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
冬夜。剛下一場冷雨,窗上都是霧。房間內(nèi)暗調(diào)流竄,只有塵埃有光。整片空間騰漫一籠森林迷霧,霧里的血沒有腥味。 是淡淡的。香如木檀,混有精味。 他坐在書桌前,額抵在小臂。對視地面的臉冷清如水,盯向雙腿間濕潤手掌的眼睛泛澀。他的呼吸平靜,悶而不亂,如臨敵般冷靜自若。 只有雙耳潮紅,他纖潤的手指尖拂過剛?cè)腙嚸允У年栁?。垂頭輕聲喘息,指上的血和白液在軟皮上輕抹出一道筆直的直線。 你擼過嗎?話在耳側(cè)舔咬。 有些話如酒。越沉。越香。越勾。 沒有。他不愿碰惡臭的性欲是因小時的陰影:交合處被攝像機故意放大。褶皺發(fā)黑的陰瓣和丑陋的器官,抽動間視覺上臟污至反胃。 jingye是污濁,器物是骯臟。他至此都這樣覺得??伤麉s射了她滿手,他犯下了惡貫滿盈的褻罪。那段時日后他無比羞恥,不敢見她。輕褻她的罪惡、自我的鄙夷、踏入性泥沼的又陷又嫌折磨得他渾渾噩噩。 他沒得她的第一次。因為性趣寥寥、他嫌惡、她怕疼。他只為誘騙她同意他的要求。 他握住傲挺的性具。緩緩閉上眼,喘息輕漫。 臟的要死、又癢得要命。 她成了他的例外。 他好渴望搞臟她。 – 他現(xiàn)在會了。欲。 她教他的。 她教他舌尖纏繞。教他肌膚親吻的渴望。教他欲念沉浮的磨人。教他改觀惡心的視覺器官。教他沉醉觸覺敏感和她與他的細(xì)膩交合。 更教他用性關(guān)系穿鏈一段感情會如此腐爛又令人沉迷。如折斷的干花放蕩于水面般又嘆又愛。 他一向是拔尖的好學(xué)生,習(xí)慣于臻細(xì)求極。所以欲望的肌rou已不滿足。 它渴、它餓昏了頭。 他閉上眼。手握緊勃然的器官。他想象是她瘦柔的手。她的指甲刮得他又疼又悅。 喘氣,呼吸。 指紋是她的嘴唇,每條皮膚線都在親撫他的皮rou,吞咽他的精水。 大喘,急促。 指尖是她的舌頭,舔舐他流水的眼睛,每一根舌頭都挑撥他憋死的呻吟。她的舌尖伸進他的眼里說話。 她說:明白。讓我痛苦、讓我疼、讓我哭。 一瞬間。激流出谷。 精味濃到淡腥。 他看他微彎的手。中指血口已結(jié)疤。 枝道… 他輕動鼻翼,聞塵氣里是否也有她的味道。 白色皮膚的少年,星光的眼睛,晴空的梨渦,笑容可掬得溫酒,柔善得如菩雨。低垂的眼瞼下的影子?靘,如皸裂的黑色旱地。陰翳沉寂。 他聞他手指的味息。 輕輕地,閉了眼。 還想要更多啊… 想拆骨剝rou,腹吞鯨食。讓她極致痛苦地享受交融的快感,讓她聞他血與jingye在手指的氣味。讓她一滴不剩吞下他分泌的所有水液。她的肺里是他的喘息,她的呼吸被他絞索。她被他如裹布般蠶縛。 于是他異常痛苦地嘆息。用紙巾擦去表面,也擦去剛迸發(fā)的可怕占欲。 怎么喜歡她的?怎么勾引她到他卻先落入愛沼?本性原壓抑得都快淡忘。她卻無知作死地一次次挑露他的病念。 他從不乖巧、愛自殘自虐、愛瀕死絕望的痛苦、愛對他粗暴劣行。 更愛。 折毀使他痛苦的人。 所以他愛被寵壞了的她。 那是一種美妙到窒息高潮的反差。他還想要更多,所以要壓得很低。很低。低到賤劣。他想讓她高高在上、他伏低做小。然后他再殘忍地折碎她和她的驕傲,他居高臨下聽她每一聲哭泣都是難以置信的求饒。 他問她:如果…他對她做更可怕的事呢? 他之前迷茫。不知得到她后再深一步該是什么。但潛意識覺得對她來說肯定標(biāo)為”可怕”。 后來她提醒了他。 是性與愛的穿插、是呼吸與呼吸都要打死結(jié)的占有、是反彈時刻骨銘心的折磨。 現(xiàn)在他的病欲只配茍且偷生。他不能表現(xiàn)真實的他,這是秘密。 因為她會恐懼逃跑。他只能抓。 只能忍。極力克制性虐待的念頭,只要她不勾撥他、激怒他。他不會,病念只會蟄伏。 不看一眼。u盤被干脆冷淡地扔進了垃圾桶。 欲念只在引發(fā)它的人上,要么就不存在。只看一眼。要么出現(xiàn),要么就不在。 為什么要使他接觸、增長生來永存卻潛于深海、不上臺面的性欲? 他怕。 怕他。 怕抓到逃跑的她后毀了她。 – 她為什么要躲他?為什么不敢碰他?為什么冷淡他?為什么只拉他的衣袖不牽他的手?他臟了嗎?他沒魅力了嗎?還是她看上別人了?跟惡心東西聊這么開心為什么卻只看他一眼就要走?是她嫌棄他了嗎? 枝道。 你真讓我火大。 – 她坐在國旗下吹風(fēng)。徐瑩讓她和她聊會兒天才回去。徐瑩談起了班里有女生給明白折星星,結(jié)果被家長發(fā)現(xiàn)打了一頓的事。 她撩了撩頭發(fā),望向人群。男分男,女分女。 她問:“早戀這個詞錯了嗎?” 徐瑩說:“早戀沒錯,只是大人害怕早戀的后果。成績下降、為情抑郁、年輕沖動等等。因為方向不同,畢業(yè)了也會分道揚鑣。不過…”她突然憧憬地看天?!拔业接X得這份相遇其實值得最美的努力。因為就算有天不愛了,但想起那段時光,還是發(fā)光的?!?/br> 她知道這句話:就算結(jié)局分開了。只要過程美好。也是個好故事。 “枝道。其實我也想向他告白。高叁快結(jié)束了,我不想留遺憾?!?/br> 她吃了一驚,轉(zhuǎn)頭看她。“你有喜歡的人?誰???” 徐瑩有些羞怯地低了頭?!艾F(xiàn)在不告訴你,等我下定決心告白了再說。” 如雷震響般,她被徐瑩的話還驚心不已。想問卻不敢問,只好不甘心地吞下疑惑。 手機鈴響了,枝道下意識掏出,一看來人,忙遮遮掩掩地接起。 “還不回教室嗎?”他問。 “馬上…” 徐瑩問她:“誰???” “…朋友?!彼÷暬厮?。 少年的動作輕輕一僵,隨即貼在墻邊。低聲柔語?!敖裉斓脑嚲砦乙呀?jīng)幫你分析過了,等會你把筆記拿…” “同學(xué)。你好啊,請問我…我能要你一個聯(lián)系方式嗎?” 她猛然抬頭看向突然搭訕的少年,再聽電話里戛然而止的沉默,心頓如一月的天透涼。 “喂…”她小心翼翼喚他。 “同學(xué)…抱歉。我…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想和你做個朋友。當(dāng)然…那個,你要是沒男朋友…”少年還在大膽地述說。 “她沒有?!毙飕摽催@一幕連忙打趣起哄。 她的心這刻都快休克了,握手機的手繃緊?!澳莻€…我等會拿筆記…” 電話里連呼吸聲都沒有,靜如荒區(qū)。通話時間卻在一秒、一秒地過,如行刑前的倒數(shù)。 “枝道,你不會真有吧?”徐瑩見她神色不對,忙笑著問她。 她尷尬笑了聲?!皼]…沒有?!?/br> “你沒男朋友啊…那…那就好。哈哈。我其實是幫我朋友要的,他看你很久了,就是不敢來,我?guī)退摹?/br> 他默默地聽。低著頭,手指扣中指的疤,用力地扣??蹱€了,手指上都是血,指尖血滴在地上。 她人都傻了。明白只是沉默,她喚了幾次他不應(yīng)聲,也不掛斷。沉默只越來越迫人,迫到窒息。她明顯察覺到他的生氣,即使他的情緒現(xiàn)在是條直線,這一刻她卻猛地意識到后面串聯(lián)了一段起伏跌宕的曲線。 她突然記起他用刀割過她的左耳。 她摸了摸耳朵,緩緩抬頭。深深看了眼國旗,內(nèi)心祈求祖國母親保佑她。 “我現(xiàn)在就回去!”她對他說完掛斷后,連忙拉著徐瑩奔跑。 她回到教室,下意識偏頭看他。他只低著頭寫試卷。安靜恬淡,毫無怒像。 她拍拍胸口,放松心地呼出一口氣。 晚自習(xí)結(jié)束。他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她,她依舊一前一后跟著。對他的恐懼突然就回來了,因為內(nèi)心不安,怕他做比割耳朵更過分的事,她走得稍慢,不時偷瞟他的臉上情緒。 剛走出校門口,他直接扯她的脖領(lǐng)往前。她被扯得踉蹌,慌張地看向四周,還好天黑沒人注意。他突然又放開她,走在她前面很遠(yuǎn)。她忙小跑隔一段距離走在他身后。 他這一路,只有沉默。 她卻恐懼燒身。 – 到單元門了。她看了他一眼,低頭,轉(zhuǎn)身要走。“…明天見?!?/br> 他還是沉默。只是盯她的眼睛。 “那…那我先上去了…” 他突然拉緊她手腕,扔在單元門前最暗的一處墻壁,身體緩緩逼近她。 “天還早?!?/br> 他眼瞎嗎?“我媽會問的…”她用手臂輕輕推他胸膛。 “五分鐘?!彼従從贸鍪謾C定時給她看。 她猶猶豫豫。“可是…我媽…她…她讓我早點回去,不然…她會懷疑…” 他溫?zé)岬哪橆a輕輕湊近她的耳朵,她因他的夢魘氣息逼得腳趾收蜷,呼吸猛地收緊,全身顫抖。 他的聲音纖柔、氣息幽蘭: “jiejie…就五分鐘?!?/br> 她被明meimei的誘惑撩得腿軟,心也癱了,潮紅了臉輕閉眼睛。“那…五分鐘…” “枝道…”他抬起手指放在她唇前一厘米的距離?!拔伊餮恕!?/br> 中指的疤又被他暴力扣掉,血流不止。 她看他手指流血,心疼地下意識放進嘴里舔吮,話里含糊?!蹦阍趺催@么不小心…” 他被她的吮吸輕喘一聲,全身酥麻。她驚覺她做了壞事,怕他反感尷尬地輕輕抽出,不敢看他地用紙巾認(rèn)真給他擦盡。 他低頭看她,眼睫微垂?!澳銜鷦e的男生走嗎?” “什么…”她疑惑地看他。 手指已經(jīng)干凈,她放下。他失望地收回手指。 他長睫微顫,眼睛如霧?!爸Φ馈阋臀疫^一生嗎?永遠(yuǎn)。只有我一個?!?/br> 一生?她有些驚愕。她沒有想未來,只是得過且過。未來變數(shù)太大,她猶豫了。 “那個…談永遠(yuǎn)也太…大了?!碧滑F(xiàn)實了。 一生一個人。 比死還難。 他看她的猶豫,像用刀用力挖他的眼睛,五臟六腑都像在絞痛,心竅像在灌風(fēng)。 她和他不同。她看不到他的陰暗面。是他作死惹禍地勾引她,勾到手后會痛。他認(rèn)命。 他知道他是她沉溺的類型。氣味、容貌、學(xué)知。她愛他軟弱地喚她“jiejie”。他什么都答應(yīng)她。可是她是不確定的,上一秒黏他,下一秒就會拋棄他。 他慪死了這種缺失的安全感。她雖然就在身前,但她該和他一體。如遇別的男孩,他就怕。他擔(dān)心她突然消失,或是不要他。他希望她強橫,卻又怕。世上男人太多了,她為什么卻只有一個? 他還想要更多… 她對他說永遠(yuǎn)就他一個就好了。 “明白…”她看他又不說話了,小心翼翼出聲。 那就好了。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唇附上她驚愕的唇齒,以絕望姿態(tài)取舍她的生命。她在他嘴邊呻喘,他吞咽她的掙扎。他的手愛撫她因親吻裸露的白色脖頸,手指寸量她藏在肌膚下纖細(xì)的聲帶與血管。 真想讓她死去。 叁叁:咳咳。的確是個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