和侄媳外出經(jīng)商,途中乘船過江時不幸船翻雙雙落難死了,她一個女娃娃在母家沒人愿意收養(yǎng),在親人之間被推來推去,最后無依無靠,差點流落街頭。這件事被沈老夫人知道后,沈老夫人瞧著她可憐,便把她接到了自己身邊養(yǎng)著。 她自小跟在沈老夫人身邊長大,錦衣玉食,左右婢仆,與其她養(yǎng)在閨中的貴女并無太大差別。兩人關(guān)系親厚,親如母女。 今年她剛及笄,沈老夫人便開始為她尋摸婆家,她不愿走,親昵的摟著她的脖子,表示愿意服侍在她身邊一輩子。話雖這樣說,可沈老夫人心里卻如同明鏡一般,知道這丫頭藏起來的那點心思,也沒當(dāng)下戳破。 對比同樣是被沈老夫人收留在身邊的荊氏,二者相比之下,荊氏雖然年頭短,跟在身邊不過兩年,但是,卻是巧言令色,狼子野心。 早先沈老夫人沒有看清荊氏的虛偽善變,任由她在自己耳邊吹風(fēng),之后著了她的道,為她們兩人牽橋搭線,將她許配給了自己的兒子。也是因為荊氏出的那些餿主意,使她和薛義的母子感情徹底決裂,薛義至死都沒有原諒過自己。 后來荊氏不滿她為自己兒子續(xù)弦一事,跟她翻了臉,背地里說她壞話搬弄是非,趁薛義不在的時候在府中為所欲為。原本一個禮法嚴(yán)謹(jǐn)?shù)拿T望族,交到荊氏手上以后,竟成日里出現(xiàn)雞飛狗跳,只有一些低俗的小門小戶的農(nóng)婦才會做出的事情來。 若非她曾經(jīng)當(dāng)著眾人的面放下大話,說出這輩子再不管薛家的事這種話,早就出手收拾她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本文的可收藏作者專欄哦~ 完結(jié)文 穿書言情《炮灰女配自救日?!?/br> 穿越言情《艷妻飼養(yǎng)手冊》 玄幻言情《墮仙記》 古代純愛《死對頭他又甜又黏日常》 預(yù)收文 《嫁皇帝(重生)》 《穿成男主的白月光》 《穿成女主她妹》感謝在20200215 12:16:57~20200219 11:55: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酥仔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9章 貼心 聯(lián)合荊氏強(qiáng)迫他收其入房這件事,一直讓她內(nèi)疚不已,這么多年來,她每日都跪在佛像前懺悔,可是至今都無法釋懷。尤其薛義一死,更是悔不當(dāng)初,成了這輩子也無法彌補(bǔ)的過錯與遺憾。 薛義之死,給沈老夫人帶來的打擊可謂是不小,當(dāng)時剛剛接到消息,差點頭一栽昏死過去。就連處理喪事的那些日子,雖然并不怎么經(jīng)常出去露面,但私下卻垂淚不止,悲痛欲絕,若不是身邊有高綰綰陪著她,每日安撫她情緒,只怕她一個人很難從悲傷中走出來。 而此時尚且還在悲戚之中,竟又出了這檔子破事。 …… “我當(dāng)年真是養(yǎng)了一只白眼狼,眼睛瞎了才會把她留在身邊?,F(xiàn)在好了,人家翅膀硬了,都欺負(fù)到我們頭上來了?!闭f到這里,悶聲嘆出口氣。 沈老夫人花甲之年,形容枯瘦,著深衣,頭發(fā)白了大半,寬額圓頜,兩頰略凹,眼角皺紋叢生,唇角微微下垂,兩邊布了兩道深深的褶子。別看人已步入黃昏,但一雙眼睛卻格外的目光矍鑠,精氣十足。 高綰綰扶住她雙肩,繼續(xù)寬慰她:“祖母,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事到如今,說什么已經(jīng)于事無補(bǔ),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當(dāng)下我們要抓緊時間阻止那賤婦繼續(xù)濫用私權(quán),不能讓她如愿以償?!?/br> 沈老夫人面露遲疑:“祖母又何嘗不想阻止她,可是……” 高綰綰知道她在顧慮什么,拉過她一雙枯槁的手,握起來,柔聲鼓勵道:“孫女知道祖母在想什么。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您很早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有幾個到現(xiàn)在還記得的,就算有記得的又如何,都知道您當(dāng)時不過是氣話罷了。再者說了,是食言重要,還是薛家祖宗們拼命打下來的基業(yè)重要?” 果然,沈老夫人聽后意志開始有所動搖。 見有些作用,高綰綰繼續(xù)義正言辭道,“那賤婦一心想著攬過大權(quán)霸占家產(chǎn),表兄又不成氣候,您出面干涉,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孫女保證,您插手,沒有人敢站出來質(zhì)疑您。” 提及薛嘯云,沈老夫人忍不住郁悶地冷哼了一聲:“我那不爭氣的孫兒,都讓那賤婦寵壞了?!?/br> 高綰綰道:“孫女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所以,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在二表叔的身上,只有他有這個能力可以撐起薛家。等到表兄懂事了,再將主權(quán)交還回去也不遲?!?/br> 沈老夫人知道這丫頭的心思,整天將“二表叔”三個字掛在嘴邊,別說她一個老太婆,就是外人也能看的出來對人家有愛慕之心。只是可惜,她出身并不高,這些年寄養(yǎng)在自己這里,縱然能幫她準(zhǔn)備出一份豐厚的妝奩,只怕最多也只能給薛湛做個側(cè)室。 不過,拋開這層隱情不說,她說的倒是也沒錯。薛湛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的,他是什么秉性人品她最是了解不過,凡事交給他的話也能使人放心。這么想著,不由受到觸動,很快便坐不住了。 沈老夫人反握住她的手背,若有所思道:“你說得對,薛家的祖業(yè)不能敗落在她們的手里。否則,不只是忠武侯府保不住,恐怕到時候就連我們娘兒倆,也很快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了?!?/br> 高綰綰見她開竅了,面色欣喜:“祖母想通了?” 她沉聲道:“你去幫我通傳一聲,今日午時一刻,讓所有人到我這壽安堂里來。”旋即目色一沉,又道,“我們再不硬氣起來,真讓人當(dāng)我這老太婆軟弱好欺了!” “是祖母,孫女這就去?!?/br> 高綰綰連忙應(yīng)了一聲,欣然起身跑出去吩咐。 彼時,玉芙院這邊,薛玉嬌坐在花梨雕漆鏡臺前,謹(jǐn)娘站在她身后,一邊為她梳著一頭如瀑青絲,一邊彎著眼睛注視著鏡中的人兒,夸贊道:“姑娘貌美過人,出落的越發(fā)標(biāo)致了,隱隱能看到幾分當(dāng)年薛太后年輕時候的影子?!?/br> …… 謹(jǐn)娘口中的這位薛太后,是薛玉嬌的姑母薛姝,也是當(dāng)今圣上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