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而此時他的動作也逐漸緩了下來,聲音竟有幾許哽咽。這場翻云覆雨的情事本就是相互折磨,毫無半點(diǎn)情/欲可言,一股強(qiáng)大的倦意突然涌上心頭,讓慕延清覺得有些累了,便索性松了精關(guān),在陶臻體內(nèi)射出來。 這幾日,慕延清從犀山趕到迦蘭,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而今日之事又讓他的情緒大起大落,耗盡心神。他對陶臻的這番折磨,又何嘗不是在用刀子剜著自己的心,到了現(xiàn)下,即便他是鋼筋鐵骨,也難免有些體力不支。 慕延清從陶臻體內(nèi)緩緩地退了出來,整個人卻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鏖戰(zhàn),精疲力盡地倒下去,用最后一絲力氣,牢牢地抱住了懷中人。 “小臻……你知道我無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我寧可你在我懷里想著別人……也不要你離開我……” 慕延清將頭埋在陶臻的頸窩,疲憊地閉上眼時,眼角溢出guntang的淚水。而他身下的陶臻早已泛紅眼眶,淚流滿面,如今更是忍不了心中難過的情緒,雙手緊緊環(huán)住慕延清的背脊,止不住地啜泣。 第八十四章 燈火暗淡的房中,滿室寂靜,唯有兩人相擁而泣的聲音。 “延清……對不起……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良久后,陶臻艱難地平復(fù)了情緒,拉開干澀的嗓子,用低啞的聲音安撫著慕延清無助的情緒。強(qiáng)烈的灼痛感流淌過他的全身,而他卻深知這份疼痛,抵不過慕延清心上的痛。 當(dāng)年自己落入寇言真之手,從武林盟被救回犀山閣之時,慕延清也是這般緊緊地抱著他。那一段時間,慕延清猶如驚弓之鳥,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唯恐一不小心,就會再度失去。他在人前皆是一派君子風(fēng)儀,而骨子里藏著的脆弱和彷徨,只有自己能夠看見。 陶臻內(nèi)心陣陣抽痛,被自責(zé)與愧疚相互折磨。這一切全因自己而起,是他對仇君玉生出了不恥的感情,是他為求一時心安而將慕延清傷害至此。既然如此,他便不能再逃避,唯有正視這段復(fù)雜糾葛的感情,坦然去面對,才能真正地了結(jié)這彼此折磨的痛苦。 陶臻曾與慕延清立下永不離棄的誓言,如今卻將仇君玉留在了心里。他自知罪孽深重,也未想過開脫這罪名,若慕延清要因此取他性命,他亦心甘情愿,引頸而待。 但慕延清終究不會這樣做,至始至終,對他連一句責(zé)罵也沒有,言語之間皆是成全。如此深情,陶臻怎可辜負(fù),更何況,慕延清在他心中的位置猶如磐石堅不可摧,斷然不會因仇君玉的出現(xiàn)而動搖半分。 只是往后,他的心里會住著兩個人,也會因此愧對這兩個人。內(nèi)心的愧疚會永無休止地將他折磨,但這是命運(yùn)對他應(yīng)有的懲罰,陶臻亦欣然接受,萬死不悔。 “延清,我們明日就回去吧,我想家了。” 陶臻緊抱住慕延清,目光沉靜地望著頂上光禿禿的石壁。他突然懷念起犀山的山風(fēng)與皎月,依戀地貼著慕延清的頸項,低聲道。 慕延清聞言一怔,緩緩地放開陶臻,撐起上身去望他。而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陶臻犯下的惡行,見懷中人被撕裂的唇瓣上,凝著干涸的鮮血。 “小臻……對不起……我一時沖動……” 慕延清心下慌張,卻被陶臻溫柔地?fù)ё☆i項,牽引著貼近他的唇。雙唇相觸的剎那,兩人自然地吻在一起,唇上凝結(jié)的鮮血又因guntang溫度化去,在兩人口中彌漫,卻不似方才那般苦澀。 而就在他二人終于放下心結(jié),擁在一起纏綿溫存時,虛掩的房門卻被人猛然撞開,發(fā)出驚天動地地一聲響。 慕延清瞬然起身,拉過一旁的錦被將渾身赤裸的陶臻裹在其中,陶臻也循聲望去,卻見是仇君玉站在門外。而他卻赤著上身,身負(fù)荊條,儼然一副負(fù)荊請罪的樣子。 仇君玉一進(jìn)門,走到陶臻床邊就噗通一聲跪下,嘴上還喊道: “相公!我錯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仇君玉這一跪,著實令陶臻驚訝不已。他怔怔地看著負(fù)荊請罪的仇君玉,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而身邊的慕延清卻輕咳一聲,一整衣袍,厲聲問道: “說吧,錯哪兒了?” 仇君玉旋即抬頭剜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閉嘴,沒同你說話?!?/br> 慕延清冷哼一聲,見仇君玉這架勢,便知他使的一出苦rou計。既然如此,自己索性就遂了他的意。 思及此,慕延清倏然出手,從仇君玉身上抽出一根荊條,揚(yáng)手就打在他的肩上。仇君玉未料到慕延清會有此一舉,措不及防吃他一鞭,痛得齜牙咧嘴,大吼道:“慕延清!你干什么!” “不準(zhǔn)起身!你不是要認(rèn)錯嗎?那就跪好了!” 仇君玉說話間雙膝離地,作勢要起身,慕延清卻用荊條指著他,神情嚴(yán)肅地呵斥。仇君玉此番負(fù)荊請罪,不過是想在陶臻面前裝裝樣子,求他一聲原諒,哪知慕延清卻一副要行家法的模樣,逼他假戲真做。剛才那一鞭不是虛招,肩頭上的血痕清晰可見,火辣辣地疼。而一旁的陶臻也沒有勸阻的意思,看來合歡散一事,依然讓他耿耿于懷。 “又不是向你認(rèn)錯!你憑什么打我!” 仇君玉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跪下去,但他又氣不過慕延清打他,旁邊的陶臻還不幫他,心里便不自主地覺得委屈。 而慕延清卻道:“我與陶臻不分彼此,他現(xiàn)下不方便,我便代勞。再說了,你不是認(rèn)我做正房嗎?小妾犯了錯,正房訓(xùn)之,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br>