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男人會捉鬼_第97章
云鈺覺得心口被什么柔柔軟軟的東西填得滿滿的,控制不住便在眼角眉梢借由笑意溢了出來,一笑宛若春花綻放。 肖長離亦是一笑,輕輕撫了撫他的額頭。云鈺貪戀他觸碰自己的感覺,往他手心又靠了靠,微微仰頭,又沖他撅了撅嘴。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臉皮幾時變得這般厚了。 肖長離面露無奈又透著幾分寵溺,靠過來在他唇上碰了碰,正要退回,云鈺卻輕輕含住他下唇,無聲邀約。 肖長離稍加深入了這個吻,只是始終點到為止,感覺到云鈺呼吸逐漸急促,他便退了回來。 云鈺滿面紅暈,本蒼白的唇上泛著水光潤澤,清澈的雙眸中蕩漾著湖水般的瀲滟,將滿心的情愫表露無遺。 “你要是一直這么聽話就好了。”云鈺笑得眉眼彎彎,捏了捏肖長離的手,什么傷痛皆拋到了九霄云外,忽然想到什么,臉色一變,“你……該不會是在這里坐了一晚上吧?” 他昨晚迷迷糊糊,只想著要留住他,竟然就這么讓他在寒夜中坐了一夜,心中陣陣懊惱。 肖長離安撫得握了握他的手:“沒事?!?/br> 云鈺歉然道:“你快回去歇著,不必管我了……” 肖長離柔柔一笑,眸中印著云鈺懊喪的模樣,如鏡中觀影,清澈無暇:“我怎會不管你?” 只是簡單一句話讓云鈺暖透心扉,一時又不希望他離開了。 能日日看到他,已成了他余生的唯一奢望。 柳原起個大早入宮探望,看到幾名宮人在門口竊竊私語不敢入內(nèi),他進(jìn)去一看,見肖長離坐在床邊,兩人的手握得死緊。云鈺滿面紅光,看著肖長離的神情就跟新出嫁的小媳婦看夫婿似的,怎一個含情脈脈了得。 柳原不由撫額,照這情形來看,自家皇上非但在斷袖一途上一騎絕塵而去,更有可能,還是下頭那個。 唉,造孽啊。 柳原一聲嘆息出口,驚了里頭的兩人。肖長離欲松手,云鈺卻握得更緊,不讓他退。 “皇上醒了?!绷瓟D出一個笑來,假裝自己什么都沒看到,“感覺如何?” 云鈺道:“好多了……” 柳原看看他們握住的手,嘴角抽了幾下,干笑道:“好多了就好,好啊……” 云鈺道:“現(xiàn)在外面情勢如何?” 柳原道:“尚能穩(wěn)住,皇上安心養(yǎng)傷,暫且不用管了?!?/br> 云鈺面上紅潮褪去,憂慮漸生。如今江山風(fēng)雨飄搖,自己卻只能躺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 柳原見他瞬間黯淡下來的臉,覺得還是不要將那些煩擾之事拿來給他添堵得好,卻不過一時宮人來報,說中書令沈爰等在宮門外,問他見不見。 柳原正欲幫他打發(fā)了,云鈺卻道:“讓他進(jìn)來?!?/br> “皇上,御醫(yī)說過您不宜勞累?!鄙螂歼@會進(jìn)來會說些什么柳原猜也猜得到,勸道,“還是不見了吧?” 云鈺道:“我躺在床上,怎就會勞累了?”他讓肖長離扶自己稍稍起身,觸動傷口痛得臉色煞白,還做出輕松的模樣,“聽聽無妨?!?/br> 柳原無奈,只得由他,瞥了瞥肖長離,心下不滿。之前還含情脈脈的,這會卻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勸勸。 看你一會被口誅筆伐時還如何氣定神閑。 柳原站到一旁,十分不厚道的幸災(zāi)樂禍起來。 中書令沈爰進(jìn)來,一番關(guān)切詢問后,看著肖長離直皺眉頭,道:“皇上,臣昨日聽說這位翰林院肖大人入宮,一夜未出,心中實在擔(dān)憂,不得不來打擾皇上休養(yǎng)。此人不祥易生禍?zhǔn)?,陛下如今傷重之身,若再受其拖累,萬一……還請陛下勿再讓此人近身為好?!?/br> 云鈺揉了揉眉心,道:“朕昨晚由他照料,并無半分不適,反而感覺好了許多。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沈卿不是朕,體會不到朕的感覺,就不要再妄加揣測朕的福禍了吧?!?/br> 沈爰面露為難,道:“陛下想必不知道,昨晚北郊又出妖物,無形無實黑氣如鬼,眨眼便奪了數(shù)人性命。如今民間災(zāi)星之說甚囂塵上,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皇上若再不安撫民心,恐生動亂吶?!?/br> 云鈺撫額,傷口不痛,頭卻痛得不行,后悔方才應(yīng)該聽柳原的話不見的。 “諸多現(xiàn)象來看肖大人確與災(zāi)劫脫不了干系,臣不明白皇上為何不愿處置?”沈爰繼續(xù)道。 云鈺感到胸中氣血翻涌,深吸一口氣,道:“妖物頻出乃是歹人暗中作亂,越是有所指向,挑撥之心越是昭然若揭,朕若是當(dāng)真處置了,才是正中其懷。沈卿位及中書令,文官之首,素有才德,怎也會偏信星學(xué)命理?星辰浩淼,世人萬千,天定勝人,人定亦可勝天,怎可只言天道而廢人事?若沈卿真要朕處置了肖長離,敢問他所犯何事罪責(zé)為何?難道要朕在詔書上以虛無命格之說判他死罪,留給后世一個昏庸無道之名?” 他連番追問讓沈爰一時無法作答,柳原適時上前,道:“皇上疲乏,這些事還是日后再說吧。沈大人心系社稷,皇上定然是知曉的。” 云鈺接著咳嗽幾聲,寬慰道:“沈卿的忠心朕自然明白,朕短期內(nèi)怕是起不了身,朝中之事還有勞太傅和沈卿cao心了?!?/br> 柳原俯首領(lǐng)命,沈爰也只得拱手告退,柳原還特地送了送他。 兩人走出殿外,沈爰長嘆一聲:“皇上就是太過仁義,凡事定要究其根本。如今這個局勢,以一人性命便可平民怨順天意,豈非是兩全之舉,卻為何……唉?!?/br> 柳原苦笑不語。 以云鈺的性子這種事便是用一個素不相識無辜之人的性命他都不愿,更別說是一個他心悅之人的性命,能答應(yīng)才怪? 柳原心中透亮,卻不能明說,只是和了和稀泥:“其實,皇上所言亦不無道理,命理之說空泛無實,咱們還真找不出肖長離的罪責(zé)來?!?/br> 沈爰道:“皇上尊太傅為師,最是聽太傅的話,若您去勸勸……” 柳原擺擺手:“如何沒有勸過,皇上這性子看上去軟和,實則心性最是堅忍,只要是他認(rèn)定了的,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唉,聽天由命吧?!?/br> 沈爰唯有默然而嘆,忽有宮人急急走來,手中拖著一只信封,對二人道:“二位大人,前方送來的緊急軍報,請呈陛下?!?/br> 柳原與沈爰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深深的憂慮。 該來的,還是來了。 見人走了,云鈺暗嘆,看向肖長離。他依舊神情淡然,看不出是何情緒。 無緣無故被稱為災(zāi)星,任誰都不會高興。 他拍拍床,示意肖長離過來坐,抓住他的手握著,憂聲道:“不能再任由寒子玉為非作歹了,你曾說過他在黎城以建木為引意圖復(fù)活巫翵,我若是派兵前去圍剿……” 肖長離道:“不可。建木之威凡人不可敵,去了也是無濟(jì)于事,反而徒增亡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