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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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彥成沉默了幾秒鐘道:“想從我手里拿東西,沒有那么容易。” 喬語嘆了口氣,想了想很認真地說:“穆彥成,我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上有些問題是沒有正確答案的。人最難做到的可能就是放過自己。有時候怎么選都是錯的,也都是對的。我覺得,要不要穆氏,你都有道理,重要的是,怎么做,能讓你覺得心里舒服?!?/br> 穆彥成抬眼看著她,挑唇一笑:“你這是在擔(dān)心我?” 喬語被他的笑容和眼底的深情晃了眼,有些不自在地挪開目光,“不是,我就是……自己的一點兒感受……” 穆彥成的笑容黯淡了幾分。他其實還是愿意他的穆太太做回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喬語,而不用滿臉無奈地總結(jié)什么人生感受。這都是被生活鞭打過后才會有的。而不幸的是,他是那個執(zhí)鞭者之一。 “好了,不說這些。反正我都會處理好,你安心待產(chǎn)就是?!蹦聫┏蓡枂陶Z,“不然春節(jié),咱們倆出去度假吧?” 喬語搖了搖頭,“我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長途跋涉。再說,這很有可能是姑姑能跟咱們一起過的最后一個春節(jié)了。我想陪陪她。” 穆彥成又何嘗不想,只是,看樣子穆銘辛一時半會兒的還不打算離開,他不想跟穆銘辛相處,更不想和他一起過年罷了。 節(jié)日有時候就好像是為了故意襯托和放大人的不幸才存在的。穆銘辛也是這樣的存在,和春節(jié)這種團聚的節(jié)日湊在一起,好像就完全是為了提醒他在過去的那些年里,他和爺爺兩個人,過春節(jié)的時候雖然都在盡力營造一副歡樂的氣氛,實際上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凄涼冷清。 喬語輕輕地說:“其實你是個很心軟的人。” 穆彥成大可以要求穆銘辛不許再出現(xiàn)在老宅這邊,以穆靜芝和老爺子對他的關(guān)愛,不可能勉強他的。而且穆彥成也同樣可以請老爺子現(xiàn)在就下決定,徹底斬斷穆銘辛染指穆氏的可能性。 可是穆彥成沒有這么做,不管他到底是顧忌老爺子的身體還是始終顧念父親曾經(jīng)與他生命,他已經(jīng)把選擇權(quán)交了出去。 對于他這樣身居高位,習(xí)慣性自己掌握主動權(quán)的人來說,這是非常不容易的。 穆彥成被她看穿了心思,佯作鎮(zhèn)定地挪開目光,“我只是謀定而后動。” 喬語看著他微紅的耳根心底一軟。人越是缺乏什么,其實就越是在意什么。不管表面上怎么強作滿不在乎,其實都隱瞞不住的。 她順口問道:“我聽說,蘭姨在醫(yī)院里,整天打聽喬薇瀾的消息?” 穆彥成轉(zhuǎn)頭看著她,確定喬語沒有什么不滿的神色才道:“是,不過她打聽不到什么的。倒是跟警方簽了諒解書……諒解喬薇瀾差點殺了他?!?/br> 穆彥成擰著眉,“只是,她現(xiàn)在就是個殺人嫌犯,那東西效用有限。” 喬語嘆息道:“我怎么有點看不懂她?” 對喬建安也好,對喬薇瀾也罷,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怨恨的。 “正常人都看不懂她們。”穆彥成說:“你也別琢磨這個了,我跟你商量另外一件事。我想讓姬秉禾帶岳母去治療。你覺得可以嗎?” 喬語心口一緊,手心里頓時出了汗,“什么時候?” “越快越好。春節(jié)后就去,好不好?” 喬語嗓子里像是被堵了棉花,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可以。但是治療過程可能會很久,你能不能,回我身邊生下寶寶?”穆彥成把手放在她的腹部,“小語,可不可以?” 喬語遲疑了好久,還是點了頭。 她分明看到,穆彥成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一刻,喬語心里有些發(fā)慌。是不是穆彥成早就知道,自己其實有偷偷逃跑的打算? 不知道從何時起,這個曾經(jīng)無比堅定的念頭已經(jīng)漸漸動搖。 她相信,如果自己借著給母親看病的機會向姬秉禾求助,那家伙是不介意幫忙的。畢竟就像姬秉禾自己說的,他不圖別的,就喜歡給穆彥成添亂,看他吃癟。 要說起來,給母親治病,這是最好的機會,她和孩子、母親都可以趁機遠走高飛。而且當(dāng)時,穆靜芝被姬秉禾帶走,穆彥成就沒能追查到下落,還是老爺子查到些蛛絲馬跡。 但是現(xiàn)在老爺子的身體不好了,而且一邊是外孫,一邊是孫子,穆彥成未必忍心讓老爺子在身邊不好的情況下還去做這種抉擇。 怎么想,這都是擺脫穆彥成最好的時機。 可是喬語看著面前滿含期望,小心翼翼的男人,實在沒有辦法拒絕。 就連撒謊都開不了口。 或許,就像穆彥成所說的那樣,他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 她剛才還勸穆彥成不要為難自己,那些大道理,自己反反復(fù)復(fù)也想過許多次,怎么想都覺得,自己從年少時期就深愛的男人,似乎終于觸手可及了。 雖然想放棄的念頭曾經(jīng)那么堅定地出現(xiàn)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事到臨頭,喬語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實在是很沒出息,她無比清晰地聽到自己心底的吶喊——再試一次! 這時,大金毛突然搖頭擺尾地蹭了過來,嘴巴里叼著自己的玩具球,討好地沖著喬語拼命搖著尾巴。 喬語一眼看到這大家伙高高仰起的腦袋下面的狗牌,上面那句話還是姬秉禾刻下的——去愛,就像從不曾被傷害。 她為什么不再給大家一次機會? 深深吸了幾口氣,喬語沖著穆彥成說:“那你要好好想一想,給寶寶起什么名字了哦!” 穆彥成立即起身,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個厚厚的筆記本,“你以為我沒有想?。俊?/br> 喬語翻開,陷入了沉默。 這些名字起碼有上百個,勾勾畫畫,最后留下來的也有十幾個,各個兒好聽又有內(nèi)涵,寓意也好。 但是…… 她抬起眼哭笑不得地看著穆彥成:“為什么全是女孩子的名字?” 兒子就不配擁有姓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