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謝公子?！比迮勇允┮欢Y。

    謝虞將他們迎進(jìn)來，關(guān)上門，帶到前面的店鋪里。女子很聰慧，看了看院子的格局，便知道后面是兩人生活居所，并不適合幾個陌生女人進(jìn)入。

    到店里也更合適，反正她們今天來是為了生意，到店里還能看看貨。

    “請坐吧?！敝x虞把燈點亮，小常去泡了茶，遠(yuǎn)來是客，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慢待。當(dāng)然，以小常的直l腸子，若是三五女子若對謝虞有想法，他立馬就換態(tài)度。人，他的。伺候，愛誰誰！

    可眼下，小常也看得出，這些女子只是為交易而來。

    室內(nèi)一亮起來，才看清了幾位女子的長相。小常倒茶的動作一頓，咦，怎么覺得這些女子和以前青樓見過的不太一樣呢？

    小常是去過青樓的。以前跟著師父追著一個囂張跋扈的惡霸到了青樓，三兩下解了對方的錢袋。那里面的女人好看的很多，可脂粉氣卻很重，今天看到女人卻各有風(fēng)情?；蚯逍禄驄趁?，卻少許多風(fēng)塵氣兒，雖然舉手投足之間難免帶上一些，但不動不言，既看不出來。

    他猜想，大概是因為要和他們做普通生意，所以極力避免平時歡場帶的氣息。小常對著謝虞耳朵這么一說，謝虞眼神告訴小常，對，不全對。

    女人們的確有特意的控制，但主要還是今天換了妝容，而配合妝容改變，也連帶發(fā)型與衣著更改了一遍。這是女子的天性。

    買了一只特別的耳環(huán)，都可能為了搭配這只新耳環(huán)，將全身其他地方也都改換一次。

    幾個女子化著不同年齡層不同風(fēng)格的妝，燈下一看，竟有些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味道?？上苫媲爸挥袃蓚€不解風(fēng)情的男人。

    為首的是一個年長的女子，大約三十多，頗有風(fēng)情韻味，一身紅黑相間的衣裙，梳著雙環(huán)望仙髻，發(fā)冠中間綴著一粒紅色瑪瑙石，又長又直的黛眉，嘴唇的顏色偏深，類似深紅色紅珠果，卻不刺眼，反而有幾分妖冶與莊重，使渾身的氣勢便提高了許多。

    年長的女子是幾人之中掌事的，她主動問謝虞：“謝公子覺得奴家今日這個妝容如何？”

    謝虞尚未答，小常腦中啪得斷了一根弦。雖然好看，可問謝虞做什么！

    謝虞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很不錯?！?/br>
    年長女子名為杏葉，聽聞此，當(dāng)即很高興。她又推開一步，讓謝虞看清身后幾人的妝容，為了這次交易，幾人特地都化了完全不同的妝容。有的嬌俏可愛，有的翩翩淑女。

    “都很不錯。”謝虞再次夸獎，順便安撫了身邊的有點暴躁的小獸。當(dāng)然謝虞知道，小常不是真在計較，他是不高興自己b不和他說呢。

    “你們的東西很好用?！毙尤~擺出姿態(tài)和謝虞正式談生意，她是杏花閣的老板，多年前是杏花閣的花魁，相貌是三十多的美婦人，其實已有四十多歲。十幾年前，杏葉得到一位恩客的賞識，那人曾許下他一個心愿，杏葉的要求便是買下那座青樓，成為杏花閣的新主人。

    恩客答應(yīng)了杏葉的請求，接著杏花閣在杏葉的經(jīng)營下維持了數(shù)十年，是方圓地區(qū)對這些女子最溫柔寬待的地方。她今天來這里，是因為白天不做生意的杏花閣卻來了一位客人，要求和老板見面。

    見面之后，客人很直接，毫不掩飾地說要和她們做一次交易，并且拿出隨身帶的貨品，也就是謝虞店里賣的胭脂水粉，讓杏葉自己去試驗究竟好不好。

    “我們想和你們再訂購一批貨。”杏葉也是直人快語。杏花閣的姑娘們起初對這種主動找上門的商販?zhǔn)遣辉谝獾模@些人騙子多，就想拿她們姑娘家當(dāng)冤大頭?？煽催^貨物以后，所有人都沒了這種想法。

    謝虞帶來的東西不僅品質(zhì)好，而且新奇。比如口脂，不像一般的口脂只有單調(diào)的朱紅色，顏色多，杏色、紅色、桃紅色、深紅色，而且質(zhì)地奇特，潤澤有光彩，著色強(qiáng)。

    這種改良過的口脂說起來更像是唇液。管狀的口紅謝虞并不準(zhǔn)備現(xiàn)在拿出來，時間很長，慢慢來。

    香粉也不是平時的香粉，有幾種不同的。一種偏濕l潤，皮膚很容易吸收，一種偏干，粉末卻很細(xì)膩，帶點冰涼。

    拿到手上的東西雖然有點新奇，但聰明的女子們很快搞明白了使用技巧，當(dāng)下便給自己化了一個狀。謝虞很貼心，還給她們寫下了清潔技巧，女人們本身就有自己清潔的方法，兩相結(jié)合，使用更加順暢。

    聽到杏葉的回答，謝虞沒有急著答應(yīng)，他反客為主道：“我記得，我說的交易并不只有這一樣?！睎|西好不好，已經(jīng)在這里，她們想要得到，就得答應(yīng)另外一樣交易。

    這一樣交易也不難。

    謝虞特意把鋪子弄得寬敞又大，還有珠簾擋住的二樓，都是有用意的。

    要想讓于川的婦人小姐知道謝虞的東西好，當(dāng)場用它們化妝就行了?？神娉值纳铋|女人怎么能在大庭廣眾化妝，而且謝虞和小常兩人都不會這手兒，只能專門雇優(yōu)秀的妝娘專門在二樓直接給婦人小姐化妝。

    優(yōu)秀的妝娘，大戶人家都會有，可都是家養(yǎng)的，謝虞請不到，謝虞想到青樓里這些人化妝的手藝絕不會差。

    “這個……”杏葉有點猶豫。

    “老板不是也在愁年長又不愿贖身離開的女人如何去處嗎？”謝虞知道，負(fù)責(zé)很多年長已經(jīng)不再接客的女子承擔(dān)了為青樓化妝的事情，這些人經(jīng)驗豐富，比當(dāng)紅的花魁手藝還好。

    “我們這里就是好去處，常香居會以正常的方式雇傭你們，在店里為客人化妝，也能為許多人解決生計問題?！鼻鄻桥幽茏錾獾臅r間并不長，到了三十多歲后，許多人就年老色衰退居幕后。

    “好是好，可我擔(dān)心會對你們的名聲不太好?！毙尤~從謝虞的角度講，若是因此將她們閣里的姑娘辭退，不是給了希望又掐滅希望嗎？

    誰不希望能徹底離開青樓，可之后的生計呢？

    “這個不用擔(dān)心。此次雇來的妝娘許多都數(shù)年甚至十多年沒做過生意，只要你們稍微換個妝容，別說婦人小姐看不出來，便是男人也不會感覺到。”便如今日，幾人換過妝容之后，便大變身，這個謝虞并不擔(dān)心。

    像看不出來杏葉已經(jīng)有所退讓一般，謝虞繼續(xù)道：“何況我們店里只在白天開張，你們自可白天來晚上便回到杏花閣。常香居也會與你們訂下契約，以優(yōu)惠價出售，新品也會第一個賣給杏花閣，杏葉老板以為如何？”

    杏葉回頭看看身后的女人，這幾個都是不想再接客，可又沒有別的安身手藝的。

    杏葉又轉(zhuǎn)頭去看謝虞，可謝虞并沒有再管她們的想法，只和身邊的少年說話?？雌饋碛H密無間，杏葉知道在他們杏花閣附近就有個南風(fēng)館，她猜測兩人可能是那種關(guān)系，兩人的姿態(tài)又和她在南風(fēng)館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哦，是了。他們是平等的關(guān)系，并不是誰是誰的附屬。

    杏葉決定答應(yīng)謝虞，并且心里有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萌生之后，導(dǎo)致謝虞離開于川之后，于川出了個專門為人化妝的妝樓。

    誰家要辦喜事，誰要出席宴會，只要到妝樓或是讓人上門服務(wù)，保證你容光煥發(fā)青春靚麗，許多家里沒有妝娘的普通人家，都會特地請妝樓的人上門——化新娘妝。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而當(dāng)下，謝虞與杏葉訂立契約之后，就見杏葉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看著他。

    “若還有疑問，杏葉老板可直言相告。”

    “……”杏葉飛快掃了小常一眼，表示要和謝虞一個人說。謝虞挑眉，什么話要避開別人。

    杏葉避開幾人尤其是小常對謝虞說：“我們杏花閣有得了些上好的合歡膏，不如送給你們吧?！毙尤~終于說出口，舒服了。

    合歡膏！謝虞腦子一懵，頭一次臉紅。

    “那什么……呵呵呵……”謝虞語無倫次。

    “謝老板不必害羞，我們都懂的。男子交l合比較特殊，需要用用合歡膏進(jìn)行保養(yǎng)另，才能使另一方免受傷害?！毙尤~解釋了一下。對面南風(fēng)館人手必備的東西呢。

    “……”不，我是說，謝虞嚴(yán)肅地看著杏葉，“我們沒有……”

    “我明白了?！毙尤~用贊同的眼光看著謝虞，年紀(jì)小的人還不能承受，她看那少年還是十七八的樣子呢。許多達(dá)官貴人就喜歡玩弄稚l嫩的少年，實則對少年的身體是極大的摧殘，而謝老板卻在乎少年的身體，忍住個人的欲望，讓歷經(jīng)風(fēng)月場的杏葉很佩服。

    謝虞：“……呵呵呵”不停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