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探長I御貓妙鼠_第7章
“你終于醒了。”萊姆推門走了進(jìn)來,“那么——來點熱巧還是牛奶?”白巖直了直身子,梗著脖子狠狠地瞪著萊姆。 “還是熱巧吧。少喝一點,一會兒我可給你準(zhǔn)備了大餐?!比R姆卻一副卻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似得模樣,像先前一樣跟白巖絮叨著。白巖暗自揣摩著萊姆口中“大餐”這個字眼背后的含義。 所以,他們會跟自己的父親——白先生,勒索多少贖金呢?白巖替他們算計著,500萬星幣?1000萬?還是2000萬!? 按慣例,第一步,展青云和萊姆以及他倆背后的團(tuán)伙一定已經(jīng)把自己在他們手中的消息放了出去。而萊姆所說的“大餐”八成意思就是將他身上的某樣?xùn)|西傳遞到父親手中……想到這,白巖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他們會選擇哪一部分呢?一個手指?一只耳朵?用鐵鉗拔下幾枚牙齒?還是……白巖不敢再去細(xì)想。如果看到自己的身體部件被分離出去,父親會急瘋了氣瘋了吧?父親會直接給錢?還是在那之前先搜索出自己的位置再派人來端了這里把他救走? 不對,白巖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個咖啡店就開在星城警校里。無論什么樣的黑幫都不可能在警校里動手的,即便是父親——也不行。白巖突然佩服起展青云和萊姆這伙人了——在警校這個保護(hù)__下的黑吃黑的升級版,簡直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最后,等他們拿到了錢,展青云仍舊是警校里最年輕的展青云教授,萊姆仍舊是不起眼的咖啡店里的瘸萊姆,他們甚至連遠(yuǎn)走高飛都不用。對他們來說,生活中什么都沒有變,什么也都不用變——當(dāng)然,除了賬戶上平白多出來的那幾百萬甚至幾千萬。 并且,即使這件事被捅了出去,展青云還有的另外一個身份——星城緝毒署的高級警探,拿一個譬如執(zhí)行特殊緝毒任務(wù)的借口就能搪塞過去。到頭來,吃虧的只有白巖自己,還有他的父親。 這么一想,白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先前課堂上展青云那些話的含義——“這里是星城警校,這里不是鶯歌燕舞的象牙塔,這里沒有遠(yuǎn)大的關(guān)于懲jian除惡追求正義的夢想,唯美__義、浪漫__義以及所有什么亂七八糟的__義都絲毫無法幫你們活下去。” 這是一段多么美好的忠告,也許當(dāng)時展青云盯著教室里的自己說出上面這番話的時候,心里早就謀劃好了一切。試探自己、激怒自己……并讓自己脫離其他學(xué)員自覺自愿地、單獨地來到這里。 白巖甚至清楚地回憶起了一個細(xì)節(jié),在他們離開教室前,展青云總是時不時地瞟向教室后墻上的角落,他一定是在確認(rèn)——教室的監(jiān)控器是否已經(jīng)關(guān)閉!白巖絕望了,如果先前他還盼著瞅準(zhǔn)機(jī)會逃出去的話,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 因為,這不是一次應(yīng)激性犯罪,所有的步驟、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是被精心設(shè)計和謀劃好的,包括蠢到家了的自己——一想到自己還跟展青云較勁著什么學(xué)分的事,白巖就覺得懊惱無比。 但是現(xiàn)在,容不得白巖再懊惱了,因為他看到萊姆正架著一副單拐沖他走了過來。他還看見萊姆另一只手中拿著的東西——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 “那么,你有什么忌口么?”萊姆嘴角帶著笑意向白巖湊了過來,并上下打量著他,“如果有的話,請務(wù)必現(xiàn)在就告訴我。”這句話如同萊姆的笑意一樣讓白巖感到了從頭到腳的冰冷,他想告訴萊姆,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禁忌! 白巖向后蹭著身子,不停地往后退,直到他撞上身后的那些個南瓜。他再次本能地試圖掙脫拷住他的手銬……突然,白巖的手里摸到了什么——就在最靠邊的兩個南瓜的中間,一個冰涼涼的金屬的東西。 白巖繼續(xù)往后蹭,這時,一瘸一拐的萊姆已經(jīng)越走越近了。他死死盯著萊姆的眼睛,同時也在努力想摸索判斷出那個金屬到底是什么……一個圓柱體,大約三十公分長,頂頭上有個握把——是打氣筒!白巖瞬間明白了,是給自己身子底下的床墊充氣用的打氣筒! 白巖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他心里甚至覺得自己有了那么一絲絲的勝算。 就在萊姆離他還有一步遠(yuǎn)的時候,白巖突然蜷起了腿,讓自己的腿穿過了手銬的鎖鏈。雖然白巖的手還被拷著,但已經(jīng)到了身前。白巖側(cè)身順手抄起了那個打氣筒,直接向萊姆那條健全的腿揮了過去! 可是隨即他感到虎口一麻,氣筒脫手而出。白巖明白——比賽結(jié)束了。 萊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一臉茫然。白巖手臂上的麻痛瞬間傳遍了全身,如同傳遍他全身的絕望……終于,在萊姆鋒利的刀尖前,白巖緩緩地閉上了眼。 第9章 Chap.8 收藏小白鼠的慈善貓!? 白巖確認(rèn)了一個公理——時間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 如果需要舉個例子論證一下觀點的話,就比如現(xiàn)在吧,在等著萊姆手中的刀子刺中他的身體某個部位的時間變得格外地漫長了起來。漫長到,最后,白巖甚至都有些不耐煩了。于是他將眼睛稍稍地睜開了那么一點,因為他確信自己聽到身邊有什么聲音傳來。 “我不明白——”萊姆一臉委屈的說道,他那高大的身材和這委屈的表情實在是不般配。他正蹲在那里卷起褲管揉他的腿。白巖聽到的聲音是萊姆防水褲子的布料被揉皺發(fā)出的刺啦聲。 “不還手?”白巖盯著萊姆問道。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吐氣保持均勻,并以此來掩飾他幾乎要嚇?biāo)赖臓顟B(tài)。 “還手?”萊姆哼了一聲,“我是特種兵,好吧,現(xiàn)在是一條腿的特種兵。但即便一條腿,如果我還手你仍舊會死的。然后,你死了展青云就會弄死我?!?/br> “他當(dāng)然會——因為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休想從我父親拿到一分錢!”白巖試圖用另外一種方式提醒萊姆,他必須活著。 “一分?什么錢?” “好了,別裝了好么?”白巖不屑地嗤了一聲,“你們綁架我不就是為了錢么?” “綁架你?”萊姆一邊繼續(xù)揉著他的腿,一邊說道,“我真弄不懂,展青云要你這么個脾氣暴躁又絲毫不懂得尊重別人的小白鼠干什么?!?/br> “你們所說的小白鼠——是什么?”白巖咽了下口水試探地問道。因為這個稱呼讓白巖產(chǎn)生了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冰冷的實驗室、沾血的棉花團(tuán)、折斷的針管、手術(shù)刀、止血鉗……如果他們要的真不是錢那該怎么辦?白巖不敢再設(shè)想下去了。 萊姆不再去揉他的腿了,他用拐杖撐著往前蹭了兩步,挪開了白巖身邊的一個南瓜,騰出了一小塊地方,在白巖身邊席地坐了下來。白巖的身子完全地陷入到了萊姆巨大身軀的影子里了,這讓他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一些。萊姆坐下來的時候?qū)⑹种械奶薰堑峨S意地遞給了白巖。 “在展青云那里待過的孩子,為了不暴露他們的身份,我們都稱呼他們?yōu)樾“资?。我起的,怎么樣?”萊姆從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個脫了漆的鐵皮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說道,白巖握著刀柄,不明所以地看著萊姆。 顯然這不足以讓白巖弄明白到底什么是“小白鼠”,但萊姆的做法卻讓他多少放下了些戒心,他等著萊姆繼續(xù)說下去。萊姆抽了一口煙,接著又抽了一口,直到整個后廚里都彌漫起了一股子焦糊味道萊姆才再次開了口。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展青云這個人以及他所做的事情。他幫助那些孩子們,救出他們,然后安排好后面的事情。等等,去把那個盤子拿過來——”萊姆說著指了指門口的櫥柜,那里確實有個盤子,如果白巖還能回憶起來的話,那是萊姆剛才進(jìn)門的時候放在那里的。白巖起身走了過去,盤子里放著幾個蛋卷,蛋皮里卷著一些水芹和蝦仁,被切成一個個小墩,上面淋了些沙拉汁。 “嘗嘗看?!比R姆說道。白巖遲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有充分理由質(zhì)疑這精美的食物里面是不是包裹著什么陰謀。 “好吧,我道歉?!比R姆看出了白巖的猶豫,于是說道,“中午的事是我干的,我讓你灑在奶昔里面的不是芝士粉,或者說,不只是芝士粉。里面有一些能讓你放松的某種東西。至于為什么餐桌上會出現(xiàn)這個東西,如果你能深入了解到我和展青云之前所從事的工作的話,大概就能理解?!?/br> “你們之前從事什么工作?”白巖追問道。又是一個新問題,在白巖還完全沒弄懂“小白鼠”這個問題的情況下。 “你等等,要回答這個我得征得他的同意?!闭f完,萊姆從兜里掏出手機(jī)給展青云發(fā)了條短信,寫道——“我可以給他講講你的事么。” “不可以。”很快,展青云回短信答道。于是萊姆將手機(jī)舉到白巖的面前,聳了聳肩,將那兩條通信記錄指給他看。 “唔——但是如果不跟你聊聊的話,我想我會憋死的?!比R姆嘟囔道。他一邊嘟囔一邊撥了展青云的電話。 “喂!展青云!那孩子他發(fā)瘋了!”電話接通后萊姆立刻驚恐地喊道。隨后他拎起一個炒鍋向地板砸了過去,“天吶,我的另一條腿也傷了,我攔不住他!他在撞門,看上去他死也要離開這里。” “攔住他!快攔住他!萊姆!”展青云在電話的另一頭直接吼了起來,“告訴他!我會跟他解釋這一切的!停下來!讓他停下來……”到最后,可以聽得出展青云的聲音幾乎是哀求了,“萊姆!快想辦法!” “我不怎么動得了!這你知道的!我能怎么辦!” “快想辦法!別讓他受傷!也別讓他離開!你一定有辦法的!什么辦法都行,快安撫住他!” “我盡量!我盡量!”說完萊姆掛斷了電話。 “現(xiàn)在,我們有一整晚的聊天時間了,我想現(xiàn)在我們可以聊聊展青云了。”萊姆的面容一瞬間從驚恐恢復(fù)到了微笑,白巖突然覺得展青云說得對——萊姆可真是一個“好隊友”。 “那么,就從你最感興趣的問題開始吧。”萊姆放下手機(jī)從盤子里取了一個蛋卷,也遞給了白巖一個。 “被展青云帶來這里的人——最后都怎么樣了?”白巖想知道的太多了,但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個問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沒頭沒尾。“我是說,那些被他帶來這里的學(xué)生們——” “什么學(xué)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