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詩圣_分節(jié)閱讀_6
羲和聽到他用了“你們”,笑道:“原來卿平還記得那頭和你我頗有緣分的小毛爐,既然如此,就讓他化作人形,不然作為一只驢子跟著杜郎跑來跑去也很是不便?!?/br> 卿平冷冷地瞥了杜蘅一眼:“那夜我已經(jīng)點化你了,怎么還沒修出人形?” 杜蘅被他一說,馬上羞愧難當(dāng)?shù)卣f:“我已經(jīng)非常努力地吸取天地間的靈氣了,但成精這種事情不能一蹴而就?!?/br> 卿平“哼”了一聲,一指頭戳在杜蘅額頭,嘴上說道:“此驢如此駑鈍,恐難成大器?!?/br> 對方話雖這樣說,杜蘅卻感覺到靈氣源源不斷地從卿平指尖涌入自己的靈臺,他渾身發(fā)熱,在地上打了幾滾,變成了一個穿著褐色短衫書童打扮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李白:大意了,子美的驢子會八卦 杜甫:厲害了,太白的佩劍會變?nèi)?/br> 杜蘅:我就鼓個掌吧 卿平:= = 第5章 牡丹妖 五 杜蘅終于脫離了驢子的形態(tài),心里非常高興,馬上從房間里找出一面銅鏡仔細照了照。 大概是卿平覺得杜蘅作為杜甫小跟班,給編個書童的身份最為合適,就將他變成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臉還是杜蘅穿越之前的樣貌,不過是初中生版的杜蘅,看起來稚嫩可愛,頭頂扎著個馬尾,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杜蘅心想,好久沒有在除了照片之外的地方見過如此幼稚的自己了……一時竟然還有些懷念。 不過他沒有照多久鏡子就放回去了,因為卿平已經(jīng)催促道:“開始干活了?!?/br> 家里長輩去世之后,靈前的紙錢不能斷,這種活通常是由小輩做的,杜甫此時就搬了個竹凳,坐在一口巨大的鐵鍋面前,從旁邊的竹簍子里一小撮一小撮地拿出紙錢在手里,點燃再扔到鍋內(nèi)。 杜衡作為杜甫的書童,于是也是非常敬業(yè)的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幫忙燒點紙錢。 而李白禮節(jié)性地祭拜了靈堂中的主人之后,就從腰間解下酒葫蘆,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開始一邊飲酒,一邊賞月。 和詩仙的閑情逸致不同,卿平就端正地站在靈堂的一側(cè),和坐在牡丹花枝上的羲和兩人,就仿佛一左一右兩尊門神,表情肅穆地靜候著任何可疑情況的發(fā)生。 也許是這兩尊大神的氣勢頗為駭人,整個上半夜竟然風(fēng)平浪靜,沒有發(fā)生任何裴榮期口中所說的奇怪的事情。 李白已經(jīng)喝到半醉,對卿平吩咐了一聲:“我且睡去了,有什么事情叫醒我。”就伏在案上,睡了起來。 燒紙錢的動作非??菰?,又加上誦經(jīng)的聲音頗為催眠,杜蘅已經(jīng)在一旁哈欠連連,只有杜甫一邊燒著紙錢,一邊想起二姑母以往照顧自己的點滴,心中悲切,反而是眾人里面勁頭最足的。 外面敲梆子的聲音響起,卻原來是巡邏的人在深夜提醒大家更深露重,小心火燭。 那敲梆人的腳步聲走過去不遠之后,在杜蘅身后的矮墻上,突然響起一陣凄厲的貓叫聲,將杜蘅嚇得險些從小竹凳上跌落下來。 他趕緊扔了手中將要燒盡的紙錢,起身轉(zhuǎn)頭望去。 只見在牡丹花樹后不遠的矮墻上,正站著一只黑貓,這只貓不知何時來到墻頭,此時整個身體弓著,尾巴上豎,渾身的毛都炸開了,不斷發(fā)出尖叫聲。 杜蘅左右張望,只見李白此時已經(jīng)醒了,其他人也都一幅嚴(yán)陣以待,頗為緊張的樣子,尤其是杜甫,已經(jīng)張開雙臂攔在了靈堂前面,對杜蘅說:“麻煩將這黑貓攆出去,不能讓它進入靈堂?!?/br> “為什么?”杜蘅還有些迷糊。 卿平斜了他一眼,說道:“你這妖怎么做的?竟然不知道嗎?停靈期間如果黑貓進入靈堂,就會有詐尸的可能。” 被卿平這么一說,杜蘅頓時覺得后面厚重的黑色棺木和被月光照得發(fā)亮的靈牌,都顯得有些陰森詭異起來,他連忙從墻根撈起一根竹桿,就往墻頭上的黑貓攆去。 那黑貓見杜蘅拿著竹竿趕它,叫得更兇了,但卻沒有離開。 杜蘅突然發(fā)現(xiàn),那只黑貓雖然叫得非常兇狠,但卻不是沖著自己來的,而是仿佛對著自己身后的某處虛空,似乎那里有非常令它可怕的東西存在一樣。 杜蘅猛然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身對其他人說:“那東西在房間里!”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平地里突然起了一陣旋風(fēng),那風(fēng)中夾雜著牡丹的香氣,掠過杜恒,往靈堂方向掠去。 靈堂外面的屋頂上原來掛著杜甫二姑母的衣物,是用來招魂用的,此時那一身衣物竟然人立而起,被風(fēng)吹得鼓鼓囊囊的,仿佛里面塞了一個人一樣,在月下俯瞰著眾人。 杜衡看得發(fā)毛,他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手中竹竿之外,竟然沒有一件趁手的武器,而竹竿太長是拿不進房間里的。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自己隨手放在一旁的銅鏡,連忙跑過去將銅鏡拿在手中。 就在他這一放一拿的時間里,那陣風(fēng)已經(jīng)開始在靈堂里打轉(zhuǎn)了,只見香案上的兩根白色蠟燭,在風(fēng)中瑟索了一下,猛地熄滅了。 靈堂里此時一片幽暗,只有屋檐上掛著的兩盞白色風(fēng)燈,還在發(fā)出光芒,只是原先那昏黃色的光芒,此時竟然變成了陰森森的藍綠色,怎么看怎么不像科學(xué)的自然現(xiàn)象。 緊接著,從那黑色的棺木里,竟然傳來了幽幽的嘆息聲。 “二姑母!”杜甫聽到棺木里發(fā)出聲來,一時熱血上頭,就要往靈堂歷跑,恨不得打開棺木看個究竟。 李白連忙一把攔住了他:“杜兄莫要焦急,這是且交給卿平處理?!?/br> 話音剛落,就見卿平化作一道青色的光焰,徑直朝棺木上方射去。 那正作妖的風(fēng)看到卿平?jīng)_了過去,迅速消散不見,棺木上方有白光炸裂開來,一團黑霧在那里漸漸地凝聚。 隨著黑霧的凝聚,那類似于嘆息聲的怪聲也越來越明晰,卻原來是小孩的哭泣聲。 待到杜蘅定睛看去時,就看到那團黑霧化成了一個三歲小孩的虛影,正四肢伏地伏地趴在棺木之上,嚎啕大哭。 那小孩哭的分明是:“阿娘,兒好痛啊,為什么不救兒?”分明痛徹心扉,哭得好不凄慘,哪里有剛現(xiàn)形時那可怖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卿平更是轉(zhuǎn)頭和李白對視,用眼神詢問該怎么辦。畢竟堂堂劍靈,對于應(yīng)付小孩非常不拿手。 李白當(dāng)機立斷:“抓了再說?!?/br> 卿平就伸手去抓那個小孩,結(jié)果他剛觸碰到對方時,那團黑霧就和真正的煙霧一樣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