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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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鹿覺得有點兒熱, 稍微伸手將被子往下拉了一截兒。 結(jié)果剛這么往下拽,沉呦呦立刻也跟著往下面方向鉆。 剛好不容易露出的半個腦袋,一下子又沒了影子。 身旁的白先瓊也縮了縮脖子,好像真的覺得露出身子來就會立刻被什么鬼怪妖魔給發(fā)現(xiàn)了似的。 沉鹿實在是熱,見不能往下拽被子, 于是稍微將沉呦呦的手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然而小女孩身上像是有502膠水一樣,扒拉一點兒就會更緊地貼上來。 “……松手,你不熱我熱?!?/br> “可是我,我怕……” “你怕什么?剛才不是說了要死一起死嗎?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 沉呦呦聽著也是那么個道理。 她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 最后瞧著沉鹿快不耐煩了, 這才松開了抱著她的手臂。 沉鹿見沉呦呦沒再亂動彈上來抱著自己了,于是閉著眼開始醞釀睡意。 外頭窗戶沒關(guān),這個時候偶爾吹進來一點兒風(fēng)也挺涼快的。 驅(qū)散了大半的燥熱。 但是這樣的清涼并不持久, 后半夜里風(fēng)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不吹了。 外頭平靜無風(fēng),屋子里也驟然熱了起來。 沉呦呦躲在被子里也忍不住把腦袋鉆了出來,額頭上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沁出的一層薄汗。 頭發(fā)也濕了好些。 小女孩的眼睛在晚上很亮,像夜空里的星星。 過了最開始那股勁兒后,白先瓊也沒那么怕了。 她本身對鬼神這種事情也沒太認真,只是今天沉呦呦突然指著屋子里說有鬼把她給嚇了一跳。 她低頭看了一眼將腦袋從被子里鉆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沉呦呦,余光又不自覺往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的沉鹿身上落。 白先瓊頓了頓,而后輕輕掀開了被子下了床。 “外婆,你去哪里呀?” 沉呦呦聽見動靜后立刻往白先瓊那邊看了過來。 “小心點,外頭還不安全呢。” “你怕的話就乖乖在床上躺好,外婆去拿個東西就回來,很快的?!?/br> 大約是怕把沉鹿給吵醒,白先瓊的聲音很輕。 說著便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白先瓊拿了一把大蒲扇回來了。 鄉(xiāng)下地方大多都沒有什么電扇空調(diào),白先瓊住的這個地方其實還挺涼快的。 所以更用不著。 要不是今天三個人擠一張床,也不會這么熱。 白先瓊拿著蒲扇上了床,一下一下地扇著。 涼風(fēng)習(xí)習(xí),驅(qū)散了屋子里的悶熱。 沉鹿一直微皺著的眉頭因為感受到了清涼后慢慢松開。 她的睡眠一向淺,在白先瓊出去的時候便已經(jīng)差不多醒過來了。 在白先瓊扇了一會兒,累了打算換一只手繼續(xù)扇的時候。 沉鹿長長的睫毛微顫,低頭垂眸看了過去。 “我睡中間,我來吧。” 她說著伸手將白先瓊手中的那把蒲扇拿了過來。 少女的手指白皙修長,蒲扇又大,更襯得她指骨分明纖細。 要是平常時候沉鹿拿了,白先瓊肯定要唱反調(diào)。 今天晚上她出奇的平靜,腦袋靠在枕頭上,本就霜雪的頭發(fā)在月光之下更添銀白。 “別離太遠了。” 沉鹿語氣很淡很輕,就和從蒲扇邊上吹來的風(fēng)一樣。 她瞧見白先瓊離得有點兒遠,這么柔聲開口。 “風(fēng)過不去,到時候別悶出一身汗?!?/br> 白先瓊不說話,只是這么側(cè)身躺著。 她的眉眼和沉鹿不大像,卻依稀有她的影子。 一旁的沉呦呦已經(jīng)在清涼的風(fēng)里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只有白先瓊雖然禁閉著眼睛,可眼皮子底下眼珠還在動。 顯然還清醒著。 這就意味著剛才沉鹿說的話,她應(yīng)該是都聽到的。 只是故意不搭理她而已。 少女拿著蒲扇的手微頓,風(fēng)也跟著止住了。 她鴉青色的發(fā)隨著她低頭的瞬間也從肩膀滑落了下來。 輕巧地勾勒出了她的臉部輪廓。 “那你不過來,我可就過去了。” 沉鹿說著一手將沉呦呦輕輕攬在了懷里,而后帶著小女孩一起往白先瓊那邊靠近了好些。 白先瓊本來就沒睡,感覺到少女靠近了之后她身子一僵。 不過也就是一瞬。 她也不好再繼續(xù)裝睡了,悶悶地往旁邊挪了一點兒。 “靠那么近干什么,熱死了?!?/br> 沉鹿扇著扇子,看著白先瓊因為剛才離遠了沒扇到什么風(fēng)而濕了的額發(fā)。 她沒什么,手腕稍微用力了點兒將風(fēng)帶過去。 白先瓊對沉鹿的態(tài)度很別扭,并不是因為原主父母去了之后才變得這樣的。 而是在那場車禍發(fā)生時候就開始的。 原主的記憶和情感隨著時間,大多已經(jīng)和沉鹿融合在了一起。 不過沉鹿本身并不是一個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大多時候都能夠保持理性。 從第三視角來看,其實并不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 無論是對原主還是白先瓊,她都能夠理解。 沉鹿的父母是律師,除了小時候陪伴她的時間多一點兒之外,大多時候都請的阿姨帶著。 她成績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優(yōu)秀,也得了很多獎。 那些獎狀獎杯還放在沉鹿屋子里,有的被隨意塞在了書架子上。 有的甚至被扔在了床底下。 她這人有點兒潔癖,房間什么的都會定期打掃清潔。 當(dāng)時從床底下扒拉出那么一大堆東西的時候也嚇了一跳,腦子里隨之對應(yīng)的記憶這才跟著跳了出來。 原主并不是一個特別愛學(xué)習(xí)的孩子,甚至還有些貪玩,很難靜下心來。 她萌生要努力學(xué)習(xí)的想法,是從小學(xué)時候班上一個考試總是倒數(shù)的孩子考及格時候開始的。 那個孩子成績不好,考及格對她來說是一件很值得慶祝高興的事情。 原主聽對方說,她的父母知道她考及格了,特意提早下班回來給她做了好多好吃的。 之后周末還答應(yīng)帶她去游樂場玩。 對方父母前后態(tài)度的驟然轉(zhuǎn)變,使得原主對學(xué)習(xí)這件事來了興致。 準確來說,將學(xué)習(xí)變成了留住父母的動力。 成績變好了之后,原主的確得到了父母很多的夸獎和禮物。 只是因為工作關(guān)系,他們能夠回來陪伴她的時間依舊少之又少。 一次一次的期待,在一次一次的現(xiàn)實之中被慢慢粉碎。 失望也跟著慢慢堆積。 最后在沉默里驟然爆發(fā)。 想到這里沉鹿頓了頓,胸口突然有些疼。 打斷了她繼續(xù)深想的思緒。 她覺得不大能夠呼吸得上來,好像是一條擱淺的游魚缺氧一般。 深吸了好幾次,沉鹿這才從剛才那短暫又深刻的悲戚里緩過神來。 這是原主自身的情感和記憶,她拒絕往下回想。 沉鹿眼眸閃了閃,視線落在白先瓊蒼老的睡顏上。 老人今年已經(jīng)六十八歲了,歲月在她面頰上留下深深的皺紋。 尤其眼角和額頭位置,甚至能夠在皺紋之間立著放下一枚硬幣。 她輕輕扇著風(fēng),明月的清暉也緩緩從外面流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