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好快。 黃輝微微抬起的身子坐了回去,終于仔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鉛筆,普通的木頭,里面裝著奇怪的黑色芯子,像是炭筆一樣,隨意一畫就是灰黑的字跡。 這樣的寫字方式無疑是沒有毛筆來的寫意風雅的,所以寫了十多年毛筆字的黃輝在最開始有些抵觸。 但是現(xiàn)在他似乎明白了院長說的妙用了。 他沉下心開始繼續(xù)抄寫,畢竟每個人的紙都是定量的,他自認為沒有孫小娥的能耐,所以為了之后有紙練習,他一頁紙盡量多多聯(lián)系、寫得滿滿的。 《明日歌》的字數(shù)并不多,他寫了一遍又一遍,手下的筆用的越來越順,速度越來越快,哪怕字跡依然不算好看。但是黃輝的眼中卻滿是驚喜。 從他自身的角度出發(fā),他立馬想到,日后如果用這個來抄書,豈不是妙哉? 這個時候的書簡都是傳家寶的存在,還以收集孤本為榮,所以想要書,那就得去借,去抄,一般人連借來一觀都不可能,想要自己抄本下來,自然很是麻煩。 所以黃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 但是等到他日后想要寫寫畫畫,從身上直接摸出一根鉛筆一張白紙的時候他才終于明白這東西到底有多方便。 虞梓瑤站在講臺上,簡直是縱觀全局。一抬眼就看見黃輝那家伙猥瑣的偷瞄其他同學的作業(yè)。 虞梓瑤:........ 這時,遠遠的傳來一陣鐘聲,正在埋頭苦學的學生紛紛疑惑的抬頭。 虞梓瑤開口道。 “這是每天固定的休息時間,諸位可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在鐘聲再次想起之時回來?!?/br> 還有這樣的方式嗎? 黃輝愣愣的跟著眾人一起走出了教室,新收進來的學生壓根不知道要做什么,聽到院長說出去就出去了。 姑娘們則是嬉笑著出來,其中一個把拿出一個蹴鞠,姑娘們笑著圍成一圈就開始踢起了蹴鞠。 她們玩的是花式蹴鞠,就是一個人來用各種方法把一個蹴鞠玩出花樣來,難度越高越厲害。 而張水直接往牲畜棚走去,準備給他心愛的驢子喂一些草料。 劉橫從桌洞里拿出了一個細細的竹子,他拿著幾根竹子不知道坐在大石頭上做些什么。 黃輝好奇的湊過去看,卻看見小孩突然把那竹子對準嘴巴,然后鼓著嘴用力一吹,細微的破空聲出現(xiàn)。 吹箭釘在了不遠處的大樹上。 黃輝嚇了一大跳,睜大了眼睛看向那邊的大樹,碧綠的竹制吹箭入木三分,足以看出它的威力。 你們現(xiàn)在的小孩玩游戲都這么野的嗎? 結果劉橫誤會了他的眼神,走過去拔出樹上的吹箭道。 “你也想玩? 那得等一等,這個準頭不行,我還沒做好呢。” 說著他又到邊上削竹子去了。 其余的學生有些茫然的在書院內走著,不知不覺聊起了天。 不多時,又是一陣鐘聲想起,眾人都陸陸續(xù)續(xù)的往教室走。 上午休息了三次,每次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然后就到了該吃午餐的時候了。 虞梓瑤也不例外,她帶著學生們到了食堂,里面是新招來的廚娘。 按照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兩個廚娘的手藝算是不錯的了。 不過虞梓瑤想要更好一些,或許可以把鐵鍋弄出來了,起碼弄個炒菜。 但是問題也有,那就是這個時期的人吃的還是葷油,價格可不便宜。 下午,教的是算術,而虞梓瑤為了日后方便,所以一開始就準備交給他們阿拉伯數(shù)字。 “院長,這個數(shù)字和課本中的蝌蚪符文都是同一種嗎?” 蝌蚪符文? 虞梓瑤先是疑惑的看了眼黃輝,隨后意識到什么搖頭道。 “課本上的是方便斷絕的標點符號,這個之后的語文課上會有教授,而數(shù)字同樣也算是一種符號,方便日后計算。兩者并不是同一種。” “那么這些符號是從何而來的呢?” 黃輝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太多了,可是他忍不住。 “它們是另一個遙遠的國家的數(shù)字符號,因為方便簡潔,便于計算使用,我便記下來,在這教于你們?!?/br> 黃輝得到了答案,只是這么模糊的答案卻不是他想要的,他遺憾的坐下來,眼睛看著前方的院長,目露思索。 遙遠的國家,有多遙遠,院長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書院的一切未免太神秘了些。 * 晚上,虞梓瑤回到房間心里松了口氣,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那么一點點當老師的天賦。 眼看著那些學生求知若渴的看著自己,還別說,讓人有種沉迷的感覺。 看了看天色,她想著還是回本體一趟。 早上她讓春花給自己留的海棠糕不知道還有沒有。 結果剛剛回到本體,眼睛都沒睜開她就整個人翻滾了嬰一下,然后砰的一下撞到了不知名的墻壁上。 我艸,我的鼻子! 虞梓瑤捂著鼻子眼睛頓時出現(xiàn)了點點淚花,邊上還有春花的驚呼。 “夫人!” 隨后虞梓瑤的頭就被春花護住了。滿面焦急的春花正好和醒來的虞梓瑤對上了視線,頓時大喜。 “夫人你醒了?!?/br> “我們這是在哪?” 虞梓瑤看了看周圍,這明顯是車廂,而且不像是做牛車那樣慢得像蝸牛爬但是穩(wěn)當?shù)臓顟B(tài),現(xiàn)在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再拉車。 那顛簸.......砰! 不知道車輪子碾過了哪里,大概是石頭上吧,虞梓瑤和春花兩人的身體隨著這顛簸一跳。 躺在車上蜷縮著身子的虞梓瑤覺得自己的老腰要被震散架了。 她皺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春花看著虞梓瑤的臉色,小聲道。 “侯爺和老夫人帶著我等連夜出城了?!?/br> “出城?為什么要出城?” 早上還在高床軟枕上和春花打過招呼的虞梓瑤發(fā)現(xiàn)自己就像曾經(jīng)的數(shù)學課,撿個筆的功夫,再抬頭黑板都不認識了。 “不清楚,只是聽聞,定南王似乎快要打進皇城了。還有.......” 春花小小聲道。 “皇后死了?!?/br> 皇后?哪個皇后? 等到虞梓瑤想起來到底是哪個皇后的時候,面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你說的皇后是黃老將軍的那個孫女?” “正是。 夫人你這些日子總是醒了片刻便又睡了過去,所以不知道,宮中傳出,前日大婚之日,皇后就........” 春花一個奴婢對于天子皇后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有天然的敬畏,說著說著就往邊上看看,明明車架上只有她和虞梓瑤,卻硬是被她弄出來鬼祟的緊張感。 “有聽說是誰干的嗎?” 虞梓瑤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沒見過那個不過十三歲就當了皇后的黃姑娘,但是光是這個十三歲,大婚之日喪命就足以讓她滿心復雜了。 她的話問倒了春花,春花搖搖頭。 “這件事宮里還沒有說法,應該是找人再查了吧?” 虞梓瑤沉默了一下,掀開了簾子,外面天色有些暗,但還不算黑色伸手不見五指。 而除了她們的車,后面還有長長的車架,主要的幾個車架都是馬拉著的。她的這一輛也是。 雖然牛車是潮流,但是暗中離開自然還是速度快些的馬最好。 “老夫人他們在前面的兩輛馬車上?!?/br> 春花在邊上道。 “怎么我和你一輛車?” “夫人你有瞌睡癥,老夫人憐惜,所以特地讓你坐一輛車,我在邊上照顧?!?/br> 虞梓瑤看著外面大道邊上的樹林。 “夫人不必憂心,賀家在今天也悄悄離城了?!?/br> 賀家就是虞梓瑤jiejie的夫家。 虞梓瑤的面色這才好看些。 她消息有限不知道皇城朝廷暗中的暗流洶涌,但是她了解老夫人,老夫人竟然選擇連夜離開,想必局面已經(jīng)到了無法緩和的地步。 不知馬車行了多久,慢慢停了下來。 虞梓瑤掀開簾子看看,外面的天還是黑的。月光灑在大地上,邊上黑色的樹林發(fā)出淅淅索索的怪聲,讓人忍不住想象力爆發(fā)。 不過走了這么久,人困馬乏的,總要休息一下。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就先到路邊暫時將就一下了。 虞梓瑤下了馬車,走向了前頭的馬車,正好看見了老夫人在仆從的攙扶下下來。 “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