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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霧鄉(xiāng)在線閱讀 - 霧鄉(xiāng)_分節(jié)閱讀_2

霧鄉(xiāng)_分節(jié)閱讀_2

    “是阿明嗎?快過來吃飯吧!”祖母還在廚房做著最后一道青菜豆腐湯。

    “嗯。我今天挖了好大一筐折耳根回來?!卑⒚鞣畔铝酥窈t,進了廚房,幫著擦好桌子,擺上碗筷,端出小菜。

    祖孫兩人相對而坐。阿明照常給祖母先盛了一碗湯,這是祖母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吃飯前必先喝湯,聽老人們說這樣有暖腸養(yǎng)胃的功效。

    祖母看著阿明說道:“多好的折耳根吶!選出嫩的我們自個兒涼拌著吃,那些根也留出一部分做調料,其他的都曬干了做藥材用吧?!?/br>
    阿明欣然同意,點頭道:“好啊,我也這打算這么辦呢?!弊婺附o阿明夾了一塊煎得兩面金黃的蒜苗豆腐,阿明伸過碗去接,夾起來塞到嘴里。

    祖母嘬了一口放在旁邊的咂酒。這是茶壩地區(qū)流行的一種飲料,是用煮熟的高粱發(fā)酵后放入陶甕中,喝的時候摻入開水攪勻,然后用細竹管吸取酒水。祖母很沉迷這種咂酒的味道,濃烈的酒香、回味有糯糯的香甜。祖母又嘬了一口,然后停下筷子,意味深長的望著阿明,那眼神中飽藏復雜的情緒,阿明什么也讀不出來,只隱隱約約覺得祖母心事重重。

    “你和惹娘那孩子玩得很好嘛?!弊婺搁_了口。

    “嗯,你也曉得,我在茶壩除了她,也沒什么朋友的,怪我太悶,不合群,同齡人都不大喜歡我,她倒對我關心得很,從小就是這樣,我也就習慣跟她一起玩?!卑⒚髡Z氣有些快活,說起惹娘,話也就脫口而出,頭腦里不用先斟酌再找詞表達,他話語很自然如行云流水般,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這神情的不同。

    “那你喜歡她吧?”祖母認真的問道,兩眼直瞅著阿明。

    阿明被這一問弄得猝不及防,臉一陣白一陣紅,說道:“奶奶!怎么連你也這么說,我和她其實沒什么,我還小,我還沒想這么多。”

    祖母笑著說:“不小嘍!在我們茶壩,十六歲算大人了。上個月周家的女兒不是十四就出嫁了么!跟奶奶說實話,你喜歡她么?別難為情!”

    阿明恢復了平靜,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有什么表現。我只覺得跟她在一起很快樂,很安心,也許是習慣了吧。說不清,真說不清?!卑⒚鬟呎f邊用手托著下巴,頭腦中飛快搜索與惹娘相關的記憶,從幼年到現在的回憶,不免有些羞得慌,那記憶中大多數時候都是惹娘罩著他,自己倒像她的跟班了,其實旁人早這么認為,只是他自己不愿承認罷了。

    祖母聽到此,大概知道了個七七八八,道:“凡事順其自然就好。你的事情,我不會阻攔,你自己決定吧,畢竟路要靠自己走,日子得自己活。”阿明本以為祖母會為幫著惹娘說話,因為惹娘在茶壩是出了名的能干,她家里有老油坊的產業(yè),算是茶壩首屈一指的大戶了,再說,單單是論人才和品貌,茶壩的女孩中也莫有與之相比的,能娶到這么一個百里挑一的孫媳婦,旁人是巴望不得的。阿明覺得奇怪,又想不出是什么緣故,也就岔開了話題不去多想。

    初夏的茶壩已然有些悶熱,夜幕降臨并沒有退去空氣中的濕熱。阿明悶得慌,便走出房門,爬上高高的月亮壩。今夜的月光依舊是不太明朗,月亮總像初次出門的少女,害羞得躲在厚厚的云層之中,少見它明媚的容顏。阿明找了塊干凈的石板坐下,四周響起了清脆的蟲鳴。他呆呆的望著厚厚的云層,只瞧見朦朦朧朧的一層月暈。有時候真厭煩這云霧,什么也看不清,阿明心里暗罵。忽然,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一席涼風,吹得路旁的毛竹、芭蕉沙沙作響。阿明去瞧那寬大的芭蕉正伸出長長的花苞,經這一股怪風,云開霧散,月光明亮了起來,能清楚得看到芭蕉葉分明的紋理。阿明自然朝夜空望去,云被吹開了一條裂縫,月亮剛好靈巧的鉆了出來,似乎是對他剛才那句暗罵示好。

    月光把一切都照得幽靜。給河面、給蘆葦、給毛竹、給芭蕉都披上了薄薄的銀紗。阿明回憶著祖母的話,內心自問道:“自己真的喜歡惹娘嗎?不!也許自己應該喜歡她。她就像這夜空的月亮般皎潔,而自己就是河邊的一撮蘆葦稀松平常。惹娘喜歡我嗎?不!也許她只當我是一個普通的玩伴?!焙用娴撵F氣漸濃,一片迷迷茫茫,月光與山巒短暫相遇之后,終究又被厚厚的云層籠罩,恢復了朦朦朧朧的狀態(tài)。

    第4章 第 4 章

    茶壩的清晨被水霧籠罩著,太陽發(fā)出金子般耀眼的光芒,穿透霧氣,威力削減了不少。阿明簡單吃過早飯,就開始整理昨天挖好的折耳根。他將那些根須完整的分作一堆,將脆嫩的分作另一堆,再經過精細挑選,去除雜質、爛葉,竟只剩下了半框。阿明從屋里取出兩條長板凳、再拿出方竹匾,平行擺好板凳后,再將竹匾擱在板凳上,一個簡易的曬臺搭好了。他將切得規(guī)整的折耳根須,整齊地碼在竹匾上,就像cao場上整理排列的士兵。日頭漸暖,云霧散去,正好用來烘干折耳根,如果天晴,大概只需要兩三天的工夫便可宣告完成,但若是碰上下雨,就得提前蓋好塑料布以防淋濕。處理好了藥材所用的,還剩下不少的折耳根,他和祖母兩人也吃不完,阿明就打算到一字街的集市上拿去賣了換錢。跟祖母打了招呼便向一字街去了。

    今天正好是茶壩的趕集日。一字街人潮攢動,雖然人多,大家都默契的遵守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蔬菜食品區(qū)與生活用品區(qū)涇渭分明,整齊而分明的擺放在街邊。阿明像往常一樣找到自己最習慣的街角位置蹲下,每個攤主都有自己熟悉的位置,常年不曾變化,村里的人就這樣默契的、心照不宣的守望著植根于他們血液中的本分。

    曾阿婆是茶壩唯一的藥師,村里的人都受過她不少恩惠,愛屋及烏,對阿明也很是照顧。他的折耳根也很快售賣一空。祖母對阿明的職業(yè)要求不多,唯一希望他繼承自己的藥鋪,傳承這份濟世救人的家業(yè)。十一二歲的男孩總是玩心重,耍性大的年紀,對讀書認字有著天然的排斥,雖然迫于祖母的威嚴,阿明勉強能身處藥房,但心思卻早已在別處,因為是家里唯一的孫子,雖然祖母對他寄予厚望,但愛孫情切,對他的馬虎和調皮自然不會認真計較。

    茶壩人喜歡吃折耳根,用來泡水喝、打佐料、涼拌吃都是不錯的選擇,茶壩人篤信折耳根清熱解毒、消食養(yǎng)胃的奇效,這正是對付茶壩濕熱異常的環(huán)境最方便且經濟的良方,更是世世代代茶壩人長年累月生活經驗積累的智慧。

    中午,天氣漸熱。阿明收了攤子,趕回家去吃午飯。飯桌上,阿明向祖母講述了街上的熱鬧景象,又說了村民對他的友善。阿明和祖母正歡快的聊著,忽然聽到門外人身嘈雜、亂亂哄哄,阿明忙出去查看出了什么狀況。只見一大堆人像是圍著什么,朝家里走來。阿明忙擠進人堆想去瞧個明白。只見,一個身著奇裝異服的男人躺在木板上被村民抬來,他像是受了重傷,不省人事,左腿纏著白布滲出了大片鮮血。這人身上滿是污泥,頭發(fā)沾滿了樹枝草皮,臉上也辨不清楚模樣。阿明瞧著第一眼認定他絕非茶壩人,莫非是傳說中“外面世界”的人。

    茶壩村民的起源是幾百年前躲避戰(zhàn)亂的邊民逃難于此,因緣際會找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幾百年來都不曾有外人進來。茶壩是一個原始簡陋的地方,這里遠離一切的現代文明,沒有電燈、沒有手機、沒有烤箱……只聽村里的老人說,茶壩之外的世界大得令人難以置信,茶壩之外的人也復雜得讓人難以分辨善惡。但不管是善人還是歹人,總得先救人再說。據抬人的村民所說,這傷者是在茶壩上游的斷崖下被樵夫發(fā)現的,當時已經昏迷不醒,受傷嚴重。但見他不是本地人,樵夫心里又難免疑慮,擔心萬一引狼入室,給茶壩招來災禍如何是好,但善良的本性最終戰(zhàn)勝了對未知的恐懼,樵夫連忙喊了附近的同行,簡單處理傷口之后,把他抬下山去。

    運到一字街的時候已經是晌午。村民都來幫忙,但大多數人好奇這外鄉(xiāng)人是何模樣,都跑來一看究竟。那外鄉(xiāng)人的隨身物品也都被村民紛紛傳看,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物件,觀后都面面相覷,不知作何用處。

    費了好大一番工夫,外鄉(xiāng)人終于被抬到曾阿婆家。阿明引眾人入房間將傷者抬入臥室。曾阿婆此時已趕到。他命眾人離開房間,只留阿明在一旁協(xié)助。

    “阿明!你快去打一盆熱水來??烊?!”祖母嚴肅而急切的說。

    “是!”阿明飛奔跨出門檻,朝廚房沖去。

    阿婆見這年輕人約摸二十四歲光景。全身滿是泥水,身體有多處擦傷,最嚴重的還是他的左腿,失血過多導致了昏迷,看來很有可能已經骨折。不一會兒,阿明端著裝滿熱水的木盆,手里拿著干凈的面巾。祖母示意阿明把外鄉(xiāng)人的衣服退去,用熱毛巾洗去身上的血跡和泥土。阿明先幫他擦拭面部,漸漸的,那人的額頭、眉宇、五官都清晰起來。他的額頭飽滿略方,眉宇如山峰般高峻、鼻梁挺拔有力、嘴邊下巴的胡茬濃密的生長一直延伸到臉頰,好一副俊朗的面孔。阿明看著有些發(fā)癡,心跳不禁加速,因為茶壩的人沒有長得如此白皙的、如此特別的。阿明在盆里搓了搓面巾,脫掉了他的衣服,此人應該是保持著健身的習慣、身上的肌rou隱約有型??上П簧缴系牟菽緞澠?、擦出不少傷口。阿明看著他身上的口子很是心疼。于是放低聲音關切地問祖母:“奶奶!他怎么樣了?”

    奶奶檢查著他的腿,嘆息說道:“其他地方倒不打緊,只是這腿骨折了,他又失血過多,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他的造化了?!?/br>
    聽完,阿明略帶哭腔的說道:“多好一個人吶!難道就這么死了!奶奶!我不想讓他死!”

    祖母了解孫子的品性,他從小心地善良、對世間萬物都保有一片難得的悲憫之心,這正是醫(yī)者需要的一份珍貴的慈心。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祖母自然認為阿明的反應是出于一個醫(yī)者對病人的深切同情所致。于是安慰阿明道:“放心吧。萬事有我。你到藥房去拿些紗布、剪刀、木板、金創(chuàng)藥來?!?/br>
    阿明將東西一一取來。曾阿婆小心剪開了他的褲子,用熱面巾將他腿上污血拭去。果然腿傷得最為厲害,已經淤血腫脹,祖母給他敷上消腫止痛的藥,用紗布纏好,接著用兩塊大小合適木板夾住他的腿,裹好厚厚的紗布固定,外傷也就初步處理好了,祖母已經忙的滿頭大汗,她又命阿明按著開出的方子去抓藥。

    事畢之后,不覺太陽已經西斜。阿明按照祖母的囑咐時刻觀察他的狀況,一有什么情況立刻叫她。阿明一直守在左右,不敢懈怠。外鄉(xiāng)人臉上依然毫無血色,口眼緊閉,身體全沒有任何動作,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還能看出他是個活人。病人不能吹風,因而屋內門窗緊閉,不知過了多久,阿明焦急的守了幾個小時,門忽然嘎吱一響,是祖母送藥來了。

    “你先給他喂藥吧。我還要去煎晚上用的?!卑⑵艓戏块T離開了。

    阿明端著裝滿湯藥的粗陶碗,用調羹往里攪了攪,見著藥還很燙,便一勺一勺吹著散熱。此時,那外鄉(xiāng)人眉尖忽然跳動了一下,接著便沒有任何動靜。藥的溫度降下了,變得能溫熱入口。阿明自言自語道:“大哥,我要幫你喂藥了,我先扶你起來,痛的話你忍著點?!闭f完,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外鄉(xiāng)人呈坐姿狀,同時密切注意那包扎好的腿,決不能讓它有任何移動。阿明坐在床邊,胸膛貼著那人后背,他將自己的身體挺直了,讓他靠著自己的肩頭。雖然已是夏天,天氣濕熱,阿明卻分明觸到了那人冰冷的身體,他心里緊了一下,有一種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他會死嗎?”阿明趕緊用調羹舀了藥往那人的嘴里送。試了好幾次,藥都從嘴角邊流了出來,阿明心急如焚。他看著碗里的湯藥,忽然靈機一動,但又踟躕起來。想起祖母曾經說過“取大義而不拘小節(jié)”,救人性命應該是最大的仁義了吧,自己的面子又算什么。打定主意之后,阿明自己喝了一口藥,含在嘴里,用手輕輕將那人的嘴掰開,使其微張,自己的嘴唇則柔柔地碰了上去,然后將含在嘴里的藥緩緩吐出,果然喂進去了,阿明甚是高興,接二連三,不一會兒工夫,碗中的藥所剩無幾。

    喂藥的時候不覺得,等那人全部喝進去之后,阿明才覺得那藥的滋味很苦,不禁罵了句:“真他媽苦!我是一輩子都不想碰這馬尿了!”。他將外鄉(xiāng)人安置妥當之后,急匆匆得跑去漱口了,途中遇見了祖母。祖母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咂酒,吩咐說,晚飯沒來得及做,只買了兩塊桐葉米糕留在桌上,囑咐他先去吃飯,休息下,接下來由自己照顧病人。

    第5章 第 5 章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太陽已經西沉。阿明拿著米糕跑到跳蹬橋邊,看著靜靜流淌的河水。這跳蹬橋說是橋,其實并沒有橋面,只是一些間隔均勻的小石墩,這些整齊排列于河中的石墩就被當地人稱作跳蹬,雖然間隔不寬,但過河的人都格外小心腳下,謹慎判斷跳蹬之間的距離,膽子小一些的孩子更是怕得不肯挪動一步,在大人的再三鼓勵、威嚇之下才怯怯懦懦的移動腳步。其實過這跳蹬,最好是一氣呵成、一鼓作氣,快速而有節(jié)奏的跨步最能成功;相反,小心翼翼、躡手躡腳,一緊張便更容易踩空墜入河中,好在河水很淺,下面都是平坦的石灘,落水的人反而會惹得大伙哄笑,在這氛圍之下,那落水之人也尷尬自嘲應付了。

    阿明坐在河邊的石頭上,望著河里發(fā)呆。隨手拿起米糕,心不在焉地去剝裹在上面的泡桐葉子。若是平日,阿明看到自己喜歡的米糕早已喜出望外,那桐葉剝得得心應手,能完完整整得取出一整片的葉子而米糕無絲毫破碎,只是今天,也許是擔心那外鄉(xiāng)人的傷勢,也許是一些別的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感覺,那泡桐葉被扯得支離破碎,上面還附著不少米糕的碎屑。

    “哎!真是糟蹋了好東西?!卑⒚靼底粤R道??粗掷锵癖还房羞^的米糕,心里不是滋味,更沒了心情吃下。他順手將米糕掰作小塊,投到水中?!案纱辔沽唆~吧,也不算浪費?!毙睦锇底运尖庵0咨拿赘鈮K順著河水飄飄搖搖,仿佛水中盛開著朵朵的小白花,短暫開放之后,然后沉入水底,又消失不見,但他心里的花似乎正在萌發(fā)了。

    阿明往水里漫不經心的丟著米糕碎。忽然背后有人拍他肩膀,隨即傳來爽朗的笑聲:“嘿,阿明哥,你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不用想,那人就是惹娘。阿明被驚了一下,口氣不好的應道:“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

    “我在家沒找到你,聽阿婆說你出去了。一瞧!原來你在跳蹬橋這邊,于是就跑了過來?!比悄镎Z速很快,繼續(xù)說道:“我給你帶了張阿婆家的煙熏豆腐,你快嘗嘗!”

    阿明正陷入迷茫??粗顫姁坌Φ娜悄铮凰目鞓匪腥?,心里的陰霾漸漸散開了些。他接過豆腐,送入嘴里,還是跟往常吃的滋味一樣美妙。表皮金黃酥脆,里面豆香四溢,夾著張阿婆家秘制的蘸料,有畫龍點睛的奇效。

    “我聽說,今天送到你家的是個外鄉(xiāng)人?”惹娘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嗯……嗯,是的?!卑⒚髯炖锝乐垢?,說:“他的穿著和我們大不一樣,還帶了些奇怪的東西,沒人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過,他傷得太重,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呢。”阿明聲音有些低落,嘴里也停止了咀嚼,眉頭又緊鎖起來。

    “不會的!我信奶奶的醫(yī)術,我更信你的耐心。他一定不會死的!”惹娘提高了音量,以鼓勵阿明的信心,也是在鼓勵著自己。

    “謝謝你。惹娘。”阿明沉思了良久,回溯著他和惹娘的一切,眼里充滿了感激的看著惹娘,說道:“全村的人都輕視我,男孩們說我不會浮水、女孩們怪我不夠硬氣,所以沒有人愿意理我。只有你還愿意與我這樣的人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