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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雀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而一本正經(jīng)道:“我定會全力以赴,絕不耽誤大計?!?/br> 水鏡輕笑頷首,拍了拍她的肩頭:“我信你?!?/br> 二人離了桑都,按原本計劃的線路去尋釋酒等人。 抵達(dá)鑾都之時,那處供鹽匠們暫住的屋宅已是人去樓空,屋前腳印痕跡還很清晰,院門上有幾道嶄新的刻痕,有直有彎交錯在一起,既像是畫又像是字。 水鏡看了一眼便笑道:“他們動作還挺快?!?/br> 解無移看著那刻痕,有些茫然:“這是?” 水鏡不答反問道:“那年除夕我掛在你門上的玉牌你可曾拿到?” 解無移點了點頭,水鏡又道:“這和那玉牌上的字一樣,都是古朔國文,乃是瓊文的前身,譯來大抵是‘順利’之意,估計是釋酒所留?!?/br> 解無移這才恍然,釋酒在此留下這個字,意思自然是他們已經(jīng)來過此處并順利帶走了鹽匠。 提起那玉牌,解無移這才想起問道:“那玉牌上刻的是何字?” 水鏡道:“海晏河清?!?/br> 解無移怔了怔,不知想起了什么,似是有些悵然,無奈苦笑了一下,未再多言。 水鏡知道對于如今失了家國的解無移來說,這四個字大約顯得有些諷刺,有心將話題引開,便笑問道:“那玉牌應(yīng)該早丟了吧?” 不料解無移竟是搖了搖頭,道:“還在?!?/br> 水鏡奇怪地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想起將他從虞都救出到那老嫗的小院時曾給他換過一身衣服,確定不曾看見過那玉牌,忍不住好奇道:“在哪?” 解無移側(cè)首望著水鏡,道:“與師父有關(guān)的東西,我都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br>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帶上了淺淺笑意道:“待塵埃落定之日,師父陪我去將它們?nèi)』貋戆???/br> 水鏡與他對視片刻,回應(yīng)似的對他笑了笑,卻并未出言允諾。 出了鑾都,二人往東北方向追了兩日后,終于在一條通往白赫的官道上尋得了釋酒一行人的車馬。 因著鹽匠人數(shù)眾多,車馬數(shù)目也不算少,撣眼看上去倒像是個遠(yuǎn)行的商隊。 會和之后,一路無話,到了霍家軍所駐的麥田關(guān),霍絕給各人安排了住所,便算是暫時安定了下來。 要說大鑾想將霍絕招攬的誠意也的確足夠,不僅放任其獨領(lǐng)這么個碩大的關(guān)城,還時不時派人送來些糧餉軍需供其花銷,霍絕本對這些嗤之以鼻,可自從上回水鏡前來提點后,他便開始接納大鑾的示好,為接下來的“歸順”做鋪墊。 住所安排妥當(dāng)后,水鏡將眾人聚集到了關(guān)內(nèi)議事廳中,把煙雀加入之事與他們提了一提。 聽聞有這么一位“財主”成為盟友,足以解決財政所需,眾人大多歡喜,唯釋酒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水鏡,面色難辨。 議事畢后,夜色已深,大家便各自散去行往住所。 水鏡與解無移并排走在月色中,習(xí)習(xí)夜風(fēng)拂面,屋脊老鴉低啼,反襯得空曠街道更為寂靜。 行至解無移屋前,水鏡道:“你早些歇息,明日隨我去一趟北海?!?/br> 解無移推門的手頓了頓,似是有些意外,轉(zhuǎn)頭看向水鏡,眼中滿是疑惑。 水鏡知道他是在疑惑為何要去北海,輕笑道:“去了便知?!?/br> 解無移見他不打算細(xì)說,便也沒再多問,只輕輕點了點頭應(yīng)下,推門進(jìn)了屋中。 水鏡也未再停留,轉(zhuǎn)身先是去了石不語的屋中。 此次聚集在麥田關(guān)的這些人里,大多人對付大鑾都有其緣由,唯有兩人除外,一個是伏丘,另一個便是石不語。 伏丘畢竟已過而立之年,對于自己在做何事自然能夠拎得清,水鏡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小啞巴,一來他尚且年少,二來他一心跟隨水鏡,而如今水鏡另有打算,少不得要對他多幾句囑咐。 小啞巴整日樂呵呵的,看著像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水鏡知道這孩子其實機(jī)敏通透得很,就連好些大人也未必比他伶俐。 水鏡說得頗為委婉,小啞巴認(rèn)真聽著,聽完后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筆劃道:我們還會再見嗎? 水鏡想了想,搖了搖頭如實道:“我也不知?!?/br> 小啞巴咬著嘴唇悶悶垂著頭,似是有些失望,半晌后才又抬起頭來筆劃道:我明白了,恩人放心,我會聽從先尊差遣。 水鏡點了點頭,忍不住溫柔地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別這么愁眉苦臉的,笑一個?!?/br> 小啞巴琉璃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他,好容易才扯出一個僵硬笑來,卻是比哭還牽強(qiáng),水鏡看在眼里也不落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算是安撫。 小啞巴像只小貓似的,右腮蹭了蹭他的手心,而后緩慢而認(rèn)真地筆劃道:我會想念恩人的。 水鏡不由輕笑:“我也會想你的。” 離開石不語的住所后,水鏡并未回自己屋子,而是往釋酒那處行去。 釋酒屋中燭光微亮,顯然尚未安寢,水鏡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便也未再假模假樣地敲門詢問,直接推門走了進(jìn)去。 酒葫蘆擱在案上,釋酒坐在案邊,見水鏡走入,他也沒打算寒暄,開門見山道:“你打算讓誰退出?” 釋酒是這些人中唯一知道計劃全貌的人,早在水鏡將他從牢中救出時就已將自己的打算盡數(shù)告知給他,如今計劃有了變動,自然是瞞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