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男人會捉鬼_第67章
偏偏柳原以為他是少男懵懂春心羞澀,不好意思,遂苦口婆心一個勁地勸,逼得云鈺把心一橫,直接說出自己心屬肖長離,此生不會再要任何一個女人。 氣氛頓時凝固,大殿內(nèi)冷風(fēng)陣陣。 柳原如同驚雷灌頂,愣在當場,手中畫像落了一地,好一會了才回過神來,趕忙看向四周,好在除了他以外無人聽見,額上都冒出了冷汗。 “皇上……您這是……說笑吧?”柳原抹抹頭上的汗,殷切看著云鈺,希望他點個頭,說自己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云鈺卻搖頭,一臉篤定:“朕意已決,并非玩笑?!?/br> 柳原覺得腿一軟,顫巍巍險些摔倒。 云鈺趕忙扶住他,無奈道:“云鈺知道老師的良苦用心,只是感情之事發(fā)乎于心,做不得偽,亦不由人cao控。既已心有所屬,又怎可朝秦暮楚?” 柳原急道:“我的皇上吶,你不愿選妃立后,咱們可以暫且放下,可你……你中意一個男人,這……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教天下人恥笑?”他心中急切,此時已顧不得君臣禮數(shù),抓著云鈺的手,“皇上剛登位,根基尚不穩(wěn)固,萬不可因小失大啊?!?/br> 云鈺皺著眉頭,道:“這天下民心是靠治國政績得來,而非朕的后宮得來,若由此便失民心,這個皇位,不坐也罷?!?/br> 柳原渾身一抖,面上一陣絕望。 云鈺將他扶起來,和聲勸慰:“肖長離忠勇過人文武兼?zhèn)?,?shù)次救朕于危難之間,朕的江山有他輔佐,老師大可放心,又何必拘泥于世俗教化,囚困人心?” 柳原掙扎道:“可皇上身為一國之君,若是……若是不納后宮,如何延綿子嗣,保我大縉香火?” 云鈺眉心糾結(jié),半晌后道:“此事朕會處理好。如今我大縉妖邪頻出,百姓難安,自當以國事為重,還望日后,老師莫要再提選妃之事?!?/br> 柳原長嘆一聲,輕輕推開云鈺的手,拱手告退,口中喃喃著愧對先帝愧對大縉愧對列祖列宗,游魂般走出大殿。 云鈺知道這個刺激對他來說非同小可,卻并無絲毫后悔猶疑。 他走出殿外,舉目而望,日光不知何時失了溫度,風(fēng)變得有些冷硬。 他心中牽掛著肖長離,不知他此時是否平安。 肖長離感到心中波瀾微起,仿佛有什么在牽引著心神,抬頭看了看天宇。 一抹烏云恰好擋住日光,加上這個地方瘴氣彌漫,更襯得世間混沌一片,壓抑無比。 第53章 嬰尸骨甕 兩人行上荒山, 滿目望去蠻煙瘴霧衰草蕭肅,荊棘枯樹孑然而立,一片蕭瑟。唯一的生機便是停在老樹上正窺探著他們的老鴰, 真真算得上是梟叫陡心驚, 屺嶺如鬼影。 更為詭異的是,這地方雖是墳崗, 卻并無墳包林立之景,反而在荒草樹叢間丟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瓦罐, 有些新一點的瓦罐上還抹有暗紅色的朱漆, 仿佛干涸了的血跡。 “這是什么?”蘇玳雪不解, 俯身去看,從一個早已破損的瓦罐中看到已朽為白骨的幼童尸骸,縱她是鬼也被嚇了一跳。 想必這些瓦罐中裝的都是那些夭折孩子的尸骨了。 肖長離大致看了看, 道:“這是此處的殯葬風(fēng)俗,小兒魂靈孱弱,恐埋在土中靈魂無法超脫,故而不滿十歲的小兒夭亡后皆不可埋葬, 需將其尸身置于甕中,留有氣孔抹上朱漆,以此代指娘胎, 望有朝一日得以復(fù)生。” 蘇玳雪恍然:“原來如此,這么多小孩的鬼魂亂竄,難怪要出亂子?!彼粗鴿M地的瓦罐,揉了揉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凄風(fēng)暫緩, 幽幽送來一陣怪聲,窸窸窣窣咔嚓咔嚓,像是什么被嚼碎的聲音。 肖長離凝神環(huán)視一周,周身戒備,朝一處荒草茂盛處走去。蘇玳雪亦警惕起來,掩去靈息,先他一步過去看看,猛地捂住口鼻,一臉嫌惡。 只見那食嬰怪物背對著他們,口中發(fā)出咀嚼的聲音。他身邊滿是砸碎的瓦罐,數(shù)具小兒尸體被拖拽而出,有新死不久尚且能看出模樣的,有早已腐爛萎縮不成人形的。 這怪物竟是饑不擇食,吃不著新鮮的胎兒,開始吃這些已死的了。 蘇玳雪若還有身軀,恐怕早已吐得昏天黑地。 這怪物吃得正香,還未發(fā)現(xiàn)他們,蘇玳雪與肖長離使個眼色,想來個突然襲擊一招致勝。 正要出手,她忽然感覺到了什么,看向前方。 前方,蘇蘇無聲而立,荒煙蔓草之間仿佛一抹幽冥而來的鬼影,猶帶稚氣的臉上滿是陰冷之色,曾經(jīng)靈動的眼眸此時暗沉無光,如同無底的黑洞,動也不動看著他們。 “蘇蘇……”蘇玳雪想要過去,肖長離攔住她,凜然而視:“寒子玉呢?” 蘇蘇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只是緩緩抬起右手,手中一截暗褐色的桃木枝朽如枯骨,煞氣盈盈。 他只是遙遙對著蝕罌額頭一點,那怪物便是全身一震,張口狂嘶,還未咽下的血rou掛在滿口獠牙之上,猶為瘆人。他頭上一雙銅鈴般的眼睛赤紅充血,殺意騰騰,猛地跳起身來,朝肖長離當頭撲下! 肖長離振衫往一側(cè)避過,那怪物來勢兇猛,直震得塵埃四散草屑亂飛,將地上硬生生撞出一個坑來。 塵土撲面,肖長離一時雙眼被迷難以視物,只能感覺到兇煞之氣洶涌而來,憑借本能躲避,便聽“轟”地一聲,地上又多了一個坑。 這蝕罌在蘇蘇cao控下戰(zhàn)力陡增,蘇玳雪見肖長離艱難應(yīng)對,心急如焚,朝蘇蘇沖去,斥道:“死小子,我警告你你趕緊給我停手,不然我……我打爛你的屁股!” 此時的蘇蘇神識盡失,能受這番威脅才怪,瞧都沒瞧她一眼。 蘇玳雪又急又氣,直沖而去,欲破壞那截桃木枝使他無法cao縱蝕罌。蘇蘇面無表情眼中毫無波動,卻早已知曉一般,挑起桃木枝,只見一道銀電如游蛇般射出,徑直從蘇玳雪胸口透了出去。 蘇玳雪身形一滯,低頭看著胸前的大洞,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是靈體,雖不會因此喪命,靈力卻大為損傷,一時難以維繼,跌落在地,身形都稀薄了許多。 “莫要硬戰(zhàn),去尋他的原體!”肖長離且戰(zhàn)且退,百忙之中將一張定魂符拋給她。 蘇玳雪迎上符紙,感覺到由他鮮血引發(fā)的清靈之氣入體,整個人舒服許多。 但凡邪煞之物化形皆需一個引煞的原體,這怪物由此處嬰靈怨氣所化,原體必然也是個嬰尸,只是這里這么多的瓦罐,一時半會要找到著實困難。 “桃木!”肖長離躲過一擊,再次提醒,同時從懷中取出一張他閑暇時畫的符紙,夾在兩指指尖,驅(qū)動魑魅火將其引燃,在蝕罌攻來之時直射而出,打在他腦門上,贏得一息喘息。 蘇玳雪會意,忙不迭去尋有桃木的瓦罐。桃木自古為驅(qū)邪除煞之物,卻鮮有人知桃木若是用多了,一旦沾染污邪,便會成為引煞之物,其邪更甚。 寒子玉表面上一襲白衣一柄桃木劍,頗為仙風(fēng)道骨,其實暗地里專行惡舉,視人命如草芥,在他手中的桃木早已不是辟邪靈物,而是陰煞邪物。 這邊蘇玳雪急扯白臉找尋原體,那邊肖長離艱難應(yīng)對,已露疲態(tài)。那蝕罌力大無窮如癲似狂,攻擊毫無章法,尤其以兩只嬰兒短臂最難應(yīng)對,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