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之天璣_分節(jié)閱讀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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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氣?”他見她純澈無辜的雙眸,心頭浮起一陣陣憐愛,伸手拂過她的臉龐,輕柔道:“日后若是哪里疼了,定要先告訴朕。不許欺君。” 沈天璣對上他的眸光,點了點頭,心里卻想著:哪里就有欺君那么嚴重了…… 御攆到達的不是交泰殿,而是東華宮。他仍舊是抱著她進殿,她道:“我又不是腿受傷……” 納蘭徵直接忽略她的話,將她直放到榻上坐著,才喚了周寧福去取藥過來。 他親自給她涂了藥,盡管傷口已經(jīng)被藥膏全然覆蓋,看不出什么了,他仍是瞧了好一會兒,微微嘆口氣道,“再不許這般把自己置身危險之中。朕……心疼的很。” “只是……”小傷而已。 后半句在看到他黑沉的眉目時,吞了下去。他這樣仿佛她受了極大傷害的疼惜目光,倒讓她這話顯得分外矯情。 聰明如她,又怎會猜不到她想要說什么?他把她完好無損的右手放到胸口處,讓她感受他沉穩(wěn)而有規(guī)律的心跳,“妍兒受傷,于朕來說從來沒有小的。這里,也會跟著你一起流血?!?/br> 她手指顫了顫,他握得極緊,續(xù)道:“妍兒可還記得上回在雨中暈倒之事?你可知,朕從未那樣怕過。若是妍兒有什么萬一……這里,也會流血而死?!?/br> 沈天璣被他愈發(fā)濃烈的目光灼傷,心里對他這話頗不認同,微微低了頭道:“皇上,您是天下人的皇上,怎能因我一人說出這樣的話呢?” 男子頓了頓,忽然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朕成為千古明君?那更要好好保護自己。不然,朕定做不成千古明君?!蹦谴斡曛袝灥?,他差點就想把那柳清萏拉出去處死了,只因他知道,沈天璣定不愿如此,才忍了下來。這次……他亦無法抑制自己的怒氣,若不是因沈天璣在,他大約會做出什么血腥的事情來。盡管那人是他的“母親”。 他手段一直是冷厲強硬的,只有嚴令威懾,才能讓對方心生膽怯。膽怯之下,才能露出破綻。沈天璣如今已經(jīng)成為一個開關(guān),她若安好,他行事便頗有幾分仁慈,她若危險,他鐵血冷硬的本性便會加倍。 這樣的情況,實在與明君相距甚遠。或許,在遇見她的時候,他就與明君二字越來越遠了。 沈天璣知道他是真心作此想,不禁有些動容。 不管未來如何,能有他當下的心意,她已是無憾。右手輕輕拂過他的心口,她微微勾了唇角,“皇上這樣說,妍兒可冤枉了。若有一日皇上做不來千古明君,豈不都是妍兒的過錯了?” 男子笑道,“可不就是你的錯?還想推脫不成?” “妍兒……可不敢做這千古罪人,”她嬌俏笑道,“妍兒日后定會好好的,皇上就安心做個千古明君吧!” “這么乖,朕該賞點什么你才好?”他低低道,漆黑眸中騰起的光芒讓她驟然升起危機感。她及時往旁邊挪了挪,望了望外頭明晃晃的太陽,“皇上,該用午膳了吧?” 男子微有遺憾。他每每看見她乖巧可人的模樣就想好好親一親,這會兒這丫頭明顯是不樂意了??伤{蘭徵是什么人?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過去一個宮里一個宮外,只能放著她逍遙自在,他自己干忍著。如今人都娶進門了,萬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 他忽然想起慈毓宮中,她為了勸他不生氣時,對他做的小動作,遂神情肅穆淡淡開口道:“妍兒餓了?” 女子點點頭,就要下榻去。 納蘭徵從背后拉住她,“這里是朕的宮殿?!?/br> “唔?”她轉(zhuǎn)頭,頗為不解。是他的宮殿怎么了? “……沒有朕的話,他們不敢上午膳。” 他大掌握住她的右手,看了一眼她柔嫩嬌白的手指,微微笑道:“把方才在慈毓宮中妍兒的動作再來一次?!?/br> 沈天璣簡直不知作何表情,皺眉道:“皇上……您是皇上啊……”怎么能做這么幼稚的事情的? 男子一臉堅持,黑沉的眸子靜靜瞧著她。 她只得低了頭,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勾了幾下。 他只覺得整個心都被她勾得一陣□□,忽然緊緊捏住她的小手,低沉沉的笑聲如舒朗如淡月芝蘭,“朕的妍兒,真是可愛得緊……” 她著實不知道哪里可愛了,睜了有些迷蒙的眼瞧他,迎向的卻是他忽然襲來的清冽氣息。 ☆、第091章 宮闈舊事憑嗟嘆 那宛盈微微抬眼,瞧見沈天璣稍有黯然的神色,低眉道:“皇后娘娘本為天子正妻、六宮之主,又深得皇上寵愛,別些個嬪妃是斷然越不過您去的?!?/br> 沈天璣微微一笑,沉默了一陣后道:“明日便是眾妃去鳳宸宮參拜的日子了吧?” “是的,這本是昨日就該完成的儀式,皇上下旨延到了明日?!?/br> 想到這大半日的纏綿膠漆,她微微斂眉,掩過幾分不自在,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對宛盈微笑道,“宛盈姑姑給本宮講講皇上小時候的事情吧?!?/br> 宛盈應(yīng)了是,恭謹?shù)溃骸盎噬鲜堑臻L子,出生不久就被立為皇太子,幼年時養(yǎng)在鳳宸宮中。自從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去了棲隱寺之后,就送去了溫貴妃……哦,也就是現(xiàn)在的順溫太妃處養(yǎng)育。先帝本有四子六女,旁的皇子公主都在各自母妃宮中撫養(yǎng),除去剛出閣的熙華公主之外,都與皇上不甚親厚?!?/br> 沈天璣回想起上元那日遇到熙華的情景,不禁笑道:“本宮與熙華公主也算有緣分?!?/br> 宛盈笑道,“可不是?熙華公主所嫁的,不正是皇后娘娘您的娘家么?!?/br> 沈天璣又道:“宛盈姑姑方才說四子,本宮卻只知道??ね鹾蛯幙ね酰€有一人是?” “還有一位王爺,康郡王是當年珍妃所出,在昭武二年就因急癥歿了。珍太妃因傷心過度,也故去了。” 沈天璣點點頭,這才回憶起,在姑蘇時祖父曾與她說過這回事兒。當初昭文帝驟然薨逝,雖說太子即位名正言順,可是金燦燦的皇位最容易引人犯罪,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自然不會甘愿趨于人臣。這康郡王便是個有野心的。其中風波祖父并未詳加細述,只告訴她說,初即位時皇上并未處置他,卻在昭武二年動了手。 祖父當時笑著捋須,言道,為帝者就該如此冷厲狠心,若是留下了隱患,難免春風吹又生。 冷厲狠心…… 想起他對自己溫柔的笑意,她總覺得與這四個字太不搭。 宛盈語聲平和,又續(xù)道:“寧郡王本是一宮女所出,后來那宮女被抬舉做了答應(yīng),但命弱福薄,寧郡王還未懂事時就病故了。如今諸位王爺里,只有安親王和??ね跏琼斒聝旱?,旁的都是些閑散王爺罷了?!?/br> “安親王,本宮有幸見過;這??ね酰€從未見過呢?!?/br> “明日娘娘便能見著了。??ね醯哪赣H容妃與太后關(guān)系是極好的,容妃去得早,太后對??ね躅H多照拂,皇后您也看見了,裕郡王的小世子時常在太后宮里養(yǎng)著,太后對小世子極疼愛,這就是其中的緣故了?!?/br> 忽然想起今日上午納蘭徵在慈毓宮中說的話,不禁問道:“皇上小時候,太后也是極疼愛的吧?” 宛盈眸光微微一閃,低頭道:“太后生性淡泊,后來又去了棲隱寺長居,與皇上感情淡些也是自然的。好在先帝爺一直很看重皇上,常年放在身邊教養(yǎng),這可是別的皇子做夢也想不來的” 先帝再如何看重,再如何教養(yǎng),也是為把他培養(yǎng)成繼承江山肩負四海平定天下的接班人罷了,定是日日沉浸在國政軍政當中,十幾年來一分都不可懈怠。 這么多年來,他只怕從未有一日是真正輕松無憂的。難怪,養(yǎng)成這樣一個冷漠剛硬的性子。 沈天璣眸光沉靜,心頭愈發(fā)覺得,這個男子過得實在幸苦。他說,他要讓她一世歡樂無憂,可她,也同樣希望他能輕松無憂。 過了一會兒,沈天璣又緩緩問道:“本宮曾聽說,昭德年間皇子有數(shù)十人之多,到了先帝這一代,后妃數(shù)目也有不少,子息竟只得這區(qū)區(qū)四個。” “是了,”宛盈道,“先帝爺勤于政事,后宮本就入得少?!鳖D了頓,又笑道:“到了當今皇上手上,卻比先帝爺更要不重女色些。如今皇上已二十有四,還未有一個皇嗣降生,前朝后宮都急得很,獨皇上自己分毫不見著急。過去奴婢還不明白,如今卻知道,皇上這是單單等著娘娘進宮來呢!” 沈天璣微低了頭,掩下微紅的臉色。 宛盈笑罷,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說起來,先帝爺膝下的正經(jīng)皇子,滿打滿算該有五人才是。先帝爺大婚時,冊下一后二妃,其中有一個蝶妃,產(chǎn)下一個皇子,可不到幾日就夭了?!蔽⑽@口氣,又道:“若是那孩子還在,大約和皇上是一般大的。” “哦?那蝶妃如今可還在?” “早就歿了,”她恭順道,“蝶妃的母族因與夜凌勾結(jié),通敵叛國,滿門抄斬,蝶妃也被牽連,賜死宮中。說起來,這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br> 沈天璣微微一顫,身體不由發(fā)涼。都說昭文帝生性平和,但是枕邊人也能因母家之罪被牽連賜死。人說帝王無情,當真如是。 幸好沈府一向忠貞,她也無須庸人自擾,杞人憂天。 時值日暮四合之際,這些前朝后妃舊事,聽來總有幾分毛骨悚然。沈天璣知道個大概便不想再深問,瞧了瞧毫無動靜的殿門口,“皇上還未回宮么?”按照規(guī)矩,這第二日該回鳳宸宮去住,如今她卻還在東華宮里待著。 “娘娘寬心就是,”宛盈福了福身子,“奴婢這就去勤政殿探一探。” 沈天璣獨自一人在殿中枯坐一會兒,瞧見東邊有一幅半人高的山水墨畫,極具古意,不禁上前細瞧。 這殿中恢宏威嚴,難得有這樣雅致溫文的畫卷掛著,想必對納蘭徵是有特殊意義的。但見那畫卷角落處有紅色印章,正是“葉川”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